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呈上的布偶,如正常的布偶一般,是個可愛的物件,用黑色的碎步做了眼睛鼻子,還把碎布撕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布條做成了頭髮,身子則用一大塊紅布縫上,唐老爺用手一捏,裡面原來裝的是玉米之類的穀物。一般這樣的東西都是小孩子或者女子愛玩耍的物什。
唐老爺好奇問道:“這東西有什麼奇怪?”
女子戰戰兢兢,磕磕巴巴道:“老爺,這這東西,可可邪乎着呢!”
唐老爺隨手翻來翻去也沒見邪乎在何處,遂又問道:“邪乎在何處?”
“老爺你仔細瞧瞧,那東西的頭上是不是有一根針”女子又小聲道。
聽了她的話,唐老爺用手摸了摸娃娃的頭髮處,碎布用的多,紮成了一捆,不仔細瞧瞧,摸一摸根本看不出有什麼東西。
果然,他的手一觸碰到頭部,就感覺到有不平,他小心翼翼慢慢取出,一旁的唐二擔憂道:“爹小心,扎手!”
唐老爺笑笑點了點頭,果然東西取出後,放在桌上一看,就是一根銀針。
可爲何要在娃娃頭部放跟銀針?這有何用處?
唐老爺想不通,又問道:“這東西有何用?”
跪在地上的女子,吞了吞口水,謹小慎微道:“如果沒有那根銀針這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娃娃,可有了那根針意義就大不一樣了!”
“噢?有何不一樣?”唐老爺又問。
那女子沒回答,又看着放在桌上的布偶,指着它建議道:“老爺不妨打開紅包,看看裡面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
這話一出,唐老爺和唐二都驚訝了起來,不過二人對看了一眼,都沒再問爲什麼。
下人隨即拿來一把剪刀,唐老爺用它輕而易舉的把布偶給剪開了,他把肚子的東西全倒在地上。
玉米花生還有一些蓮子還有一張紙條跟着倒了出來。
唐老爺不吭聲,臉色發青,顫着手把紙條給撿了起來。
紙條上的東西,他很熟悉,這輩子也不可能忘記的唐二的生辰八字!
上面不僅仔細的寫着她的生辰,還在最後用了蘸了紅泥的筆寫了一個小小的瘋字!
這麼個東西,不言而喻!
他臉色凝重,沉聲道:“在夫人房中發現的?”
那女子點點頭,道:“在夫人的舊衣櫃裡找到的。”話完後,她又補充道:本來今日是想把夫人房裡的舊衣物好好整理一番,誰知便翻出這樣的東西!實在過於驚訝,也不知該如何!所以剛剛纔會莽撞的報告老爺”
唐老爺閉上眼,看不出表情輕聲道:“你們都先出去吧!”
隨着一大羣人從屋中出去後,頓時只剩下唐二和唐老爺二人,此時兩人誰也沒說話,只靜默在黑暗中,不言不語。
好一會兒,唐二纔不斷開始抽泣,哽咽問唐老爺道:“爹,娘爲什麼會這麼恨我,她不咒我死就咒我瘋!是想讓我生不如死嗎!”
越到後面她的情緒越發激動,唐老爺擔憂不已,不得不輕聲勸解道:“或許是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唐二憤怒的盯着他,一臉自嘲道:“人證物證俱在,爹都還要如此袒護那個女人,原來在你心中,女兒竟如此沒有地位!”說完就開始伏在桌上痛苦起來。
聽着一旁唐二的哭聲,唐老爺心急如焚,他輕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你先不急,等你娘回來我在問問!”
唐二憤懣的擡起頭望着他道:“爹還問什麼!等着她親口承認是嗎!還是要親眼看見女兒瘋瘋癲癲才肯相信?”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唐老爺嘆道。
“呵,之前她就一直冤枉是我害死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她認真看着唐老爺神色哀傷,道:“我就算在恨她,可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我親人啊!我怎麼舍的害他!”她一臉憤慨道。
唐老爺憂心不已,拍着她道:“爹信你,當然信你,你哪有那些心思啊!”
“可她不信啊!她不僅不信,現在還來害我!讓我在曲大夫面前擡不起頭來!我就說呢,爲什麼感覺有些時候腦子就像又跟針扎着疼,還不停吵鬧着我”她看了眼桌上的銀針,嘲諷道:“現在可找出理由來了!”
唐老爺大驚道:“你可說的是真?”
本來他對這些東西都抱着一種寧信其有,不信則無的看法,可聽見唐二這麼一說,自己也不由的心下一沉!
她真會如此做?
這麼多年來,說實話,連他一直也沒搞懂唐夫人的性子,有時又冷冰冰看起來不想理人,有時候又對他呵護備至,噓寒問暖,而對唐二除了那年孩子的事,發生了爭執後,便一直也待她還算不錯,雖然談不上關懷備至,但該有的一樣也沒少了她。
要不是今日之事,他一直相信唐夫人對唐二不說疼愛,但是至少還是關心的。
面前的物證還有剛剛那個女子的證詞,一時唐老爺感覺自己彷彿受到了欺騙!
他因爲孩子的事情,這麼多年來一直對她疼愛有加,也因爲自己許諾不再讓她有做母親的資格更是對她抱歉不已。
然而今日這事,頓時讓他心中有了一絲怒火!
我待你爲家人,你卻待我女兒爲眼中釘肉中刺!當年要不是女兒寧願一頭撞上柱子以示自己沒有害人心的清白,恐怕自己也會冤枉她!
唐老爺慈愛的撫摸着唐二的頭髮,語氣帶着從不有的認真道:“我會找她問個清楚!”
唐二不回答他,只嗚嗚的趴在桌上痛哭起來。
想起從前的種種,又想起剛纔的一幕幕,唐老爺手握成拳,重重砸在桌上!
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唐二也被嚇了一跳,看見臉色難看的唐老爺,她拉了拉他的衣袖,微笑道:“爹,算了吧,剛剛是我任性了,說不定這次真是冤枉了娘也說不定,更何況女兒現在至少也沒出什麼事啊”
唐老爺聽見這話,心中熨貼,自己的掌上明珠竟如此令人心疼,他撩開唐二額角的碎髮,沉聲道:“你放心,今日爹定會爲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