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走了,楚熙跟前就沒有人守着,雲霞忙往前湊,屋裡卻忽然出現個黑衣男子擋着她。雲霞惱怒,
“你……”
“清源!”楚博唯沉聲叫出來的黑衣男子。
清源扭頭對楚博唯抱拳行禮,一句話不說,直接轉身坐在楚熙牀邊,兩手放在腿上,冷着臉,直視前方。
楚博唯知道楚熙的人連他的話也不會聽,看清源的樣子,上去扶着楚夫人起來到別的屋裡歇着,讓雲霞在楚夫人跟前伺候她,自己又到楚熙屋裡等着。
清晨趕着馬車一路狂奔到蔡家莊,
“蔡花小姐!公子他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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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花一震,手裡拿着的繡花針直接扎進了手裡。
清晨看着撲通一聲就給蔡花跪下,眼淚都冒出來了,
“蔡花小姐!奴才求求你快去看看公子吧!他真的快不行了!從周國回來遇刺中毒,急着趕回來又給蔡花退燒在雪地裡埋了一夜,回去沒幾天就不行了!以前中的毒也發作了,一天吐上二三十回血……”
孫氏幾個都愣了,想着楚熙走的那天就吐個不停,還是黑血,一看就知道中毒了,卻沒想到楚熙武功高深,轉眼就不行了!都忍不住看向蔡花。
蔡花猛的站起來,扔了繡花架子就往外面跑。
“丫丫!”孫氏看着就叫她。
清晨看着忙追着蔡花上去,扶着她上了馬車,趕着馬車就往縣裡狂奔。
蔡花一句話沒說,坐在馬車上,死死的握着拳頭,全身都顫抖了起來。眼裡掩都掩不住的害怕,無助。
本來天色就不早了,清晨往蔡家莊趕了一趟,再帶着蔡花回到縣裡,天已經黑透透的,城門也關上了。
清晨直接出示了一個玉牌,等城門打開,忙揮着鞭子趕着馬車回到小院去。
蔡花急慌慌下了馬車,看着熟悉的院門腳步卻生生頓住,不敢進去了。
“蔡花小姐!公子正等着你呢!”清晨見她明明急得不行,卻硬生生的站在門口不進去,頓時急的想拉她。
蔡花小臉繃緊了,腿鬥了下,擡了腳往裡面走。
雲霞聽到馬車聲,忙從廚房裡端了燉好的燕窩出來往楚熙屋裡送。
蔡花看見雲霞,臉色僵了下,轉身就走。 щшш_TтkΛ n_¢ ○
清晨一愣,扭頭看了眼雲霞,忙上前攔住蔡花,給她跪下,
“蔡花小姐!就算奴才求求你了!公子他真的撐不住了……”
蔡花小手握的指節發白,死死的抿着嘴,轉身就往楚熙屋裡去。
“冰清你終於來了!熙哥一直在念着你的名字!”雲霞見她進來,眸光幽閃,端了碗,迎上來兩步。
蔡花沒有看她,直直的盯着牀上躺着的楚熙,看他臉色蒼白的嚇人,眼窩深陷,嘴裡不停的念着她,心裡像鈍刀一刀一刀的化着的疼。
清源見蔡花過來,清晨也回來了,忙站起來,給蔡花行禮,閃身又隱在暗處。
雲霞想上前,清晨正好上前擋着她,端着碗就被擠在了外面。
“清兒…”就像知道蔡花來了一樣,楚熙迷糊着喊她。
蔡花兩腿像灌了鉛一樣,沉的擡不起來,張張嘴,心裡疼的說不出話來。
清晨看着扭頭給楚博唯和雲霞行禮,伸手,請倆人出去。
楚博唯眼神幽深的看了眼蔡花,抿着嘴站起來出了門。
“雲霞小姐,請!”清晨見雲霞站着不動,伸手請着讓她出去。
雲霞眸光幽沉的掃了眼蔡花,看着手裡的燕窩端着上前一步,叫蔡花,
“冰清!這是我燉給熙哥的燕窩,你在這,就喂熙哥多少吃點吧!”
