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求愛記之情書計
女子一言一行,都應當小心而行。如你剛纔那般小跑,風風火火的,實在是不成體統。
什麼?
安言有些回不過神來,疑惑的擡起頭來。
你以後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要有女子的嫺靜,行動步伐也不宜過大。
在蘇三的觀念裡,女子走路就該是輕移蓮步,緩緩而行的。如安言剛纔那般,實在是不符合女子的言行了。
要嫺靜,行動步伐不宜過大是吧?
安言突然就笑了,輕聲問着。
蘇三以爲她是聽進去了,遂認真的點頭,表示肯定。
而安言則是在蘇三的目光之中,臉上的笑容慢慢放大,然後就小跑的從蘇三身邊跑開了。
蘇三眼眸睜大,滿面的愕然。怎麼會,她昨天對自己提的意見,明明很順從的。爲何,今天卻是如此?
蘇三不得其解,忙大步跟在安言身後,兩人就這般一前一後的往章家的方向而去。
到了章家門口,安言身後敲了敲門,很快的春娘就來開門了。
春娘一看到是安言,忙笑着說道:原來是錦繡妹妹啊,真是稀客啊,趕緊進來。
安言笑了笑,一邊觀察着春孃的面色,一邊跟着她進門。
她發現春孃的神色確實很是憔悴,眼下有些青色,整個人雖然笑着,但是眼中的擔憂還是隱隱而現。安言收回目光,進了門,春娘反身正要關門,卻是看到門外冷然的站着一個大塊頭,冷不丁出現的蘇三把春娘嚇了一跳。
春娘腳步退後一步,驚懼的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心口,心有餘悸的說道:原來是蘇三啊,陪着媳婦過來的吧。錦繡妹妹,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不說下呢,差點把蘇三給關在外面了。
安言鬱悶,她哪裡知道那個木樁頭會跟着來。她只是對着春娘乾乾的笑了兩下,然後就回頭狠狠的瞪了蘇三一眼,接着就轉身往裡面走去,再不理會蘇三了。
蘇三站在那裡,有些納悶小女人的這些舉動。他想來想去,都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呀。他將小女人的瞪視和警告拋之腦後,跟着就進了章家。
春娘引着安言和蘇三來到了堂屋,奉上兩碗茶水。這個時候,章鐵匠也是從後院過來了,衣服還沾着一些鐵碎,看樣子剛纔應該是正忙着。
真是稀客,蘇三你可是第一次來我家裡啊,今天可是要留下來好好喝一杯。
章鐵匠不知道蘇三夫妻兩個怎麼會來的,但是這次和白家合作鞭筍的事情,卻是讓他們夫妻心中對白家產生了濃濃的感激之情。因此,對待起蘇三和安言兩人,也是閒的格外的熱情和親熱來。
安言看着章鐵匠那副熱情的樣子,再轉頭看蘇三一副雷打不動的木樁臉,頓時脣角一勾,對着章鐵匠笑道:蘇三他說如今兩家關係親近,應該常來走動走動,遂今天就帶着我來了。你們大老爺們說話,我們女人在旁邊也不自在。所以啊,你們兩個在這裡聊着,我和春娘可是要去裡面說些私房話。
說完話,安言就起身拉着春娘走了。
春娘自然也是高興了,她如今也很是喜歡這個溫柔好說話的唐錦繡,遂兩人很快的就進了春孃的房中說話了。
而章鐵匠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笑着看着兩人離去。
安言跟着春娘進了房間之後,兩人就在房中的圓桌邊坐下。
安言鼻尖微微一動,關切道:好重的藥味,春年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眉目之間滿是關切,寧靜的眼眸之中也盛滿清澈和真誠。
春娘聽到這話,卻是面色一僵,面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眼中的愁緒瀰漫而出,整個人顯得有些無力和荒涼。
