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聽過大嘴魚頭館，就不能算是黃石鎮的人了。不過聽說是聽說過，沒去見識過啊。”大嘴魚頭館在黃石實在名氣太大，隨便走到黃石哪個地方，說起做魚，絕對是非提大嘴魚頭館不可。甚至有外地人吃了大嘴魚頭館的魚頭之後，在網上發微博。名聲都傳到外地去了。
來旺作爲黃石本地人，自然是聽過大嘴魚頭館的。
“呵呵。這也是大家看得起。其實大嘴魚頭館也沒有什麼好吹噓的，主要是靠着我祖上留下來的一個方子。”馬安華倒是很光明磊落。
“雖是這麼說，手藝也是很重要的。”來旺說道。
“對對，不光是要有秘方，同樣需要手藝，但是最重要的是要有合適的食材。大嘴魚頭，自然大嘴魚頭是最爲重要的食材，另外一些配料也同樣至關重要。但是現在好食材真是不容易找了。以前跟我合作的菜農和養魚場還算地道。給我的食材都還算上乘。但是最近幾年，由於病蟲害越來越多，總是難免會使用農藥。養魚的則因爲水質越來越差，不得不使用魚藥。最後導致食材過不了關。讓我不得不不停地換合作伙伴。”馬大嘴說到了這裡，話不由得多了起來。
“確實是這樣。我是農村人。現在氣候變化怪得很。有個時候雨水多得出奇，有個時候又是乾旱。雨水多的時候，莊稼容易得病。不噴藥是不成的。而且還得不停地噴。所以，真正的綠色蔬菜可不容易種出來啊。我這些菜來得可不容易。我們那邊有個峽谷，那裡的氣候跟外面不太一樣。所以種出來的菜基本不用打藥，肥料則全部用農家肥，才種得出這麼好的蔬菜來。”來旺說道。
“難怪。這蔬菜確實不錯。咱是天天跟蔬菜打交道的人，蔬菜好不好，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這樣，你看我們能不能進行合作。你每天供應我們大嘴魚頭館蔬菜，。價格就按照你的零售價格。只要菜的品質好，多付出點代價，我是很願意的。”馬大嘴說道。
“這我可保證不了。這種品質的蔬菜數量太少。我已經與姐妹飯店達成協議了。多餘的蔬菜數量不多。我放在這裡主要還是想帶動我的烤紅薯生意。另外，我在我們村子裡面跟幾個農戶簽了協議。他們種植綠色蔬菜，由我來進行銷售。我這些蔬菜主要還是爲將來那些普通的綠色蔬菜的銷售做準備。”
來旺想都沒有想，馬上拒絕了馬大嘴。大嘴魚頭館可不是姐妹飯店這樣的小飯店。他們至少有六七個姐妹飯店那麼大，客源更多。每天對蔬菜的需求量極大。來旺可不想每天累死累活的種菜。他可是有自己的遠大理想的。
馬大嘴略微有些失望。“你那些普通綠色蔬菜什麼時候能夠供應？跟這種蔬菜相比差距有多大？”
“這個我也說不好。這樣來說吧。我這個店的蔬菜以後是分級銷售的。我這種蔬菜可以定位最高級，五顆星。最普通的綠色蔬菜是一顆星，然後按照一定要求分爲兩顆星、三顆星、四顆星。我向種菜人收購的時候，也是按照不同的品級來定價。”來旺說道。
“這個辦法好。可以促進菜農的積極性。”馬大嘴讚道。
“這批蔬菜過上個把月就可以開始上市了。”來旺說道。
“那好，如果蔬菜品質不錯。我們還是可以進行合作。不管怎麼樣，今天這些蔬菜得賣給我。來了個重要人物。我們要拼盡全力，做到最好。你這裡的食材，可是少不了。”馬大嘴並沒有將來旺這裡的蔬菜全部買空。他可不敢將自己顧客的嘴養叼了。要是來旺跟他簽了供應合同倒還好說，現在來旺這裡已經拒絕了他。他若是用讓他的顧客品嚐到來旺的蔬菜，那以後他們便會覺得馬大嘴偷工減料。反而是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馬大嘴只是一樣蔬菜買了一些。也許真如他所說，店裡來了重要人物。這一些不關來旺的事。不關馬大嘴買不買，剩下不多的蔬菜。估計下午又會斷貨。但是來旺不準備再補貨。看着抽屜裡一大堆的零鈔，裡面還夾雜着十幾張百元大鈔，來旺已經很是知足。算起來，一天的營業額差不多有三四千。這對於來旺來說，去除門面費的部分，幾乎都是純利，當然還有種子錢，但是那些對於利潤來說。根本就微乎其微。
來旺從來不怕錢燙手，但是卻不願意爲了錢累得像牲口一樣。所以，當蔬菜賣得精光，紅薯只剩下幾個的時候，來旺乾脆關了爐火。靠在一根躺椅上，架着腳，一搖一擺。將椅子搖得咯吱響。