清晨伸手把燕窩接了過來,再請她出去。
雲霞抿了抿嘴,還要跟蔡花說啥,楚博唯在外面叫她,耷拉了眼皮子,這纔出了門。
清晨也端着燕窩出來,把屋裡的門關上,在門外守着。
屋裡楚熙還在念着蔡花,猛的咳嗽幾聲,嘴裡黑血不停的吐出來。
蔡花眼眶烏紅,咬着嘴,沒有給他擦,上去扯着他的衣裳,聲音嘶啞的喊他,
“你到底想要咋樣!?你到底想要幹啥!?你說話啊!你這是要咋樣!?你說話!你說話啊!”
“清兒…不要走…清兒…不要走…”楚熙就一直念着清兒不要走的話。
蔡花眼裡噴了火,憤怒的扯着他的衣襟搖晃着,
“楚熙你個混蛋!我讓你說話你聽到沒有!你說話啊!你到底想要咋樣啊!?”她只是楚熙有自己的勢力,武功高強,就算受了重傷,也不應該嚴重到這個程度!那就是楚熙這個混蛋自己搞成現在的樣子!明明重傷又中毒,估計不治病,不解毒!
“蔡花小姐你輕點!公子五歲中毒,誰也解不了,一直用武功壓在丹田底下。這回又中了劇毒,又加上純陽功筋脈逆行,公子吐了幾天的血了!”清晨聽着,忍不住在門外提醒她。
蔡花卻沒聽清晨的話,搖着楚熙,
“我讓你快點起來治病解毒!你聽到沒有!?快點叫人給你治病解毒!你個混蛋你聽到沒有!”
楚熙被她搖晃的連連吐了幾口血,蔡花臉色越來越白,滿是害怕無助,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裳,
“我讓你起來治病!我讓你起來治病!”趴在他身上失聲痛哭,
“楚熙,不要…”不要走!不要放下她一個!
楚熙身子一直顫抖着,這會又抽搐起來,大口大口的黑血往外吐。蔡花臉色煞白,嚇的慌亂,嘶聲叫清晨,
“清晨!清晨!你快救他!你快救他!清晨!”
清晨聽着急忙衝進來,見楚熙的情況,撲通一聲跪在牀前,
“公子……”
蔡花看着他跪在楚熙牀前,卻不是上來給楚熙治病,上去一把抓着他,
“你快救他!你快救他啊!他快死了!你救他啊!”
“蔡花小姐!公子徹底毒發了!奴才沒用!”清晨也哭起來。
蔡花聽着清晨說沒辦法,蔡花猛的胸口涌起一股腥甜衝上來,她眼前黑了黑,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一樣,顫抖的伸着手去摸他的臉,抓着他的手,頓時平靜了下來,
“還有多久!?”
清晨愣了下,反應過來蔡花問的是楚熙還能撐多就,看着楚熙的臉色,抿了嘴,
“如果情況好,或許會多撐一個月!要是情況不好,可能就這幾天了!”
蔡花腦子裡嗡嗡叫,看楚熙吐的胸前牀頭都是黑血,伸手給他擦了嘴,
“去打水過來,熬上藥。”
清晨看着應是,爬起來摸了把眼淚,就出去打了熱水過來,幫着蔡花給楚熙梳洗了,又把熬好的藥端過來。
蔡花端了一勺一勺的餵給他,雖然沒有喝了都吐,不過一碗藥也折損了一半,清晨看着忙又端了一碗過來,讓蔡花再接着喂楚熙喝下。
楚博唯和雲霞都在外面等着,聽楚熙喂進了一碗藥,楚博唯鬆了口氣,雲霞眼神陰霾,說要進去看楚熙咋樣了。
“公子已經歇了!雲霞小姐也歇了吧!”