這是怎麼說的,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和我說說。
安言笑着去拉春孃的手,悄悄的給春娘把起了脈。
月經脈,脈滑數,量多,氣虛或血熱。
她擡起頭,溫柔的笑着,目光卻是悄悄落在了春孃的面上。
面色眈白,爲氣虛。
而且,剛纔聽春孃的聲音,聲音低而細,看來是氣虛。
她心中有數,此時春娘也恰好開口。
也不知道怎麼的,近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大爽利。尤其是來紅的時候,總是很不舒服。這種事情,又不好爲外人道也。
春娘說到這裡,眼角眉梢皆是無奈和擔憂。她害怕會影響到生育,她才爲章家生了一個孩子,要是以後不能生的話,那她該怎麼辦?雖然,章哥對她很好,但是要是無法再生孩子的話,她自己都沒有臉留在章家了。而越是着急,她最近卻越是沒有動靜,真是急煞人也。
安言立刻接上話頭,柔聲說道:我在家裡的時候,有一個關係好的姐姐也是如此。當時找一個婦科聖手給開了一個方子,一個月就給調理好了,很快就有了孩子。你再仔細和我說說具體情況,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一樣。
聽到安言的話語,春娘眼前一亮,婦科聖手開的方子,那定然是極好的。
於是,春娘就將自己的情況,和安言細細說來。安言聽了,基本上和自己心中的判斷大致無二。
像春娘這種情況,只要用補氣益氣的方法即可。如四君子湯就很適合春娘,四君子湯乃是人蔘、白朮、茯苓、甘草四味基本中草藥爲主的古方劑。春孃的情況主要是氣虛導致,而一直沒有孩子,一個是身體沒有調理好,還有一個則是心裡因素。情緒沒有條理好,太過緊張的緣故。
你的情況和我那個姐姐的情況一樣,剛好她那個藥方我還記得,現在就抄給你,到時候直接去藥堂裡抓藥就可以了。
人蔘是有些貴,不過章家剛剛賺進了一批銀子,抓些人蔘倒不困難。
春娘接過藥方,她也看不懂,遂就拉着安言的手說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吧,錦繡妹妹你和我一塊去吧。要不然我也不懂,就怕沒抓好。
安言想了想,也想要去看看,正好也可以看看鞭筍的情況,遂就笑着應下了。春娘大喜,連忙就收拾了一番,然後拉着安言就出去了。
兩人來到堂屋,正要和兩個男人說一聲的時候,卻是發現堂屋裡面空無一人,桌子上兩個茶碗的茶半分未動。
安言柳眉輕輕一挑,心中暗道,那個蘇三不會亂來吧?
這個時候,春娘卻是拉着安言邊走邊道:我聽到後院有打鐵的聲音,看來是我家夫君拉着你家蘇三去打鐵了。錦繡妹妹,呆會你看到你家夫君一身鐵屑黑灰的,可是不要怪罪姐姐呀。
安言嘴角微微彎着,心裡描摹着蘇三打鐵的樣子。其實,蘇三那冷冰冰的板狀樣,和冷硬的黑鐵還是很搭的。
兩人幾步來到後院,果然看到後院一角搭的窩棚裡,蘇三正聚精會神的在打鐵,而春孃的男人則是滿臉驚歎的在一邊叫好。
這幅景象,怎麼看怎麼顯得有些奇詭。
蘇三聽到腳步聲,轉頭看來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安言的身上。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春孃的男人看到忙結果他手裡的活。蘇三得以脫出身來,他慢慢走到安言身邊,安靜的站着。
這一幕看在春孃的眼裡,有種別樣的意味。她的目光在安言和蘇三兩人身上輕輕的轉着,恍然覺得這兩個人站在一塊就是一副美麗的畫卷一般。一柔一剛,那種結合,是如此的和諧,好像本該就是這般的。
安言有些不自然,不知道蘇三怎麼了,不自然的站開幾步。
蘇三疑惑的看了安言一言,倒是沒有跟着動了。
