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東西和他的主子一樣,警覺性奇高,平時那個小門口外邊要是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他就在院子裡叫個不停。
而福伯他們一聽到他的叫聲,就會立即趕過來,然後四處巡探一番。
這小獅子其實就是守着這個小門口的。
初夏害怕自己還沒進到裡面,只是在外邊門口晃的時候就會被泰寶發現,然後引來府裡的人,到時她準會被人當刺客給抓起來。
不過,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要是真被泰寶給發現了,初夏相信憑着自己的身手和對王府的熟悉程度,要逃出去不是什麼大問題。
是以,大概等到凌晨一兩點鐘,所有人睡覺都睡的正好的時候,初夏摸去了那門口跟前。
先得試探一下,初夏故意拿了根草從小門口裡探進去,試探一下泰寶是不是睡着了。
初夏探着手,拿着草在裡邊搖了半天,也沒聽到裡邊的泰寶有任何響動,她猜測泰寶估計這會也是睡着了。
心一喜,那當真是天助我也。
初夏四周圍看了下,見周圍沒人,便彎腰,撅着屁股往裡頭爬。
小門口比初夏記憶中的還要寬鬆一點,初夏不費吹灰之力,就探了個腦袋進去。
她一激動,立即就想將整個身子都探進去,可是餘光之下,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因爲此時有雙銳利的眼睛睜一隻冷冷的瞪着她。
初夏順着那眼光看過去,才發現泰寶根本沒睡着,而是站在門口處從鐵欄杆裡往外冷冷的看着她。
初夏嚇的出了一身冷汗,正打算撤退,但見泰寶在看清楚是她後,眼神並沒什麼敵意,反倒是像看見熟人一般,竟然放鬆下下來,還一派慵懶的躺在地上了,看着她耷拉了一下眼皮,眼神中有幾分不屑,就像以前他看初夏時的模樣。
初夏愣了下,心裡有個感覺,莫非泰寶這傢伙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不然依着泰寶的性子,要是看見陌生人鑽進王府,必定會大吼大叫。
想到這個可能性,初夏心裡一喜,飛快的從小門口鑽了進來。
然後她走到泰寶跟前,衝他勾了勾手指
,示意他過來。
可是泰寶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下,沒絲毫動靜,這傢伙以前對初夏一直是這樣的態度,高傲中帶着幾分不屑。
初夏以前經常跟裴寧軒說,這個鬼泰寶跟裴寧軒的小情人一樣,一看到裴寧軒對她太好,所以嫉妒她。
不然爲何這個鬼東西對府裡每個人都示好,卻偏偏就是不喜歡她。
府裡包括倩兒和文寶都能喊得動它,騎在它身上,它都歡快的很,但要是初夏喊它,它就是一副不屑的樣子,老是和初夏對着幹,讓它走它偏要躺,讓它滾它非要爬。
一如像現在這樣,若是初夏要它過來,它必定是愛理不理的,當做沒瞧見初夏。
初夏這下確定,這小東西真是認得她。
心裡那個喜啊,以前並不喜歡這小東西的初夏現在巴不得抱着它親,她發誓,等她回來了,一定天天將這小東西放出去玩,不討厭她了。
小東西不理她更好,省的會弄出動靜。
初夏瞟了它一眼,便輕手輕腳的往院子去了。
依着她對這院子的熟悉程度,很快她便摸去了以前自己和裴寧軒住的院子。
也不知爲何,這院子黑燈瞎火的,竟然沒有人守夜。
以前初夏住這的時候,因爲晚上要照顧晟兒和睿兒,晚上總會有小丫頭在守夜的,院子外一般都是燈火通明的。
不過初夏也知道,她的晟兒和睿兒是她生的,和那個初夏毫無關係,那個初夏必定不會對他們好,晚上肯定不會帶着他們,想必兩個小傢伙現在被兩個乳孃和玉荷,桔兒他們看着。
等會再去兩個小傢伙的院子看他們,先去看看裴寧軒這廝,看是不是真的軟香在懷,和別的女人大被同眠。
初夏不敢伸手去開門,怕被裴寧軒發現,便四處轉了下,竟然發現屋子的窗戶是打開着,初夏微微一笑,閃身躍了進去。
倒是也奇怪,初夏在進入屋裡的那一瞬間,竟然敏感的察覺到,這屋裡除了裴寧軒的氣息,殘留的還是她身上的氣息,絲毫聞不到別的女人的氣息。
難道說,那個初夏不
喜歡這個院子,所以回來之後,不住在這個院裡?
初夏這樣想着,視線便往牀上看去。
果然,牀上空無一人,被子還是以前她用過的,這會疊的好好的,好似沒人用過一般。
想到這個可能性,初夏的鼻子酸了酸。
她記得自己以前和裴寧軒說過,她喜歡這個院子,她要在這裡一直住到老。
當時裴寧軒是一臉寵愛的颳着她的鼻子說,“傻丫頭,這是咱們的主院,自然要一輩子住的,不住這裡你還想住哪裡。”
這些話彷彿還言猶在耳,可是人卻不見了。
那個初夏不喜歡這裡,裴寧軒便跟着走了。
雖然心裡明白裴寧軒就算真跟那初夏去了別的地方住,也是因爲心裡對她的寵愛,但是初夏心裡就過不去,在她心裡,她覺得裴寧軒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承諾。
或許毫無理由,但是初夏卻委屈無比。
她咬着脣在牀上坐了一會,打算去看看兒子算了,那個男人,她不想看了,隨便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他要是真分不出此初夏非彼初夏,也由的他去了。
初夏賭氣的想了下,擡腳便打算走,但突然又頓住了腳步。
她既然來了,自然不能空手走,她好歹得帶些東西走纔是。
她的首飾,她的衣服,她都得拿走,是她自己掙的,可不能便宜那個初夏。
包了幾身新衣服,然後用塊大布捲了下做成一個大包袱,背在背上,正打算出去,突然想起牀底下,她還放了好幾千兩的銀子在一個新尿壺裡,她得拿出來纔是。
於是,她便彎腰去牀底下拿銀子。
銀子是她親手放的,自然很輕易就摸索到了,不過包銀子花了些時間,而且因爲太過全神貫注,也未發現到在她數銀子的時候,已經有人進入房裡。
她包好銀子,塞進懷裡,便從牀底往外跑。
因爲身上的包袱太大了,她爬出來的時候當真是費了一番功夫。
當她滿頭大汗的從牀底下爬出來,站起來的時候,眸子突然對上了一對冷冽至極的黑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