“我還有話跟冰清說,你讓她出來一下吧!”雲霞眸光一轉,就說有事兒找蔡花。
“蔡花小姐也歇了!”清晨伸手請她回去。
“既然這樣,那我也回去了!有情況立馬報給我!”楚博唯看着吩咐了句清晨,轉身回了外院的屋子裡。
雲霞看了眼房門,只好也回了屋。
蔡花卻是握着楚熙的手,趴在牀邊看着他,不過一會也睡着了。
天明起來,蔡花不知道啥時候擠上了牀,靠在楚熙身上,手腳並用的霸在他身上。蔡花一看忙起來,叫楚熙,
“楚熙!?楚熙!?”連叫了兩聲沒有動靜,頓時渾身哧啦一下冰涼冰涼,又叫了他一聲,顫抖着手放在他鼻子下面,有微弱的呼吸,這才狠狠的鬆了口氣。想要去打水過來給他梳洗,被他抓着手不放,握的緊緊的。蔡花這才發現她的麻的沒有知覺了,楚熙的手指節也發白了,卻還死死的抓着不放手,她心裡翻涌,低聲叫他,
“楚熙!我給你打水洗臉!”掰開他的手,揉揉麻的沒知覺的手,打開門,清晨已經把熱水端了過來。
楚博唯聽楚熙沒有再吐血,讓再繼續給楚熙灌藥進去。
“弄點羊乳或者牛乳過來!”蔡花見清晨又端了蔘湯,讓他去弄羊奶喝牛奶來。
“好!奴才這就去!”忙應着出去弄羊乳和牛乳回來。
雲霞過來看,見楚熙和蔡花倆人握着手,楚熙即使昏迷都不鬆手的抓着蔡花,她看着蔡花眼裡就閃過一抹恨意,笑着上前,
“冰清你累了這麼久還沒好好休息,讓我來吧!”
蔡花看了她一眼,抿了下嘴要讓出地方給她,楚熙卻抓着她的手不鬆,她伸手掰了下,那邊楚熙就睜開了眼,沙啞着嗓子,
“清兒……”眼裡帶着不相信的恍惚。
“楚熙!?”蔡花一驚,看着他恍惚不相信自己眼睛的樣子,忍不住心裡發疼,眼眶就紅了起來。
“熙哥!?”雲霞也衝了過來,叫着楚熙。
楚博唯也忙上前來。楚夫人剛走到門口,聽着楚熙醒了,急忙衝過來,
“熙兒!?我的兒啊!”上來就把蔡花擠到一旁。
雲霞看着伸手扶着楚夫人,
“娘你別激動!你身子不好!熙哥他已經醒過來了!他沒事兒了!”說着往旁邊擠了兩步,就把蔡花擠了出來。
蔡花看着抽回了自己的手。
“清兒!”楚熙卻抓着不鬆手,虛弱的叫她。
“熙兒!我是娘啊!熙兒!你看看娘!”楚夫人抓過楚熙的胳膊,握着他的手,眼淚止不住的就往外冒。
“熙哥!你終於醒了!”雲霞也伸手去握上楚熙的手。
“放手!”楚熙看着臉色沉了下來,抽出自己的手。
楚夫人頓時就愣了起來,想說不放手,楚熙眼神也冷了起來,
“我說放、手!”
“熙兒!我是你娘!”楚夫人頓時就刺痛了眼,刺痛了心。
楚熙抽回手放進被窩裡,透過楚夫人和雲霞直直的看着蔡花,沒有理楚夫人話。
“既然你醒了,我也該回去了!”蔡花看着幾個人的態度,沒敢去看楚熙渴望癡戀的眼神,說了一句,轉身就出了門。
雲霞眸光幽冷的轉了轉,站起來追着蔡花出來,
“冰清!昨晚謝謝你照顧熙哥!我希望你再考慮考慮進門的事兒,熙哥他對你那麼上心,你咋能跟別人定了親!?難道就因爲姨娘的位份,你覺得熙哥不配你還是咋着!?”
“他的確不配!”蔡花扭頭撇了她一眼,直接就往鋪子走去。讓她當姨娘做小的人還沒有生出來!
雲霞看着眼裡閃過陰狠,見清晨拿着罐子急急地趕回來,忙收起眼神,立馬就皺了眉毛,
“這個東西這麼大的味兒,熙哥咋喝得下!?”
“有蔡花小姐在,就是毒藥公子也喝得下!”清晨找到羊乳很是高興,進門就喊着蔡花,
“蔡花小姐!奴才弄了羊乳回來了!”
“她已經走了!”雲霞跟着進來。
清晨看看楚夫人幾個,抿了嘴,
“蔡花小姐指定是回鋪子裡了!公子你先喝碗羊乳,是蔡花小姐讓奴才弄來給公子喝的!等會奴才再去接蔡花小姐過來!”端着罐子到廚房裡把羊乳熬了出來,端給楚熙喝。
楚夫人和雲霞都皺起了眉毛,
“熙哥醒了,還是喝燕窩啥的,別喝這東西了!這麼大的味兒!”說着要去給楚熙燉燕窩。
楚熙看着一碗冒着熱氣濃郁的羊乳,眼神冷黯,讓清晨扶着他起來喝了,躺下直接就睡了。
這邊蔡花回了鋪子裡,蔡玉華看着嚇了一跳,忙把她拉進火盆跟前暖着,
“丫丫!你咋這個時候到縣裡來了!?還是你自己過來的!?你吃飯了沒!?我去給你煮碗麪來!”
