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鎮本欲拒絕,從他個人來說,不希望再跟江家有太多的瓜葛了。
可考慮到徐氏,成親,對一個女人而言,自然是關係着她的體面,這讓江鎮不得不猶豫起來,再三思考之後,決定暫且將自己的個人感情放到一旁。
“好,那就多謝你們了,具體的事宜,到時候我會再來找你們商量,另外,江潮那邊,我已經跟他說好,你們也不用擔心,他應該不會再任性。”說完這些,江鎮就乾脆的離開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說完這些話,江家人的心中,是有多麼的歡喜。
只要江鎮還願意管教江潮,那跟他們家,便不算是徹底的生分了。
“咱們還是按照原來的,給徐氏好好準備一份彩禮。”孫氏喜不自勝的提議道。
“是這個道理,只是,就怕你二叔不肯接受。”田氏有幾分猶豫。
“放心,我是看出來了,二叔是個疼媳婦的,只要是對徐氏有好處的事,他都不會拒絕,準備一份豐厚的彩禮,這都是徐氏能得到的好的臉面,二叔斷不會拒絕的!”孫氏笑着道。
她這麼說,江家其他人自然也沒有什麼異議。
江鎮一回到顧家,就被顧寶瑛拉着說話了。
“叔,今日那個江舟,跟一個叫江鋒的人,來家裡了。”她先是說道。
“什麼?”江鎮一聽,便是臉色一變,“他對你都說了什麼?”
“先是對我娘說了一通難聽的話。”顧寶瑛嘴角往下壓了壓,看着江鎮皺了眉,又是笑道,“不過,我娘這次看着是氣的狠了,也是有長進了,竟是反駁了一陣,好叫這個叫江鋒的討了個沒趣!”
“是嗎?你娘怎麼說的?”江鎮有幾分訝異的看向徐氏住的那間屋子,繼而眉眼裡帶着幾分笑意,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我娘啊,罵他手段太差,還說他欺軟怕硬!”顧寶瑛說着,自己忍不住先哈哈笑了兩聲。
“哈!”江鎮也是跟着搖頭笑了一聲,眸子裡一抹寵溺縱容。
他實在想不到,這樣的字眼,竟然是溫溫柔柔的徐氏,會說得出口的,難怪寶瑛說她有長進了。
不過,大抵是江鋒說話太難聽,才逼得一隻兔子,也咬了人。
他太過於瞭解江鋒,總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後來這江鋒突然收到一封信,說是家中有急事,就走了,他走之前,知硯大哥差點被江舟強行帶走,你也知道的,知硯大哥身上有傷,我正打算等過幾日休沐,好好給他治一治呢,沒想到傷勢提前爆發了,我就給他醫治了一番,後來,這江鋒接到信,就說要把知硯大哥託付給我了。”顧寶瑛將之前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當然,她避開了江鋒說的那些敏銳的話題,既不提京城江家,也不提江鎮的身世,更不提那位公主。
她本來擔心徐氏會在意公主的存在。
不過,晌午的時候她跟徐氏說了話,徐氏倒是態度放鬆通透的很:“我心中的也是記掛着你父親的,而且,江鎮有一位已逝未婚妻的事,他是早早的就跟我坦誠過的,只不過對方的身份尊貴了一些,是一位公主,但即便是身份再高貴,也只是一位失去了心愛之人的可憐人,我着實不必在意什麼。”
這麼一聽,顧寶瑛自然也就放心了。
但是,此時她有意避開不提,江鎮卻對江鋒會說什麼,心裡門兒清的很。
他想起那些往事,眸子裡不禁晦澀了幾分。
“寶瑛,江鋒還說了什麼?”他問道。
“啊?”顧寶瑛一聽他這語氣不對,眨了眨眼,“就這些了呀。”
“寶瑛,別騙我,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若是找上你娘,必定要將公主的事說出來,還要拿公主和江家的身份來壓你們,好叫你們自慚形穢擡不起頭來,拒了這門婚事,他纔會稱心如意。”江鎮嘴角輕視的翹了翹,“他是我的親哥哥,我比誰都瞭解他。”
“這……”顧寶瑛一怔,隨即甜甜的一笑,“可是,叔,我娘跟我說,公主只是一味失去了心上人的可憐人,她並不對此有什麼介意的。”
這話又是讓得江鎮微微愣住。
半晌,他笑着搖了搖頭:“你娘有一顆善良的心,不過寶瑛,爲了避免以後江鋒再拿這個說事,京城江家的情況,我還是要跟你提前說一說,你仔細聽着,雖然我不願再回去,但江鋒的手段,以後的事,很難說,萬一我出了什麼事,京城江家,也會成爲你們的避難所。”
“叔,你這樣說,我可就不想聽了,什麼你出什麼事?好端端的,做什麼說這樣晦氣的話?”顧寶瑛小臉不高興了。
“好,是我說錯了,我只是想把我的家事,說給你聽,好叫你心中有數。”江鎮趕緊笑着認錯。
“嗯,你說吧。”這讓顧寶瑛有點不好意思了,好似自己是個不懂事的,跟長輩撒嬌的刁蠻小娘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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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這清河村,應當聽說過,這清河村的江家,祖上曾出過一位大將軍吧?”
“是,是聽說過。”
“那麼我朝曾有一位醫術高超的公主,我也曾對你說到過,世人都十分尊崇她……”
“莫非是定國公主?”顧寶瑛點了點頭,“今日江鋒提起過她。”
“嗯,是她,她其實就是那位出自江家的大將軍的結髮妻子,而我們京城江家,其實就是他們二人的後人。”江鎮點點頭。
接着,他就將這一切的淵源,都對顧寶瑛說了一遍。
顧寶瑛聽完之後,便是不得不感慨,難怪那位公主,如此受世人尊崇,尤其是大夫們,都十分推崇她!
“對了,我先前上縣城的書館,買到過一本醫書,當時那店裡賣書的小廝說,這書是定國公主寫的,可是我今日拿給江鋒看時,他卻道,這本醫書,世間僅有一本,並且在定國公主早些年過世時,就已經遺失,至今沒能找到,這是真的嗎?”想起這事,顧寶瑛不禁詢問道。
“是真的。”江鎮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奇怪。”顧寶瑛將醫書拿出來給他,“叔,你看看,就是這本,真是我在縣城買到的,我當時買的時候,那書架上好幾本一模一樣的呢,難道是有人得到這本醫書,故而抄寫了許多本拿出來賣?”
江鎮接過來一看,頓時也是古怪的臉色。
他翻過來,看了一眼這本書背後帶上了幾分殘破的印章,神色更是戴上了幾分不可思議:“我可以斷定,這本書是公主的真跡,這印章我家就有一枚,在祖父的博古架上小心收藏着,是當初那位大將軍親手爲公主篆刻。”
“可是,這本書又怎麼會在縣城一家書館中?”
兩個人對着這個問題,俱是有幾分啞口無言,難以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