那邊春孃的男人過了一會處理完手上的武器,就笑着走了過來,蘇三啊,這次我真是服了。就你這一手打鐵的技藝,那真是將我章子遠遠甩了幾條街啊。枉我還以爲自己的一手技藝很是了不起呢,今天才算是知道什麼叫山外有山,天外有人了。
章子說完還轉頭對着安言笑道:蘇三媳婦,你可是有福了。
聽着這話,安言忍不住微微尷尬,頓時面色有些微紅。
倒是春娘站出來,幫着打圓場道:夫君,我和錦繡妹妹說好了要去縣裡一趟。
好,路上小心一些。
章子聽了,答應之餘還囑咐了一番。
春娘應下,轉身對着蘇三也點了點頭,就拉着安言一起走了。
章子則是轉身準備招呼蘇三,打算再討教一些打鐵的技藝,誰知就看到蘇三已經大步跟上了安言和春娘,一起離開了。
章子看着,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看花了。這麼冷冰冰的一個大男人,竟然還黏娘子……
安言和春娘走出了章家,心裡陡然升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忙側頭一看,就看到蘇三好好的跟在身後走着。
她頓時覺得心裡不是那麼明亮了,而春娘看到蘇三也是愣了,心中同樣想到,沒有想到蘇三這般沉默寡言的男人竟然還黏娘子……
蘇三無視兩人的目光,轉頭問了句:去哪裡?
保和堂。
安言愣愣的回答,然後就看到蘇三已經走到前面了。她覺得自己完全跟不上那個男人的思維,站在原地不知道那個男人要做什麼。
蘇三轉回頭來,冷硬的道:跟上。
好吧,那個男人的古板思維又啓動了。於是,她和春娘就這樣一路跟在蘇三的身後,一路上看着就好像蘇三和她們兩人不是一路的一般。
到了保和堂之後,安言和春娘就進了大堂,而蘇三則是站在門口等着。
安言依着藥方很快的就將需要的藥材給抓齊了,順便也將白安需要的一些藥材給抓了。一切辦好之後,兩人就相攜着出了藥堂。一出大門,安言就看到蘇三正眯着一雙冷眸,目光凝在一個方向上。
安言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在一個熱鬧的賣面具的小攤子。
他還喜歡這種東西,那麼喜感的面具,和蘇三這般冷麪的板樁一般的人,是怎麼看怎麼不搭配。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蘇三轉頭,聲音平穩的說道:我有事,晚點回去,你們先回去吧。
說完,就轉身走了。
安言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賣個面具都要偷着去,至於嗎?
春娘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遠去的蘇三,再轉頭看看安言,有些看不懂。
沒事,他去買點東西,我們先回去吧。先去你家,我教你如何熬這味藥。
安言一邊拉着春娘往和蘇三相反的方向而去,一邊忍不住回頭看去,果然看到蘇三朝着面具的攤子走過去。
這邊,蘇三疾步來到面具攤子前,整個人突然就停駐在那裡。頓時引起一些路人的注目,以及面具攤老闆的犯怵。
好熟悉的氣場,像是老大的……
張駿正挑着面具呢,正在想是買孫悟空的好,還是豬八戒好的時候,就感受身邊瀰漫了熟悉的冷氣。頓時一邊疑惑出聲,一邊轉頭看去。這一轉頭,就看到了像是木樁一般守在那裡的蘇三了。
呀,老大,真的是你啊。當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老大罵我想了你好幾個百年了。老大,我對你的思念之情,滔滔如長江之水,延綿不絕——
閉嘴!
沒有讓張駿將他的那一篇長篇大論說完,蘇三立刻就冷冷的喝止了。那聲音冷冷酷酷的,帶着一種極地的冰寒,瞬間就讓張駿閉嘴了。
跟我來。
蘇三目光在張駿身上一掃,看到他老實了之後,才冷冷的再次吐出三個字。
遵命!