“嗯!”蔡花點頭應着,坐在火盆旁看着裡面剛升起來的炭火燒着弱弱的火苗,失神了。
蔡玉華看着她暗歎口氣,到廚房裡給她煮了碗肉絲麪條,窩了倆荷包蛋,熱氣騰騰的端過來讓她趕緊吃,
“我們都纔剛吃了飯,剩下的一點都涼了,喝點熱麪湯暖和暖和!我看你一夜沒睡好,吃完就到屋裡睡一覺!我把被窩給你暖上去!”
“哦,好!”蔡花回神,應了聲,吃着麪條,又失神了。
蔡玉華把被窩暖熱乎,她一碗麪纔下去一半,說讓她去睡,放下筷子恍惚着神,就回了屋躺下了。
蔡玉華心疼的搖搖頭,把她拉起來,脫了外面的皮襖,給她蓋好被子,讓她好好睡。
楚博唯是看着楚熙情況像好轉的樣子,當下就給他運功療傷,壓制體內的毒。結果越是壓制,那毒越是囂張,一番運功下來,楚熙噴出一口黑血,直接就昏迷了。
“這可咋辦好!?這可咋辦好!?”楚夫人急的眼淚哭不停,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清晨說再去請蔡花過來,來了鋪子裡,蔡大力和王柱子卻沒有讓他見蔡花,說是蔡花不在鋪子裡。清晨見鄭墨辰也在鋪子裡,那蔡花就肯定也在鋪子裡,咋叫蔡花都不出來,只能無功而返了。
“叔和嬸都還在家裡等着!我們回家吧!”鄭墨辰給她拿了披風包上。
“嗯!”蔡花點了頭。
鄭墨辰是騎馬過來的,聽她願意回家,扶着上了馬,自己也隨後上了馬,把她環在懷裡,心裡卻五味陳雜,拉了拉她頭上的帽子包住她的臉,
“坐好了!”蔡花怕騎馬,天又冷的很,冷風颳在臉上像刀子一樣,就沒敢走太快。
“還是我去求她吧!娘!要是不行,我就……”雲霞勸着楚夫人,讓她去求蔡花過來給楚熙當姨娘。
“她有啥不同意的!?當初熙兒幫了她那麼多,還救過她的命,現在沒有她不同意不同意的道理!”楚夫人雖然鬆了口,臉色卻很是不好。
“上回的事兒就不對!這回還是我去吧!”楚博唯看着楚夫人的態度,指定到時候還辦咂事兒,就說他親自過去。
“老爺!這事兒哪用得着你親自過去!她還真當自己多主貴了!?我親自去!”楚夫人現在對蔡花滿肚子的不滿,就是因爲蔡花那狐媚子兒子才成現在的樣子,連她這個做孃的也不待見了!說着讓雲霞拾掇了,她親自過去一趟。
雲霞看着想攔着楚夫人,想了想,就應聲,去準備了比上回更豐厚的禮,和楚夫人帶着直接到園林設計院的鋪子裡了。
“人不在!回家了!”蔡大力直接出來把人打發了,說蔡花不在。
楚夫人臉色難看,想着楚熙就早上喝了一碗牛乳,被楚博唯療傷更嚴重,又昏迷着,連口水都喂不進去,咬牙忍着,
“就說我來請她,問她見不見!”
“這是我娘!”雲霞看着蔡大力打量了楚夫人一眼,挽着楚夫人的胳膊。
“都說人不在鋪子裡!已經跟着侄女婿回家了!”蔡大力撇了她一眼,讓倆人回去,沒讓進鋪子裡。
聽着蔡大力叫鄭墨辰侄女婿,雲霞眼裡閃過一抹異光,看向楚夫人,
“娘……”詢問她該咋辦的好?!
楚夫人生氣,抿着嘴直接又回了小院,屋裡就傳來清晨的哭聲,正在喂楚熙喝藥,灌不進去。楚夫人心疼的不行,聽着楚熙只一心的念着清兒清兒,
“明兒個去哪個啥家莊的一趟!”
