丁陌文果真舒了一口氣,“這樣就好。咱們本就是一家人,等我們買了院子,岳父岳母便搬過來一起住着吧。”
“我們能早晚侍奉,也儘儘孝心。我生意忙,顧不上家裡。有岳母在,早晚盯着些,我在外面也放心。”
胡副使點點頭,道:“嗯。我們翁婿也可以常常說說話。我看你也累得很,不行就再僱幾個人吧?”
丁陌文道:“我忙得過來。本打算再開個鋪子的,這半年一直忙得很,還沒有顧上。等過年歇業了再考慮這事兒。”
“若是再開了,自然會僱人。目前,就這麼一個就不用了。”
“我原來買的那個鋪子,現在還租給別人呢。跟兩個陪嫁鋪子不在一處,若是在一處倒是不小。可惜,都不大,就先還是租出去吧。”
“這次既然麻煩一回,便乾脆都過戶到你名下。這樣,四間鋪子每年也省不少稅銀。”
胡副使點頭稱是,道:“等外孫子考了功名,再過戶給他。這二十年,也能省二十萬兩銀子,真是不敢算。”
“聽說是寧夫人云葉給她出的這主意?”
丁陌文笑笑,“我想也是她。她們近期常在一處說話,陌武媳婦來了,在樑府住着呢。”
胡副使點點頭,“也好。我們這一輩子就生了她一個,也沒個姐妹,一個人在家帶孩子也無聊。”
“多出來走動走動也是好事兒,倒是跟那家官家小姐、夫人來往少些。”
丁陌文道:“我不是官身,她自然也難跟那些女人玩得好。倒是寧府、樑府,都是親戚,對咱家生意也好。”
“再說了,寧夫人跟樑夫人都是很好的人,我們認識也有十幾年了,又是親戚,守望相助最好。”
胡副使深深地看了一眼丁陌文,意味深長地道:“陌文,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能善待她,我很欣慰。”
“好了,等你們買了院子,咱們住在一起,就真是一家人了。”
見丁陌文有些詫異,胡副使卻轉移了話題,道:“三王爺賣那幾個院子我也聽聞了。他府中我也是曾經去過的,那幾處院子挺好。”
“我去問問,年前或許可以買下來。若是錢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些積蓄,能添多少就給你們添多少。”
丁陌文忙道:“不用。岳父,我們手裡的錢也夠了。”
胡副使點點頭,問:“那就好。聽說,前幾天把館子裡的方子賣了不少錢?”
丁陌文道:“是。西南有個館子老闆,過來十香園幾次,把咱們館子的菜譜多買了去。也有一萬多銀子呢。”
“先給了一半,這幾天我們的大廚正寫菜單子呢。等寫好了,他的錢也該來了。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方子,兩相便宜的事兒。”
“所以,岳父,我們手裡的錢夠了。即便是三王爺的院子不降價,我也買得起。”
“就是他們坐地起價,我們氣不過,這纔算了。”
胡副使眉頭微皺,道:“嗯,等我去問問看怎麼回事兒。若是價錢不錯,就買下。”
“三王爺年前就要離京。只是,整個王府也太大了些,不要那麼大也罷!後面的四個院子,風水也是不錯的。”
丁陌文忙道:“多謝岳父。”
胡副使又道:“咱們搬進新院子,老院子你準備怎麼辦?”
丁陌文道:“岳父的院子,您看是留下或者賣了都好。我們現在住着的院子,我打算賣了。”
“位置不太好、院子也不大,以後也不會漲幾個錢兒;租出去,倒還要操心打理。”
胡副使點點頭,道:“我那院子,我也是這麼想的。若是咱們能住在一處,我那院子便賣了,得多少錢,我都給你添上。”
丁陌文還要推辭,胡副使一擺手,“也賣不了上萬銀子,你不要推辭了。兩處院子都賣了,都添補到新院子上,你手頭的錢能留下還是留下。幹着生意呢,進貨、發工錢的,天天開支也不小!”
見老頭子如此體貼,丁陌文倒是心中有些感激,忙點頭,道:“是,岳父。”
胡副使道:“嗯,你也忙得很,買賣院子這些事兒都交給我,你只管看好生意吧。等有準信兒了,我再給你說。”
說着,便起了身要走。
丁陌文這纔想起,“岳父,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叫幾個菜來。”
老頭子一擺手,“我們在家吃過了來的。你忙你的吧,我幫不上什麼忙,就不給你添亂了。”
說完,老頭子出了屋子,率先下樓去了。
胡氏忙得很,只顧上給老頭子打了個招呼,老頭子便揹着手走了,倒是丁陌文恭恭敬敬地送到大門口。
回到大堂,胡氏忙問:“爹怎麼說?”
