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確實不知道後來軍侯府是怎麼安排的，他如實所說，坦然自在，沒人會多想。
而這本來只是季青燕和雲軍侯做的一筆小生意，想着萬一今天開張沒生意呢？至少有了個大主顧呀。
結果間接證明了烤全羊和燉牛肉都是沒有質量問題的，更不可能有毒。
昨夜那麼多人吃、今天酒樓開張這麼多人吃，若是有毒早出事了。
而且雲軍侯也是臨時把自家過年的菜拿出來送人吃，他也只是戒備，又不是預謀，以毒殺人來告鄭家？
爲什麼他們更相信是鄭家臨時起意謀害雲家呢？
大家都在議論着這次的事情，最後意見最一致的還是稱讚雲軍侯的人品。
“雲軍侯真是個好人！”
“是忠君愛民的好漢子！”
“對，像雲家那樣的人多點纔好！像鄭家那樣的，還是少點才天下太平！”
“……”大家一邊感慨一邊罵鄭家，素來八卦好下酒。
可是順天府公堂的氣氛可一片凝重了，閉門審案，爲的是朝廷顏面。
可鄭齊卻一口咬定是雲家在陷害他，他花錢消宵，本來也是息事寧人了，怎麼可能又搞出事來？
還是殺人！
不但否認，還說昨夜管家是他最後見過的人，但他下樓回去睡覺了，畢竟那麼晚了，早沒見着管家。
言下之意，管家是失蹤了，至於怎麼失蹤，要問雲家公子們了。
鄭齊的口舌之能也讓大家見識到，都不由蹙了眉頭。
只因黑鷹兄弟已經招了，管家也是被拿了現場，管家謀害的那個人都做了人證了。
這樣各執一詞、爭鋒相對吵了起來，直到黑鷹兄弟和管家突然情緒激動地當堂對質，把什麼都說出來了。
不但如此，管家還一臉喜色跟鄭齊稟報。
“大人，那六家人都下了毒，相信明天一早能聽到好消息了，不多不少十二個！正好爲這一年畫個完美結局。”
“什麼？大人你要我一個人擔下責任？不、不，大人，還沒到最後一刻，怎麼能把我推出去呢，我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你放心！”
黑鷹兄弟到也罷了，只是將他們知道的過程說了一遍，管家卻似乎陷入夢境似的，在那兒自說自話，表情生動如真實情境。
沒人知道這是季青燕親自來了，下了幻術給鄭府管家，讓他以爲完成了任務回去覆命呢。
這個幻術只針對黑鷹兄弟和鄭府管家，對鄭齊沒用，但鄭齊此刻的心情，卻了毒還痛苦。
沒想到一向倚重的管家、一向能幹的管家，竟然在這關鍵時刻發瘋了，把什麼都抖了出來。
算他立刻斷尾將管家當作棄子，也變得百口莫辯了。
“你們不覺得，我府管家變得很怪嗎？好像……邪了一般！”
這是鄭齊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看着是很怪，但他現在只是將剩下的一半真相說出來吧，關於他和黑鷹兄弟殺人一事，他們早已經招了。”
“一沒動刑、二沒施壓，公堂招了，現在只是說得更多而已。”順天府尹冷眼看着不認帳的鄭齊。
鄭齊原本是戶部侍郎，後來官降一級如今只是個郎，卻還在朝彈劾他堂堂府尹大人。
“我前面說了，昨夜那些聚集在我府外的人散去時，我和管家確是在家樓看着他們離去，之後我們回去各自走了。”
“早我找管家吩咐事情，已經不見他了，正找人尋問呢，收到順天府的捕快來報我管家犯了案子，我都嚇死了，匆匆趕來。”
“這事還不敢告訴家老父，免得他怒火攻心，這病又要加重了。”鄭齊卻一臉憤慨地重申他“知情”的事情。
這管家辦事不力還拖他下水，已經不能要了。
季青燕隱匿在這裡看了半天，不由冷笑，這鄭家人確實很厲害，算這次整不到他，以後也不能手軟。
可惜她只能弄小把戲，卻不能真的動手傷人。
但用幻術逼出人的真話卻很容易。
明天過年了，這案子也看似明白，但鄭齊以管家失蹤爲由撇清了自己。
幾位朝廷重臣當堂商議之下，便有了決定。
此案下毒謀殺未遂成立，主使人和行兇人鄭府管家、行兇人黑鷹兄弟當堂認罪畫押，押入大理寺大牢，待年後複審定判。
鄭齊與本樁下毒謀殺案有被指控罪，證據不足，暫行報朝廷，留職待查，並令不準出京城，在家候傳。
雖然這麼多大人商議出了這樣的結果，也對鄭齊和鄭家非常不利，但鄭齊咬牙接受了這樣的處理方案。
並且一臉凜然地看向雲軍侯，冷傲道：“天道有輪迴！總會有報應！我鄭齊行得正！站得直！不怕你們查！”
鄭齊說完朝堂坐着的大人們團團一揖，轉身走。
“我去趟宮裡。”御史大人看着鄭齊怒氣衝衝離開，不由搖了搖頭，也緩緩起身。
“老太師，勞您辛苦了，可嘆我好心戒備還是被人纏，現在也不方便進宮，免得又落人口舌。”雲軍侯連忙起身行禮，無奈說道。
“這事你留下了證詞不用操心了，回家忙去吧。”御史大人連忙擺擺手笑道。
“你們雲家走到今天也不容易，祭祖是大事，皇昨天還說來着，若不是要主持祭天大典，他都想去給雲氏祖先一柱香。”
暗處季青燕聽了不由目光一閃，原來初一時皇帝還要主持祭天大典。
雲軍侯躬身謝了皇恩，送御史大人到順天府外了馬車，他徒步回去。
一路都有人問案子審得如何，他只是搖頭而笑，說身正不怕影子歪。
不說別的，他確實一直做着一個正面的典範，成爲大家仰望的目標。
走着走着到一處拐彎的地方，季青燕和雲林便出現在他們身邊。
“原來你們來了。”雲正他們見了不由高興地道。
“燕兒，剛纔那個是幻術？”雲軍侯卻笑着問道。
“嗯，只針對三個犯人下的幻術，維持三天，算年後翻供，除非能提供別的有力證據，不然也難以扳轉，還可能再告鄭家一條私通、串供罪。”
季青燕笑吟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