天不亮就起來了,拾掇了就讓人直接出城,趕往蔡家莊。
蔡花整坐在屋裡看江雲漪寫給她的信,聽着楚夫人和雲霞過來了,眸光幽轉,閃過嘲諷,
“請她們進屋!”
孫氏和蔡東林臉色都不好看,茶也沒有倒。
蔡花過來見雲霞扶着楚夫人要上座,眼神冷了冷,
“爹!把我們大門頭上掛上楚府吧!”
楚夫人腳步一頓,眼裡閃過惱怒,爲了兒子,她忍住!轉個彎坐在了下首。
“冰清!”雲霞看着就叫她,柔柔的笑着。
蔡花沒有看她,扶着蔡東林和孫氏在上座坐下,自己站在孫氏旁邊。蔡結實和王栓子也站在蔡東林旁邊。鄭墨辰就直接坐在了孫氏下首,對着楚夫人,冷眼看着倆人,
“咋着!?上回沒有玩夠,還要再來一回!?”
“我們是誠心來求娶的冰清的!熙哥他現在需要冰清!你們想要啥儘管說,只要是我們有的,我們能辦到的!”雲霞臉色頓時難受了起來,帶着祈求的看着蔡花幾個。讓蔡花家要啥儘快開口說,一副要買了蔡花的架勢。
“求娶!?娶回去當通房還是姨娘!?”鄭墨辰嗤笑一聲,不屑的看着雲霞問。
雲霞看了眼蔡花,見她臉色淡淡,孫氏和蔡東林幾個臉色難看,抿了嘴,
“熙哥還沒有擡過人,冰清過去就是大姨娘!我們一家都不會虧待她的!我一定會像親姐妹一樣待她!”
“這麼說你們是來求娶我未婚妻過去你們家當姨娘?!”鄭墨辰眼神犀利的看着倆人,重重的冷哼。
“蔡花!我們熙兒好歹救過你的命,而且不止一回吧!?現在到了你報答的時候,知恩不報可不是有良心的人幹出來的事兒!”楚夫人直接看着蔡花就拿楚熙救命之恩壓蔡花。
“我已經定親了!”蔡花淡淡的看着她,抿着嘴只回了一句。
“熙兒幾次救過你的命!要不是熙兒你早就死了!我現在又沒有讓你償命,還讓你進府伺候熙兒,大姨娘的位子給你,你別不知足了!”楚夫人頓時就怒了起來。
“楚夫人看見了!?”蔡花反問她一句。
楚夫人一愣就不知道咋接了,那話她是聽說的,就看向雲霞。
“冰清!你這麼說對得起自己的心嗎!?熙哥他對你那麼好,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你,只不過一個名分的問題,你就不能爲了熙哥犧牲一點!?”雲霞就紅着眼眶用楚熙對蔡花的感情說話。
“因爲不值得!”蔡花看她的眼神帶着諷刺。
“你……”雲霞頓時噎了話。
“我閨女不會給你們家當姨娘!也不會進你們楚家的門!你們該回哪去就回哪去!”蔡東林看着就張嘴攆人走。
楚夫人和雲霞臉色都難看的很,還要再說啥話,鄭墨辰已經笑着站起來,
“請吧!以後不要再來我們家找事兒,侮辱我未婚妻!否則,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好過了!”
等着倆人黑沉着臉走出門口,鄭墨辰又擺手叫住倆人,
“對了!剛纔忘了說一件事兒啊!你們家啥事兒辦喪事兒,記得知會一聲啊!我們也好順便巴結巴結,傳個紙份子啥的!”
楚夫人氣的渾身發抖,怒指着鄭墨辰和蔡花,冷哼一聲,直接上了馬車讓回家去,
“不當姨娘還想進門!?休想!”
雲霞看着嘆口氣,
“娘!這樣不是辦法!我看我還是讓……”
“讓啥讓?!她那樣的能讓她進門已經最大的恩賜了!還想當正妻!?沒門!”楚夫人直接攔了她的話。
只是倆人回到家,就得知楚熙情況越來越嚴重的消息,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楚夫人差點昏死過去,撲上去就哭喊着叫楚熙。
雲霞也哭了起來。
楚博唯眼眶發紅,轉過身,眼淚冒了出來,低頭擦掉又掉了下來。
楚璉看着眸光幽轉。
外面守門的來報,說是有個算卦的老頭過來,
“…說能解救公子!”
