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冬梅就覺得沒臉見人,哪裡還知道燙不燙的!
她是因爲早年的那次倒在大雨中的流產,從此便留下了病根,每次來都會疼,可是也沒有像今天這樣丟人的,還疼到暈死過去!
更不要說還暈在了大堂之上!
好在縣太爺明事理,沒有罰自己的不敬之罪,不然,她都不敢再去多想什麼了!
胡忠義看着這娘仨,眉頭緊皺,遂開口問道,“大姐你這衣服還有小二這臉是怎麼了?”
胡欣柔嘿嘿一笑,“爹,你看我大姑今天賣了好多糖人呢,我不是高興嗎,腳下一滑摔地上了,我大姑拉我,就被我一塊拽倒了……”
奸二說完還從懷裡將那裝了滿滿的銅板的荷包拿出來,對着胡忠義晃了晃,以示她沒有說謊!
胡小柯倒笑了一下,奸二就是奸二,心思轉的就是快!
胡忠義心道,你就是摔了,也不可能摔到人家腳底下吧,可還沒等他開口,胡欣柔就將荷包打開,往炕上那麼一倒,“嘩啦啦……”
一堆銅板,揚了一炕!
“來來來,大姑,爹,咱們數錢……”
胡欣柔的聲音帶都着抗奮,長這麼大,她還是頭一會看到這麼多錢,雖然今天臉上摔傷了,可是,真的挺好玩的!
“……三十、三十一、三十二……”
奸二是越數越興奮,天啊,這才數了一半呢……
胡小柯卻是抿嘴笑着,那麼一會的功夫賣了六七十支的糖人,真心不錯了!
只是,偷偷擡頭看了一眼嬌小的胡冬梅,她的兩腮就不疼嗎?
還沒等胡欣柔數完錢,胡小柯耳尖的就聽到院子裡傳來了聲音,不太大,似乎特意壓的低,只是可惜平時就是大嗓門的人,就是想小聲說話,也做不到!
“胡金、胡銀,快來,快來,這裡有肉,別瞎跑,趕緊多拿點……”
聽着這聲,胡小柯便伸着脖子向外看去,自從那次打完了架之後,這三嬸跟大伯孃都消失好久了,怎麼今兒卻來了呢?
“你,你三叔在給夏侯兄弟打炕呢……”胡忠義囁囁地說道。
別看他重傷不能動,可是張水蓮會告訴他,那房子蓋的怎麼樣,到哪一步了!
而三叔胡忠孝打炕的手藝在村裡更是一流!
可是,夏侯老頭跟他也沒有交情吧?他怎麼會來幫忙?
於是垂頭看了看胡忠義,胡忠義就嘿嘿的傻笑兩聲,並且閉上了眼睛,他不看他閨女的雙眼,因爲他閨女那雙眼睛有點像刀子!
胡小柯冷哼一聲下了地,這爹,這爹,真是氣死她了!指定是他讓張水蓮去找的三叔。
一點兄弟情份都不講的主,還掛着他們?
胡小柯轉頭告訴胡冬梅,要她在熱炕上好好休息休息,便走了出去。
好傢伙,三嬸子正在那裡將大塊的肉往懷裡塞呢!
話說,這肉胡小柯買了多少,她心裡是有數的,可看着案板上剩的那點……
“咳咳……”胡小柯咳了兩下以提示三嬸子,這院子裡還有人在呢,別弄的跟她們家炕頭似的!
三嬸子劉氏便是一頓,轉了頭看着胡小柯卻是緊忙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她現在特後悔一件事,那就是剛從家裡過來的時候,忘了拿包布了,不過,沒事,這衣服回家可以洗!保不齊還能洗下來二兩油!
“三嬸,您這是懷孕了嗎?瞧這身量少說也得八個月,快生了吧?”
胡小柯嘲諷地說了一句。
可惜對牛彈琴了,那劉氏根本沒反應過來,倒是擺了手,“你這丫頭說什麼話呢?也不嫌臊的晃!”
“你將肉都塞肚子裡,弄的跟快生娃的孕婦一樣都不害臊,我有什麼可臊的啊!”
胡小柯,邊說邊走到了大門口,往那一站,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想走出她們家的大門可以啊,把肉留下!
二十多斤的肉,此時那案板上,頂多也就剩五斤,還都是肉皮!
哎喲喂,三嬸子啊,您是怎麼想的呢,你是不是恨不得將這肉皮都拿回家去?
“你你你小孩子家家的,你亂說什麼,我哪裡有拿人家的肉……”三嬸子目光躲閃着,卻是想要往外走。
“行了,瞧那懷裡都裝不下,肥肉都露出來了,你也好意思說沒拿人家的肉?趕緊放下,想吃,一會做好了也不是吃不到,別弄那丟人現眼的事了!”
胡小柯忽然發現跟她繞圈子有點降低自己的智商!
於是雙眼便瞪看向了胡金胡銀!可以先從兩個小的下手!
那兩小子自從她一出來,便躲到三嬸身後,這會看到她看過來的眼神更是一哆嗦,動作一至的將藏在身後的肉扔到了案上!隨後是撒腿就跑!
腦中有志一同的閃過一句話:遠離胡小三,珍惜自己的命!
“你們倆個……”三嬸子哪裡想到兩兒子這麼窩囊,喊到一半人都沒影了!
“三嬸,今天縣太爺將石家那小子逮進了大牢,是因爲偷東西,你覺得你塞一肚子的肉從這裡走出去是好事嗎?”
三嬸子聽到那‘逮進了大牢’,便是僵了一下!卻是沒有動!
胡小柯又道,“那麼大一個人,做事的時候,能不能前後想一想,不說人家會不會告你偷東西,可這肉卻是放在我們家的,一會人家來拿去下鍋,看到這麼一堆肉皮,會說肉丟了還是說我們家給藏起來?你讓我們家的臉往哪擱啊?做人不能太自私了啊,真的,對你們我都不願意說什麼,太沒人情味了!”
胡小柯說完話就那麼看着劉氏,眼晴裡也漸漸的冷了,爹受傷,這些當兄弟的是一個也沒有來,可爹卻仍是掛着他們,不然,又怎麼會讓三叔來給夏侯老頭打炕?
可這三嬸子,蹭吃蹭喝可以,可咱能不能長點人心啊!
別這麼不要臉行嗎?
要知道那夏侯老頭可不是什麼善心人士!
“懶的再跟你廢話,想進大牢,你便將肉拿走吧,可我事先聲明啊,我們家是不會給你兜着的!”
胡小柯說完,轉身便去了隔壁夏侯老頭那院子,心道,怎麼還沒有人將肉下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