張駿立刻身子站得筆直,放下手中的面具,就老實恭謹的跟在蘇三身後了。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着,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頻頻引起別人的注目。
而那個面具攤的老闆看到這兩個人終於走了,頓時有些惶恐的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水。
額滴神啊,這都是什麼人啊,一個冷得像冰山,一個油嘴滑舌的像是大姑娘一樣。就一個面具,他都跟他砍價砍了一上午,這男人真的是沒得救了。長得和女人一樣粉嫩清秀就算了,性子還這麼墨跡,真是沒得救了。
老闆感慨完之後,立刻覺得神清氣爽,又開始吆喝着賣他的面具了。
而另一邊,蘇三帶着張駿,沒一會就來到一個小客棧,直接要了一個房間。
兩人在房間內坐下,蘇三面色沉凝,躊躇了一番之後說道:向你討教點事。
張駿一聽,面色立刻嚴肅起來。
以前從軍的時候,蘇三是武藝不凡的將軍,而他則是足智多謀的幕後軍師。因此,蘇三雖然性子冷了些,但是一旦遇上一些謀略上的事情,都會來和自己探討。此刻,聽到蘇三這麼認真嚴肅的樣子,張駿只以爲是什麼比較學術性的問題了。於是,他也收起了吊兒郎當,認真的豎起耳朵,準備應對了。
你說——
嗯。
張駿認真的應着,等待着蘇三的下文。
要如何讓一個女子心甘情願的當一個男人的媳婦。
什麼?
張駿以爲自己聽錯了,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耳朵,然後轉頭歉然的對着蘇三說道:不好意思啊,老大,我今天大概是被那個面具老闆給吼多了,所以現在耳朵有點不好使。你老人家,能不能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張駿真的是很認真的,也對自己剛纔沒聽清而歉意着。
我不老!
誰知道蘇三一聽到他這話,卻是猛然臉色一黑,嘴角冷如刀鋒的秒出這三個字來。
張駿被驚嚇了,差點被蘇三的氣勢給震到地下去。
老大,老大,您、您息怒……
張駿面色有些緊張,連忙小心的勸慰着。
蘇三一般輕易不發火的,但是一旦發起火來,那也不是吹的,那後果想想都令人打顫。
蘇三眸光微微緩和,再次重合了一遍剛纔的問題。
要如何讓一個女子心甘情願的當一個男人的媳婦。
張駿真的很想再說一聲,老大你能再說一次嗎,小的還是沒聽清啊……
不是沒聽清,實在是這個問題太驚天地泣鬼神了。他心中冷麪如閻羅一般的戰神老大,竟然開口問這種小書生問的問題。
他有些顫抖的問道:老大,你、你有喜歡的女子了?
說到這個,雖然滿面還是不可置信,但是眼中卻是快速的閃爍着無數的星光。
太神奇了,太詭異了有木有,老大心裡竟然有女人的影子了。這下可是了不得了,他決定了,他要留下來,好好觀察一下有了喜歡女子後的老大的樣子。是不是依然像是在他們這些兄弟面前一般,那麼威嚴,那麼冰冷酷帥。
嗯,她是我媳婦。
啥?
張駿疑惑了,不解的問道:你剛纔不是說是喜歡的女子如何成爲媳婦嗎?
是心甘情願!
蘇三面色依然不動如山,字句清晰如冰點。
這麼說來,重點是心甘情願啊。什麼!老大,你逼良爲娼啊?哦,不,不是,老大我說錯話了,您別動怒,別瞪我啊。我的意思是,老大你強取豪奪啊——
張駿的聲音最終還是消弭在了蘇三那猶如實質一般的冰刀目光之中,眼神怯怯的慢慢低下了。
當時她昏倒在路上,然後我就將她抱回了離着最近的村子。結果,一路上的人都看到了,對她指指點點。爲了彌補,維護她的名節,我就娶了她。
原來是這樣啊,嚇死我了。我就說嘛,老大這般人物怎麼可能會去做那等強取豪奪的事情呢。
有辦法嗎?
