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凌萱爲莊皓斕生下一女的事情，在場的人都知道，但都聰明的當做不知。
如今於瑩這話說出來，聽在蘇瑤菲和凌老夫人等人的耳裡，有見不得凌萱好，詛咒的意味在。
當下凌老太爺就發怒了：“混賬東西，有你做長輩這麼說話的嗎？不會說，以後就永遠都不要說。”
於瑩心頭一顫，但又不想在這時候落臉，因此硬着頭皮道：父親，妾身說的是實話。萱兒是凌家的大小姐，她這一回來，有多少府邸都盯着咱們家的一舉一動。特別是萱兒，她的言行舉止，都在別人談資範疇內。
凌萱眼裡露出一抹嘲諷笑意：“那又如何，我爲何要活在別人的眼光中？如果要活得那麼累，還不如回鄉下來的瀟灑自在。京城中的人想怎麼編派我？是說我沒教養？”
凌萱說完這話，環視一圈，繼續道：“那時我還年幼，若還端着大小姐的身架，只怕現在早已是一副枯骨，哪還能站在這？再說，爲何五嬸覺得我沒教養？就因覺得我不會琴棋書畫？那五嬸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凌老夫人雙脣緊抿，藏在袖中的雙手，微微顫抖，低垂的眼眸中更是閃過一抹痛惜之色。
蘇瑤菲更是淚眼漣漣，她知道凌萱在鄉下的日子不好過，但看到她的穿戴還不錯，加上氣色良好，倒也沒想那麼多。眼下凌萱這一說，她就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人挖了一塊似得，疼的緊。
她都這樣了，那大嫂呢？難怪她在知道萱兒流落在外後，心灰意冷之下，遁入空門。如果是她，只有一個女兒，還遭到這樣的待遇，這樣的婆家，不帶也罷。
在佛堂境地，至少能給逝去的相公和兒子超度，也能乞求佛祖保佑流落在外的女兒，不是嗎？
凌天雲見氣氛有些僵硬，便道：“萱兒這話說的嚴重了些。你五嬸是爲了你好，知道你以前沒那個條件學那些，這不，你一回來，她就上心了，準備提你將這些東西都補回來。”
凌萱卻不買他
的帳，而是道：“有些事情，過了就是過了。就如不管我用多少銀錢，都買不回過去的十多年的光陰一樣。不過五嬸若是有心彌補我些什麼，倒不如彌補一下我的月銀。我這鄉下來的，手頭拮据得很。過去十年，我每個月的月銀，不按多了說，十兩總是有的吧？這一年一百二十兩，按十年來算，也有一千二百兩。嬸子若是有心，不如給萱兒一千二百兩吧！”
於瑩聽凌萱這話，氣得胸口再次發疼。當真是可笑的緊，一開口就是要一千二百兩，她當真以爲這銀子是有得撿的嗎？
“萱兒許是理解錯了，這有無教養，可不僅僅是表現在會不會琴棋書畫上，還有對長輩的態度之類的。比如，你纔回來，見到我和你五叔，這行得禮也太敷衍了點。再則，你這與長輩說話的語氣和態度，着實不可取。不管如何，我們總歸是你的長輩。你這態度，還是要恭敬一些。”
早在凌萱進去拜見凌老夫人和老太爺的時候，凌耀曦就回來了。
他在門外聽了許久，等於瑩這話一說出來，便忍不住走了進去。
“五嬸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是長輩不錯，但若我五叔是嫡出的也就罷了，可偏生是個庶出的。萱兒是長房的嫡出長女，在這府上的地位，可是比我還高。五嬸你覺得她行得禮哪裡不妥當了？難道還要萱兒跪下來給你行大禮不成？”
凌耀曦的話，說得很明白，且很不客氣。話裡話外的意思，都瞧不起他們這一房庶出的。甚至覺得凌萱給他們行禮，已經是給了極大的面子。
凌天雲夫婦倆聽到這話，面色一陣蒼白，他們哪裡敢和父親母親比？
再說這見長輩行禮這事，可大可小，全依個人行事。眼下凌萱不配合，凌耀曦也不給臉面，這讓他們完全下不來臺。
“耀曦，你誤會五嬸孃的意思了。五嬸也是爲了萱兒你好，想着她回來，多學點東西，也總歸是好的。既然萱兒不喜歡，那就算了，這事就當五嬸孃沒說過。”
於瑩沒辦法，只得自己找臺階下。不過這事若是就這樣算了，她也不甘心，因此又接着道：“這教養婆子不要的話，那明兒嬸孃就給萱兒送幾個機靈點的丫頭。萱兒剛回來，那麼大的一個院子，沒幾個丫頭，總歸是不方便。”
凌耀曦眼眸一暗，有心想幫凌萱推了。但他是晚輩，且又是男子，不宜插手這後宅之事。再說，這是於瑩要給凌萱的，所謂長者賜，不可辭，他還真不好開口。
這回不等蘇瑤菲替凌萱婉拒，凌老夫人便先開口道：“萱兒的院子裡的丫頭，不用你操心。前兒個還聽聞耀宇的房裡想要添置幾個丫頭。你那若是有，趕緊給他添幾個。”
於瑩面色不顯，手中的繡帕卻捏的死緊，心下，早已百轉千回。
蘇瑤菲笑道：“弟妹有心了，不過萱兒院子裡的丫頭，我已經安排妥當，就不必弟妹再操心。”
“祖父祖母，若是無事的話，萱兒先行告退。今兒趕回來到現在，也未好好休息，實在乏得緊。”
“萱兒，你且等一下，讓方嬤嬤送你回去！”
方嬤嬤心神領會，快速的進了後廂，等出來時，手中便抱着一堆大大小小的錦盒出來。
“大小姐，走吧！”
於瑩和凌天雲看得眼睛都紅了。那麼多錦盒，裡面必定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萱兒多謝祖母賞賜！”
凌萱對凌老夫人行了一禮，又對蘇瑤菲道：“嬸孃，我們回去吧！”
“好，我們回去。想來你叔父也快回來了！”
凌萱這邊認親的事情暫且告一段落，宸王府中，宸王在看到豆豆後，同樣雙手直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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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這是祖父！”
豆豆剛睡醒，此刻正膩歪着宸王妃，聽到她這話，便擡頭看向眼前的人，眨了眨眼睛，想起孃親的話，便先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祖父好，我是豆豆，大名叫凌初月，孃親是凌凌。你好，很高興認識你，以後請多多指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