“快!快請進來!”楚夫人一聽有人能解救楚熙,當下就讓把人請進來。
楚博唯看着擰緊了眉毛,江湖術士,根本就是不可信的騙子!他心裡卻莫名的升起一股隱隱的希望。
那算卦的老頭笑呵呵的進來,正是幫蔡花化蛇洞龍穴的老頭,拿着一個破布幡子寫着算卦,揹着個破布袋子,穿的也破破爛爛的。
楚博唯看着算卦的老頭頓時有種熟悉感,卻一時想不起來。
“你有啥辦法救救我兒子!?”楚夫人看着他滿懷希望就沉了下來。
算卦老頭也不急,捏着鬍子,精光閃爍的眸子掃視一圈,就落在了楚博唯臉上,
“貴府長子命中犯煞,命中有三劫!五歲時乃第一劫,這回乃是第二劫!要是想渡過此劫,化解的辦法老頭子倒是有一個!”
楚博唯聽他提楚熙五歲的事兒,眼神頓時犀利了起來,
“那你有啥辦法化解!?”
“呵呵呵…此乃喜事啊!”算卦老頭呵呵的笑起來。
“你是說沖喜!?”楚夫人愣了下就反應過來,扭頭就看向了雲霞。當初把雲霞帶進府養着也就是這個意思的!
雲霞愣了愣,抿着嘴低了頭。
“雲霞!?”楚夫人握着她的手,詢問的看着她。
“娘!我願意給熙哥沖喜!”雲霞深吸一口氣,擡頭堅定的看着楚夫人。
楚夫人頓時就笑了起來,伸着胳膊摟着雲霞。
“不不不!看這位小姐面相,命犯孤星,若真是辦了這事兒,貴公子不消半月就可以入土安葬了!”算卦老頭連連搖頭。
雲霞心裡正歡喜着,聽這話,渾身一僵,眼神頓時冷了冷,抿緊了嘴。
楚夫人也愣了,看看雲霞又看看算卦老頭,不相信雲霞是命犯孤星的人!
楚博唯卻是看着雲霞皺起了眉毛。雲霞是從善堂帶回府的,說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楚夫人也想到了雲霞的身世,臉色就沉了下來。
“百日之內找到一個庚午年,丁亥月,戊寅日,酉初一刻生女,異鄉之客,貴公子此劫必能化解!否則……”算卦老頭笑笑,看了眼牀上的楚熙,
“老頭子和貴公子有緣,不放告訴幾位一個方向!東南方向四十里!有貴人相助,希望貴公子能像五歲時一樣化解此劫!”沒有收啥銀子,說着轉身就出了門就走了。
楚博唯卻突然想到楚熙出生的時候就見過這個算卦的老頭,也是現在這個樣子,除了鬍子比現在多點,說楚熙會娶個異國女子爲妻。他當時還以爲是要和親上,後來他就領養了雲霞回府。楚熙五歲的時候也是他過去說有劫難,讓他帶兒子避難,他不信,也相信自己的勢力,結果兒子就中了劇毒,導致現在的情況!
楚夫人臉色很是不好,雲霞是她想了十幾年的兒媳婦,結果卻被人說命犯孤星,能幫着兒子沖喜,化解劫難的卻另有其人,她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雲霞全身冰涼,衣袖裡的手死死的握成拳頭,指甲頓時又裂了一個,紮在肉裡,就冒了血出來。東南方向四十里,不就是蔡家莊!?
“娘!這個江湖術士的話……東南方向四十里是蔡家莊。”轉頭強忍着心裡的冷寒,低聲給楚夫人說着。
“那個小賤人,她是想當正妻來了!?”楚夫人一聽頓時怒火中燒,當下拍了桌子就罵了起來。
“夫人!”楚博唯叫她一聲,撇了眼雲霞,上去扶着她出去,示意她有話要給她商量。
雲霞看着心裡就不安了起來,轉身去看牀上的楚熙,俊美無雙的臉白的泛着青色,眼裡閃過猶疑,見他咳嗽一聲又吐了口黑血,忙上去拿着帕子要給他擦了。
清晨已經洗了帕子過來,給楚熙擦拭乾淨,紅着眼眶,
“公子!公子!”