張駿認真的看了蘇三幾眼,心中暗道,老大除了面黑了一些,氣勢嚇人一些,其他方面都不差啊。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難道眼睛沒長好,所以看不出來他家老大的好來。
他認真的思索開來,然後說道:那麼就是那女子現在還不是很喜歡老大,老大是想要尋些方法來補救?
嗯。
以前在軍中的時候,張駿的陰謀詭計那是最多的。就算是在風月之事上,張駿也是有其獨到之處。以前的時候,蘇三一直覺得張駿太娘了,像個大姑娘一般,以後肯定難找到媳婦了。可是誰知,這個小子身邊卻總是不乏紅顏知己,情妹妹很是不少。因此,剛纔一看到這個傢伙,心中立刻想到了也許能夠找他幫忙出些主意,讓那小女人早日成爲他蘇家溫順的小媳婦。
得到蘇三的肯定,張駿就開始思索起來了。這個他最是擅長了,對付女孩子最好的自然是甜言蜜語了。只不過,他家老大嘛,張駿擡了擡眼皮,立刻將這個想法拍死在了沙灘上。
卻是在想法即將湮滅的時候,猛然滋生出一道火花來。
女子大多數喜歡甜言蜜語,既然說不出,那就用寫吧。
情書此事,風雅至極呢。
於是,張駿立刻興奮的一拍桌子,大聲道:老大,你就給大嫂寫份情書吧。將你的一腔難以說出口的柔情,都述諸於紙上。墨香紙上,情話綿綿,絕對讓她感動不已。到時候,恩愛纏綿什麼的,大哥你就等着早得貴子吧。
蘇三一聽情書兩個字,先是皺起了兩道劍眉,但是聽到張駿後面所說的美好設想,又很是心動。顯然,他剛好有好些話想要和小女人說,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而現在也不失爲一個機會。
嗯,就這樣。
蘇三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後。就點頭應下了。
好,老大,我現在就和你說說注意事項啊。這絕對是我的經驗之談啊,到時候定然讓你事半功倍。
蘇三滿臉認真,素來威嚴的眼眸即使在聽情書指導的時候,也依然威嚴着……
好吧,張駿心來很想笑,但是他不敢,所以嘴角都是抖索着說話的……
首先,情書不能太長,太長了容易給人一種長篇大論,女子讀着讀着就容易產生厭倦。因此,兩頁到三頁就差不多了。接着,就是內容了,內容最好寫得唯美一些,主要描寫一些你對她的歡喜之情。這部分我倒不好說,反正老大你就將你心中想說的話都寫出來就好。讓她看看你的一顆真心。女子大多都有一顆柔軟的心,很容易就被感動了。最後的話,寫一些美好的承諾吧,暢想一下你們兩個美好的未來。嗯,差不多就這些了。
張駿說完,就滿臉興奮的看着蘇三。心中那個期待啊,老大要寫情書啊,這可了不得啊。要是讓那些兄弟知道的話,非得驚掉一地的眼珠子不可。
起買紙筆。
蘇三一邊說着要去買紙筆,一邊已經快速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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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駿反應過來後,連忙在後面邊跑邊叫道:老大你不要着急啊,寫情書這種事情也不急在一時啊。你可以現在腦子裡面構思一下啊,真的不用這麼着急啊。
張駿的嗓門非常之大,瞬間吸引了客棧裡面無數的目光。大家的目光先是驚訝的落在張駿身上,然後就是齊刷刷的落在在張駿前面的蘇三身上。然後,一個個瞬間跟受驚了一般,慌忙低下腦袋。
太可怕了,這年頭,這般兇狠的像是山賊一般的男人,都知道寫情書了……
蘇三察覺到周圍的目光,轉過頭去,冷森森的掃了張駿一眼,然後就轉回頭去,繼續大步流星的在前面走着。