看着胡氏的滿臉希冀,丁陌文笑道:“岳父說要賣了他的院子,把錢給咱們買院子吶。高興了吧?”
胡氏果然喜笑顏開地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以後就可以給爹孃住在一起了。”
說着,又忙補了一句,“陌文,你放心,即便跟咱們住在一起,保證爹孃不會管我們的事兒!”
跟老人住在一起,就是會有一些矛盾。
丁陌文卻根本不擔心這個問題,笑道:“家裡有兩個長輩,我感覺心裡踏實了許多呢!”
……
雲葉這幾天都一直在別院,哪裡都沒有去,只在家逗兩個孩子,等着寧寒跟寧寧的消息。
別院地處山下,比城裡涼快許多,母子幾個天天過得十分開心。
這一天,天有些陰沉,沒有了毒辣的太陽,便顯得涼快了許多。
兩個孩子在院中跑着玩兒,笑聲不斷,中午了也不願意進屋。
突然便見衛萍喜滋滋地過來道:“夫人,爺跟大少爺回來了!”
院中的寧遠跟寧陽早就大叫着:“爹!”“哥!”飛跑了出去!
春兒扶起雲葉,衆人一起朝着大門口迎了過去。
幾個孩子是先進來的,寧寧的俊臉曬黑了許多,可見一路十分辛苦。
寧寒在身後大踏步進來,看着倒跟幾天前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麼英俊挺拔。
一家人再次見面十分歡喜,寧寧大聲喊着“娘”,忙大步走了過來。
雲葉看着兒子,十分欣慰,“這孩子,好像突然長大了似的。”
寧寒走過來,握住雲葉的手,道:“還好吧?”
“嗯。”雲葉道:“你們辛苦了,快進屋歇着。”
一家子進屋,寧寧跟寧寒洗漱換衣服,雲葉在屋外等着,寧遠跟寧陽跟在寧寧身邊問個不停。
寧寒很快便出來了,坐下喝了一口茶,看着雲葉,道:“事情都解決了,天翼死了。”
雲葉淡淡地點點頭,“也是他活該。只要不是冤枉了他,死了就死了吧。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吧?”
到底是王府世子呢!
寧寒道:“不會,假借暴民的手除了他,跟咱們沒關係。二皇子倒撿了個便宜。”
雲葉一愣,“凌煙的丈夫?這下子該輪到他當世子了,以後世襲王位?”
寧寒挑眉,“是的。”
雲葉心裡便堵了一口氣,道:“倒便宜凌煙那女人了。”
寧寒多精明的人,聽雲葉提起凌煙口氣不對,忙問:“可是有什麼事兒?”
雲葉也不想瞞着他,道:“嗯,凌府搬家那日,在街上碰到,叨叨了幾句,也沒有什麼。”
寧寒冷笑一聲,道:“她左右也沒有幾日好過了。業善沒來,在西南等着她呢!”
雲葉想到凌煙幾歲的女兒,有些不忍,道:“看在孩子的份兒,留她一條命吧。”
寧寒挑眉,道:“我也是看在凌緒的面子上,讓業善手下留情了。不過死罪以免、活罪難逃。”
“費盡心思隱姓埋名到現在,凌煙卻非要讓他大白於天下,皇后還派人去樑府刺殺……”
“還有天翼這廝,業善本是好心,帶他出來跟咱們結交結交,實在沒想到他竟敢賊心不死……”
“業善本就是個心狠的,這次西南王府的兩個惹到他了,都不會好過的。”
雲葉暗暗搖頭。
寧寒因爲還有皇命在身,在家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帶着王洲跟衛讓一衆侍衛去了永安城。
成國從南到北都一直沒有雨,各處的旱情越發嚴重,人心惶惶。
而街上突然便出了一些不好的傳聞。
說哪裡有地方餓死了人,有流民上路乞討;西南什麼地方出了暴民,殺死了過路的客商;某某地方因爲搶水,兩個村子發生了大規模的械鬥,死傷無數……
雲葉也想到了莊子上的地。
寧寒走了,老夫人是個嘛事不管的,雲葉到底記掛着,又挺着大肚子過去看了看。
果然旱情很嚴重。
秧苗不少已經曬焦了,田地龜裂成老長的口子,一陣風吹來,便是一陣塵土飛揚。
地裡的井,出水也很少了,聽說還有人過來半夜偷水的,已經派人輪番守着了。
幾個莊子上的莊頭見雲葉來了,都過來訴苦,只說無水澆地,減產是肯定的了。
若說絕收,也不是不可能,單看這場雨何時能下來。
齊莊還好些,井打得多;但是因爲蔬菜吃水大,耗費相當驚人。若是再不下雨,水位下降,井裡往外打水也不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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