雲霞抿了嘴,端了水盆出去換水。
楚博唯和楚夫人在屋裡商量了大半個時辰,再出來,楚夫人臉色很是不好。晚上遲疑的看着雲霞,幾次想叫她,看着她嫺熟溫婉的樣子,就不知道咋張嘴了。
雲霞看着眼裡幽光閃爍,知道楚夫人這是做了決定,更加嫺熟溫婉,裝不知道,在楚熙屋裡端茶倒水的,不管楚熙吃不吃,每天都燉上一碗燕窩,再燉別的補湯啥的。
楚夫人看着實在不捨得也不忍心,忍不住暗自抹眼淚。
“夫人!?這事兒還是我來說吧!”楚博唯看着她拖了一天都沒有把話說開,楚熙情況又不好,就把事兒攬到自己身上。
“我…我跟她說!雲霞這孩子向來就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又那麼好,我只是捨不得,也不忍心這樣說!”楚夫人說着擦擦眼角,
“總之不管咋着,都不能委屈了雲霞!”就算不能做正,也要從別的地方補回來!就叫了雲霞到她屋裡說話。
不過小半時辰,雲霞紅着眼眶出來,直接就回了屋,屋裡就傳來了哭聲。
楚夫人聽着也哭了起來。
次一天就起來打聽了東南方向四十里是哪!?確定是蔡家莊,楚博唯直接就到了縣衙去查蔡家莊的入戶人口登記的。只是上面沒有八字,只寫了某某年,某某月的。
光庚午年,丁亥月的閨女都五六個。這事兒就指定到家裡打探,才能打聽出來了。
楚博唯心疼的看着躺在牀上昏迷着的楚熙,他兒子竟然淪落到娶個村姑爲妻的地步了!眼裡閃過懊惱,當下就找了官媒的媒婆來,讓到蔡家莊打聽那幾個閨女的具體情況。
收了銀子,那媒婆就笑着應了事兒,
“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沒有打聽不到的閨女!”到蔡家莊走了一趟,心裡忍不住疑惑。楚府那樣的人家,竟然打聽這種鄉下地方的閨女?!不過她收錢辦事兒,當下就打聽了那幾戶人家,只有蔡花一個是戊寅日生的。
消息報給楚博唯,他已經確定那人就是蔡花了,楚夫人卻是臉色陰沉的很。上回上門被攆出來的,蔡花一家的態度都讓她沒法忍受,心裡發怒。
“老爺!這事兒……”總覺得是蔡花搗鼓出來的,目的就是爲了進楚府,還當正妻!
“這事兒錯不了!”楚博唯抿着嘴不得不相信了。
“娘!我陪你過去吧!”雲霞拾掇了出來,身上的大紅衣裳換成了橙黃色繡柿梯紋妝花通袖襖,端莊的笑着過來,給楚夫人和楚博唯倒了茶。
楚夫人剛要應聲,楚博唯看着她就不贊同的搖搖頭。楚夫人拉着她的手,
“你還是留在家裡照顧熙兒吧!他身邊也離不了人!”
“那好!”雲霞笑着應聲。
“委屈你了,雲霞!”楚夫人看着她這麼懂事兒,心裡發酸的不行。
“娘說的啥話!爹孃把我教養長大就是對我最大的恩德!”雲霞柔柔的抿嘴笑,靠在楚夫人旁邊。
楚夫人嘆口氣,讓準備了東西,上門去提親。
“我跟你一塊去!這事兒還是我來說!”楚博唯也拾掇了,跟楚夫人一塊。
他們剛出門就下了大雪,路上連看都看不清,走近路還好,要是走遠路,還是去鄉下,路都被雪蓋着就不好走了!不能出門,老兩口子又只好回了城裡。
“小姐!下大雪了!”綠兒從外面回來,抖掉身上的雪,歡快的叫着蔡花看外面。
蔡花打開窗戶,看着外面一朵一朵的雪絨簌簌的落下來,院子裡靜悄悄的,只有火盆裡炭火炸開噼啪的聲音,想到楚夫人和雲霞走也有幾天了,沒有再來,是不是楚熙的情況好轉了!?
