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婉笑眯眯地點頭：“哥哥，我曉得啦。”
她不是真的十歲小姑娘，蕭朗能知道這麼多機密的消息，他的來頭肯定不小。若是他願意，他肯定會有辦法帶她去見兄長。
若是他不願意親自帶她去，那也沒關係。她本就是有求於他，他幫不幫她都是他的自由，他更沒有義務必須要幫她。
蕭朗看她笑得傻兮兮的，以爲她沒聽明白自己說的話，不厭其煩地重複了一遍：“我手頭上有寧家的令牌，但不代表我能帶着你去見到他。”
“嗯嗯。”顏小婉點頭如搗蒜，蕭朗樂意告訴她這些消息，對她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大鬍子對她這麼好，肯定不能用銀票這種俗物來報答他，她想了想自己有什麼東西能拿得出手送人的，倏地想到了她泡製的虎-鞭酒。
常言道，以形補形。顏小婉第二次泡製虎骨酒時，特意將新鮮的虎-鞭用秘法泡製了，效果如何她不敢保證，但這酒的名號一出，肯定有人樂意買回去。
想到這裡，顏小婉不禁興沖沖地對蕭朗說道：“哥哥，我忘了告訴你，我不止泡製了虎骨酒，還泡製了虎-鞭酒……”
“噗——”
饒是淡定如蕭朗，聽到個十歲大的女娃說出這種讓人驚掉下巴的話，立馬失去了往日的淡定。
剛入口的湯水噴了出來，蕭朗的衣襬溼了一片，神情狼狽又驚訝。
“誒？哥哥，你這是怎麼了？”顏小婉頭一次看到蕭朗這麼失態，好奇地看向他。腦子快速地運轉，大鬍子這是怎麼了？她好像沒說什麼嚇-人的話題吧？
“小豆芽菜，你是個女娃娃，以後別老把這些粗俗的詞掛在嘴邊！”蕭朗耳根泛紅，垂着頭用手帕擦他的衣裳，同時也是爲了避免尷尬。
“什麼粗俗的詞？啊，哦，你說的是虎-鞭吧？這有什麼呀，哥哥，你這人也太大驚小怪了吧。”顏小婉真心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她連虎-鞭都能泡酒了，有啥說不得的？
蕭朗看她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兒，一口鬱氣悶在胸口，想要說什麼卻堵得慌，無語地白了她一眼，埋頭苦吃。
顏小婉看了看天色，計算了下時間，着急地催促道：“哥哥，你給我句準話呀，那虎-鞭酒，你到底要不要啊？”
“你，我，要！趕緊吃完，吃完了帶我去拿酒。”蕭朗看她揪着這話題不放，無語至極，沒好氣地回道。
“好咧，哥哥，我跟你說哦，那酒肯定能賣個好價錢的。就算你不賣，你拿去送禮也是不錯的。”顏小婉得意洋洋地笑道，物以稀爲貴，那虎-鞭酒可是個稀罕物，高價賣出去或者是送人都是很好的選擇呢。
蕭朗看她笑得得意忘形，忍了又忍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罷了罷了，這小妮子壓根就沒開竅呢，他還是別瞎操心了。
萬一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顏小婉吃得很快，吃了個七分飽就放下筷子了，“哥哥，待會兒我們早去早回。你剛剛也看到了，我爹他派人跟着我出來的，要是那人找不到我，肯定要回去跟我爹稟報的。”
“我吃好了，走吧。”蕭朗吃得速度同樣很快，他看了眼顏小婉跟前乾乾淨淨的碗，略帶詫異地看向她。
真是看不出來啊，這小豆芽菜看着瘦瘦小小的，還挺能吃的啊。
顏小婉泡製的虎-鞭酒已經被她從山洞裡搬出來，放到縣城的房子裡。爲了更好地制酒和儲存，林來順他們特地挖了個酒窖，那些果酒都是放在酒窖裡。
蕭朗眼神無奈地看着兩米高的圍牆，再想到顏小婉大搖大擺地從門口進的家門，他頓時覺得自己好像見不得人一樣。
吐槽歸吐槽，蕭朗是認同顏小婉的謹慎做法的，他的確不適合跟顏富貴見面。
顏小婉進了家門，看到顏富貴和林氏夫妻倆坐在院子裡有說有笑的，她起初並不在意，久別重逢的夫妻嘛，她理解的。
等她聞到一股清冽的果香味，神色不禁微變，快走幾步看清楚那石桌上擺放着釀製時間最長的葡萄酒，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小婉，你回來了？”顏富貴正端着酒杯細細品味杯中的美酒，聽到動靜轉頭看到面色不愉的女兒，眉頭微動。
“爹，這酒味道如何？”顏小婉壓下心中的不悅，故作鎮定地問道。
顏富貴看穿了她的僞裝，猜她是不滿他不經她同意，喝了她辛苦釀製的果酒，心裡不由有些好笑。小婉這丫頭真是沒把他當親爹看吶，不就是喝她一罈子酒嗎？
他輕咳一聲，特別公正地評判道：“清冽可口，果香四溢，初入口時有些怪味，但喝多了幾口就能感受到它的獨特口味，喝得不想停下來。”
林氏同樣看出了顏小婉的不滿，不想讓她在顏富貴跟前耍小性子，半是威脅半是提醒地說道：“小婉，這酒是我拿給你爹的。”
顏小婉哂然一笑，提醒她道：“娘，這罈子酒是人家預訂了的。”
“那，那又怎麼樣？酒窖裡還有那麼多酒。”林氏面子擱不住了，她本想訓斥顏小婉幾句，被她那雙黝黑暗沉的眼睛看得心底發虛，說話立馬沒有底氣了。
顏富貴看起來一點也不意外，似乎早就知曉這些酒是要賣出去的，“少一罈都不行麼？”
“做人不可言而無信，這是大舅教我的。”顏小婉被這對夫妻的做法惹惱了，話語尖銳，絲毫不給父母一丁點面子。
“小婉！”林氏氣急敗壞地瞪向她，下一秒眼眶泛紅，淚珠兒要掉不掉的。這模樣看起來，好像做錯事的不是她，反而是站在她對面的顏小婉。
顏富貴輕拍了下林氏的手背，煞有介事地說道：“小婉，爹爹不知道這罈子是預訂出去的，這樣吧，少了這一罈酒要付多少賠償？爹爹來付可好？”
顏小婉甕聲甕氣地回了句：“我說了不算。”
“那行，我會跟你大舅商量好賠償的事情。”顏富貴的認錯態度很端正，話鋒一轉說到林氏身上，“你娘是一片好心，你別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