張駿鬱悶啊,他實在是太興奮了,一下子沒有控制住。結果,就遭遇了老大華麗麗的眼刀伺候。
這個時候,張駿腦海裡一邊回放着老大對自己放眼刀的模樣,一邊在心中疑惑道,不知道老大面對大嫂的時候,是不是也這般眼刀嗖嗖的……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的就來到了一家文房四寶的店鋪。
店鋪裡面今天的顧客比較多,夥計都忙不過來,看到又有客人來,也只能遠遠的招呼聲,但是卻是挪不開身來照應了。而蘇三也不喜歡旁邊圍着個人,所以淡淡的看了店裡的夥計一眼,就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這個時候,張駿已經率先動了起來,在店鋪裡面找了起來。
老大買這種紙張吧,這叫松花箋,乃是將花瓣灑在紙面上加工製成菜箋。這種紙張色彩斑斕,精緻玲瓏,最適合寫情書了。
有了前面的教訓,這次張駿說話很小聲了。
只是可惜,這次小聲也沒用了,因爲他們兩個大男人圍着的紙張乃是松花箋。這種紙張有兩種用途,一是閨閣女子買來作詩作詞,二來是男子買來書寫情書,然後送於女子。反正最後,這紙張的歸處都是喜好精緻漂亮的女子之手。
所以,這次大家不用聽,只要看就知道了。
大家的目光很詭異的落在了蘇三和張駿身上,其中的揣測很有種驚世駭俗的意味。
張駿立刻讀懂了,連忙拿起一打紙張,就扯着蘇三去結賬了。
蘇三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那些紙張上。他認真的看了好幾眼,也沒有覺得這種紙張哪裡特殊。但是既然張駿說女子大多喜歡,那他就買吧。只要那小女人喜歡,管它什麼紙張。
只是,買完出來之後,蘇三就疑惑的問道:買這麼多張做什麼,我寫兩張就夠了。
聽到這話,張駿隱藏着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個等你開始寫了,你就知道其中奧妙了……
看着張駿一臉猥瑣的樣子,蘇三雙眸微凝,伸手拿過張駿手上的紙張和筆,就大步離開了。
老大,等等啊,我也一起去拜訪拜訪大嫂啊。
張駿心裡興奮啊,終於要見到大嫂了。不知道是怎麼一個彪悍的人兒,纔會讓老大喜歡呢。
以前的時候,老大最討厭那種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小女人了,因此張駿就覺得他即將要見到的大嫂肯定是一個身寬體胖,彪悍非常的女人。只是,他的希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蘇三直接回頭,眉頭一立,眼睛一瞪,說道:不許跟來,到時候自然會讓你來拜見的。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張駿本人則是凌亂在了街道上,拜見……,老大就是老大,一直都是霸氣無匹的……
蘇三帶着一疊的彩色的,帶着淡淡香氣的紙張回到了白家。他忙將紙張和筆放回房間,然後就去堂屋,正好趕上吃飯。
安言看到蘇三進來,眉毛一挑,意外的看到他一臉神神秘秘的樣子。在她看他的時候,蘇三似乎感應到了,也恰好轉過頭來,然後就對着微微點了點頭。
安言無語了,愣愣的也對着他點了點頭。點完頭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她們兩個這是在做什麼……
這樣子,搞得好像是兩個人有什麼小秘密一般。實際上,他們不是很熟的……
安言心裡如是想着,接着就無意識的扒了好幾口白飯。
晚飯後,安言去白氏的房裡看望她,就順便聊了幾句。誰知道一沒注意,時間就過去很多了。