大門外面傳來一陣笑鬧聲,喊着不讓砸他雪彈子,幾個人歡快的哈哈笑着,就聽有人尖叫的一聲,喊話讓人站着別走,追了上去。是幾個小子在玩打雪仗。
蔡花眼裡就帶了憧憬,想到了小時候在孤兒院下雪了,她站在牆邊,幾個人拿着雪蛋子都往她身上砸的事兒。放下繡花架子,讓芳紅給她研磨,要畫畫。
洗了手,去鋪紙的時候卻看到壓在下面的畫像,畫着楚熙低頭淡笑彈琴的樣子,她手就生生的頓住了。
芳紅看着,眸光轉了轉,就輕聲勸她,
“小姐!公子他…爲小姐做了那麼多,要是小姐爭一下,說不準就……”
“芳紅姐!我看你咋幫着楚公子說話!?他們家咋對待小姐的!?讓小姐去過不如人的日子,天天受欺辱磋磨嗎!?”綠兒聽她又在勸蔡花,說楚熙的好話,忍不住就接了上來,語氣裡帶着不滿。
“我是想着小姐的心思!”芳紅撇了她一眼,扭頭看蔡花。
“你們下去吧!”蔡花抿嘴讓倆人都下去。
芳紅放下墨條,給蔡花倒了杯熱茶放着,就叫了綠兒一塊出去。
蔡花看着晃動的簾子,幽幽的坐下,盯着楚熙的畫像看了一下午。
大雪斷斷續續下了三四天,路都被封住了。
楚夫人在家看着楚熙的情況,天天不知道要哭上多少回,祈求着天快點轉晴。看着兒子受折磨,生不如死的樣子,她現在恨不得立馬就飛到蔡家莊去把蔡花弄回來。
沒過兩天,果然放晴了,不過厚厚的積雪不掃走,路上卻沒法過馬車,到城外路上看了看,雪下的厚,根本就沒法過去。
楚夫人急的團團轉,楚博唯也急的不行,要騎馬過去,楚夫人不同意他騎馬出門,還是一個人去偏遠的地方。
“再等等!再等兩天!”想着再等兩天,路上的雪化開點,他們再過去。
清晨看着也忍不住心裡祈求老天爺早點讓路上雪化開,或者刮一場大風,把路上的雪都刮到別的地方,希望楚夫人和楚博唯早點去蔡花家裡提親,也能早點讓楚熙如願!
“要不我代爹過去一趟吧!爹和母親去不了,我過去把她們家接到縣裡來!她們不是在縣裡也有一家呢!?”楚璉看着就過來提議。
“這事兒還是我親自走一趟的好!”楚博唯擺擺手,怕把事兒辦砸了。
楚璉眸光幽閃,看了眼雲霞。
雲霞垂着頭,抿着嘴站在楚夫人旁邊。
“天晴了,雪就化掉了!這幾個雪人就拿出去吧小姐!放在窗臺上化成水淌屋裡來了!”芳紅看着窗臺鄭墨辰捏的雪人,問了蔡花一聲,就拿着到大門外面扔掉。回來的時候卻看到路上奔來一輛馬車,趕車的竟然是清晨,她頓時一喜,
“小姐!公子!公子來了!”
蔡花一愣,忙放下手裡的繡活兒,穿着小襖就跑了出來。
清晨把馬車趕過來,忙扔了馬鞭下來,紅着眼眶,眼淚直冒。
蔡花看着心裡咯噔一聲,身形就晃了晃。
“蔡花小姐!公子他…大夫說他撐不過這一兩天了!”清晨撲通一聲跪在雪地裡。
“帶我過去!”蔡花腦子嗡的一聲就亂了,她竟然還以爲楚熙情況已經好轉了!
“我跟你一塊!”鄭墨辰上來就要跟蔡花一塊過去。
“公子只見蔡花小姐!現在連老爺夫人都不見了!”清晨眼神閃了下,攔住鄭墨辰,催着蔡花快點上馬車。
蔡花來不及穿大毛衣裳,急慌慌的就上了馬車。
“蔡花!衣裳!”鄭墨辰看着忙跑回去,拉了一件大毛衣裳出來。
清晨已經趕着馬車走遠了。
鄭墨辰看着馬車轉彎走的車印子,想到他要跟着過去,清晨閃爍的眼神,臉色頓時陰沉起來。清晨每次過來,要是時間短,必定是先掉轉了馬車頭再下馬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