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樑忍冬一路衝出了公寓門,跑到大馬路邊兒,正好不遠處過來一輛出租車,樑忍冬直接衝上去擋在了車前。
司機大哥猛地一個急剎車,心跳加速還沒反應過來,樑忍冬已經從打開的車窗裡伸進手去,打開車門把司機大哥給“請”了出來。
這一系列的動作統共超不過十秒鐘,司機大哥哆哆嗦嗦地看着眼前人高馬大的男人,顫着聲說:“大哥,我身上的錢都給您,您把車給哥們兒留下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就指着這混口飯吃呢……”
樑忍冬從後褲袋裡摸出軍官證,在司機眼前亮了亮,神情鄭重地說:“同志,我是軍官,現在有很緊急的事情,要徵用你的車,事情完了之後我會把車送到市交警大隊,你到時候去那裡領車就行了。”
然後,在司機大哥驚呆的目光裡,樑忍冬跳上車子發動汽車猛地一個加速,出租車立刻發出一聲嘶吼,朝着市郊翠鳴山的方向飛馳而去。
司機大哥這才後知後覺地在後面連聲大喊:“大哥,您悠着點兒開,我那破車可比不得你們的軍車啊——”
樑忍冬一路加大油門,出租車在馬路上左拐右閃,超過一輛又一輛擋住去路的車輛,也很順利地引起了交警的注意。
一輛閃着警燈的警用摩托朝着樑忍冬追了過來,車上全副武裝的年輕交警,車技也是相當的炫酷,而且相對於汽車來說,摩托車在車水馬龍的市區裡面更加靈活迅速。
於是,很快地,交警加大馬力超過了那輛公然違法的出租車,然後猛地一個拐彎,擋住了出租車的去路。
年輕交警停好摩托翻身下車,邁着一雙長腿腳步沉穩地走向出租車,卻見出租車車門忽然開了,從車上走下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短短的寸頭,黝黑的皮膚,一雙漆黑的眼睛幽深明亮,眼神鋒利。
身上穿着緊身迷彩短袖T恤,叢林迷彩作戰褲,黑色作戰短靴,朝着年輕交警大刀闊斧般走來,那姿態,那氣勢,令人不自覺地生出一股敬畏之情。
年輕交警不由得停下腳步,伸手摘下墨鏡,猶疑地看着那個男人。
樑忍冬站在交警面前,神情依舊嚴肅地道:“同志,我是C軍區特戰隊的樑忍冬,這是我的軍官證。”
他掏出軍官證遞給交警,交警拿着軍官證認真地看了看,然後又遞還給樑忍冬。
“樑少校,你是在執行什麼特別任務嗎?”年輕交警看着一身便裝和身後那輛出租車,極其認真地問道。
樑忍冬裝好軍官證,斟酌着道:“交警同志,那輛出租車是我借用的,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事關人命,所以,請你跟我換一下車好嗎?摩托車會更快一些。”
年輕交警蹙起一雙劍眉認真地想了想,點頭說:“可以,但是希望你能保證道路上的安全,我不想上崗的第一天就出事。”
樑忍冬聞言怔了一下,仔細地看着眼前年輕俊朗的交警,然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會保障人民羣衆的安全的,兄弟,你一定會成爲一個很優秀的交通警察的。”
年輕交警開心地笑了,將頭上的頭盔取下來交給樑忍冬,然後朝樑忍冬啪的一聲雙腳並立,行了個漂亮的軍禮,朗聲道:“少校同志,祝你一切順利,早點回來。”
“好事做到底,兄弟,把你的墨鏡也借我用用。”樑忍冬接過墨鏡戴上,抱着頭盔朝年輕交警還了個軍禮,“好兄弟,謝謝你,再見。”
說罷,樑忍冬一邊戴上頭盔,一邊快步走向那輛白色的警用摩托,扶着車把翻身而上,然後發動車子急馳而去。
年輕交警一直注視着樑忍冬的身影,直到他漸漸消失不見,這才大步走向那輛出租車,坐上車子,他先拿起通訊器,向他的上級彙報了剛剛的事情。
第一天上崗巡邏,就被特種兵少校徵用了摩托,他心裡着實很激動,卻也有些不安,所以還是先向上級領導稟報一聲的好。
樑忍冬開着警用摩托,一路更加肆無忌憚地超速、超車、闖紅燈……
只是,後來的交警們已經收到了上級指示,要他們盡力配合那位樑忍冬少校的行動,保證他一路暢通無阻。
在交警部門的配合下,樑忍冬以最快的速度一路飛馳,本來到翠鳴山至少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路程,卻被他硬生生地只用了四十分鐘便到了。
樑忍冬駕駛着摩托車,吱嘎一聲急停在唐雋澤身邊,然後翻身下車,摘下頭盔掛在車把上,又摘下墨鏡,眼神銳利地看向一身白衣俊美不凡的唐雋澤。
“你是唐雋澤?”
唐雋澤打量着眼前一身叢林迷彩、高挑強健氣勢冷俊的男人,點點頭道:“你就是樑忍冬?”
“是我,你好。”樑忍冬朝唐雋澤伸出手。
唐雋澤伸手同他握了握,然後迫不及待地問道:“你爲什麼那麼篤定地要我原地等你?如果夏夏是步行下山的,那豈不是錯過了尋找她的時機?”
樑忍冬一邊走到吉普車旁邊仔細地查看着,一邊沉聲回道:“車子完好無損,從現場的蛛絲馬跡來看,也並非被人劫持,排除了這兩個情況,那就容易了,你說她是在情緒失控後開車離開的,那麼,她就沒有理由會在距離嵐苑這麼近的一個地方棄車而去,任何人在情緒失控之後,都會有一個情感發泄期和緩衝期,而從嵐苑到這裡,大概只需要二十分鐘的路程,這個時間根本不夠情感的發泄,所以,我覺得她選擇在這裡下車,是有她下車的理由的。”
唐雋澤聞言不由得蹙眉道:“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這裡上不上下不下,荒郊野外的,她有什麼理由要在這裡下車呢?再說了,下了車她又去了哪裡?我剛剛可是看過了,這周圍根本就沒有她的影子。”
樑忍冬繞着吉普車很仔細地再次查看了一番,然後站在山路的護欄外緣,朝着山下沉默地觀望着。
是啊?是什麼原因,讓她在這裡下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