好了,孃親這邊很好。你還是趕緊回去吧,等下蘇三該着急了。
白氏慈愛的說着話,笑着伸手推了推安言。
安言很是尷尬,耳根都有些紅了,但是看着白氏殷殷期盼的目光,就順從的起身離開了房間。
進入了她和蘇三的房間,她就意外的發現蘇三此時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前面,手上拿着一根毛筆,桌子上擺着一疊漂亮的紙張,看着好像要寫什麼東西的樣子,只是紙張上還沒有字。不知道是剛寫,還是一直在思考。
安言也沒有多在意,今天出門忙活了一天,她還真是累了。而且現在天色也很晚了,她就上牀去準備睡覺了。
而那邊蘇三在安言進來的時候,很是緊張了一下,擔心她會問自己在幹什麼。而在剛纔那短短的時間裡面,他心中糾結了好久是否要說實話……
誰知道,小女人直接轉身就去睡覺了。
蘇三正了正身子,拋去淡淡的失落,繼續剛纔的事情。他剛纔按照張駿的意思,先是在心中好好構思了一番自己要說的話。大致是分爲三部分,首先是表達一些自己對小女人的滿意之情,其次是希望小女人能夠做自己心中的媳婦,最後是說下關於兩人未來的孩子。他這三個部分,就是按照張駿的大意來的,先是說情話,然後暢想未來。他再次在心中過了一遍,確定順序和意思沒錯,然後就開始動筆了。
蘇三提筆,刷刷的就在紙上寫下了夫人兩個字。才寫完,他就擰眉了。夫人兩個字好像有些生疏,好像有點像是在寫家書了。
這不是好像,明明就是……
蘇三素來果斷,當機立斷,刷的一些撕了這張紙,然後用手給揉成了團,在啪的一下壓在了桌子的一邊。
在牀上有些迷迷糊糊就要睡去的安言,這個時候耳朵動了一下,整個人有些煩躁的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這個時候,蘇三整個心神都投放在了情書這件大事之上,完全沒有注意到牀上的安言。他繼續提筆,想了想,寫下了娘子兩個字。
寫完之後,他提着筆認真的看了看,覺得比剛纔的夫人好多了。但是總覺得不夠好,於是再次刷的一聲撕掉了這張紙張,接着又是啪的一聲,將揉成團的第二張紙團放在了剛纔的紙團旁邊。
這一刻,蘇三終於深刻體會到了張駿的良苦用心了。幸虧是買回來一打啊,要不然他現在估計就得抓耳撓腮了。
只是,這裡蘇三慶幸自己沒有抓耳撓腮,那邊牀上的安言卻是怒火中燒,快要抓耳撓腮了。
這個蘇三今天怎麼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那邊搞什麼鬼。安言回頭狠狠的瞪了蘇三的後背一眼,然後就繼續閉眼睡覺了。
只是,接下來,蘇三從錦繡,唐錦繡,阿錦,一路下來都不滿意,再次製造了無數的噪音。終於,在最後一刻找到了靈感,寫下了他最喜歡的三個字。嘴角還沒來得及彎下來,蘇三就猛然聽到後面一陣很大的拍木板聲。他猛然起身,往後看去,什麼事?
神色緊張,還以爲是來了刺客了。
只是回頭看去,沒有他想象之中的刺客,有的只是一張憤怒的秀麗容顏。
安言怒目而視,纖細的手指遙遙一指,怒道:大半夜的擾人清夢,這是一種犯罪,你知道嗎?
不知道。
蘇三很老實的回答,一雙劍眉皺了起來。
你,你這個老古板!
我不老!
蘇三自從那次被安言說老之後,對老字很敏感,一聽到這個字,行動總會先於思想做出反應。
安言忍了忍,才平復下心中的怒氣,她冷聲問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幹什麼呢?
對於這個問題,蘇三覺得暫時不好回答。於是他就緊緊的閉着嘴巴,一雙冷眸沉沉的看着安言。
安言被他這幅神態看着,頓時覺得有些滲人。
這大半夜的,這傢伙不會是抽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