這藤椅真是舒坦，何碧清很會挑東西。這躺椅是她擔心來旺中午想睡覺沒有個躺的地方。櫃子裡的錢，早被來旺清點好放入了鴻蒙空間中，只留下一些零鈔。所以。他可以安安心心地躺在椅子上。
馬大嘴雖然日進斗金，財源滾滾，但是他何嘗不想像來旺這樣舒舒坦坦地躺在躺椅上休息一下？哪怕錢少賺一點，馬大嘴也很是願意。但是攤子大了，你想停下來，也不是那麼容易。
就拿今天來說。大嘴魚頭館來了幾位貴客，光是陪客的兩位，馬大嘴便得罪不起。陪客的是縣裡的一二把手，縣委書記肖維寧與縣長金國芳。
來的幾個貴客也不是級別特別高，但是級別比他們高的看見他們心裡也犯怵。來的是廻南市紀檢委的同志。
黃石鎮的官員出現了嚴重的違紀問題，原本鎮一級的官員出了問題，縣紀委來進行調查也夠了。但問題是，這起違紀是省紀委督辦的。黃石鎮的問題爲什麼會引起省紀委的注意，這一點，肖維寧與金國芳都是一團霧水。
“肖書記、金縣長，你們二位也是久經考驗的老同志了，這一次爲什麼黃石鎮出現瞭如此嚴重的問題，沒有能夠引起你們的重視呢？連省裡都驚動了，你們二位卻毫無所知。市裡面賈書記，艾市長非常震怒。賈市長是當場就拍了桌子的。馬漢平同志的問題。省裡面已經基本查清楚，已經定了性。現在給我們機會，對馬漢平進一步進行調查，將一些問題調查具體。所以，馬漢平不管跟你們有沒有聯繫，有何種聯繫，千萬不要想着救他。這樣反而會害了你們自己。我言盡於此。”說話的是市委紀委副書記張懷雲。
張懷雲跟肖維寧是大學同學。私交自然非同一般，不然也不會在過來調查的時候，接受肖維寧的宴請。所以，張懷雲跟肖維寧說的也是真心話。
這個時候，包間的門開了，張懷雲等人也停住了剛纔的話題。
張懷雲打了個哈哈。“早就聽聞黃石鎮的大嘴魚頭館的魚頭是黃石一絕。號稱江南第一魚頭。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品嚐過。這一次，有老同學相邀，終於可以見識一番了。”
“還不是你工作一直太忙。上一次班花過來，請你過來，你也沒空。害得班花傷心流淚。”肖維寧笑道。
“呵呵，我也不想忙啊。我們一忙，下面的幹部連覺都睡不好。人家都說我們是掃把星。誰碰到誰倒黴。”張懷雲笑道。
這個時候。馬大嘴端着大嘴魚走了進來。
“哎呀，大嘴，你還親自送上來啊？”金國芳說道。
“下面的人毛手毛腳，幹不好事。今天貴客上門，還是我親自送上來最好。今天大家很有口福。我好不容易在一個地方搞到了一些高級點的食材，烹飪出來的香味比往常要濃郁了很多。口味應該有會有很大的提升。”馬大嘴說道。
肖維寧忙向張懷雲介紹道，“懷雲書記，這位就是大嘴魚頭館的當家的。也是大嘴魚頭秘方的持有人。做魚頭非常有一套。”
“馬師傅，我是慕名已久，今日特地來品嚐一下貴店的江南第一魚頭。”張懷雲笑道。
“歡迎至極。這也是大家看得起，給本店的一些虛榮。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廚師。說江南第一，實在愧不敢當。”馬大嘴連聲謙遜地說道。
吃飯是一種文化，不管官大官小，都能夠將這種文化修煉得金身不敗。張懷雲等人一下子表現得如同古代大儒一般。一下子又表現得像個鄉里小人一般。都是那般圓潤，都是那般自然。
張懷雲將能告訴的不能告訴的都告訴了老同學，這是人情上的投資，也是事業上的伏筆。肖維寧再一次與老同學敘舊情。同時也做出了一些決定。艾才卻是如同烤在火上一樣。因爲他雖然與肖維寧坐同一條船，穿的卻不是同一條褲子。而且那馬漢平正是他的直系。好在大家都是混官場的，擡頭不見低頭見，凡事總會留一線。所以，飯局杯觥交錯，氣氛融洽。
“這魚頭果然名不虛傳！”嘗第一口的張懷雲由衷地讚了一句。
“難道老同學還會騙你麼？”肖維寧裝作很委屈的樣子，這麼大的年紀裝萌，確實有些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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