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衝擊

到達第十五層的時候,已是來晚了些,往常較爲空曠的這裡,已經是略顯侷促,聞訊而來的人流,已經差點把這個樓層的各處店面,擠得滿滿當當。不過單晴和上官雲兩個,去更加的興奮。

目送着兩個女孩喜笑顏開的走進了某間店門,楚天心想着這兩個丫頭,剛進去的這一時半刻,只怕也不會這麼快,就選定衣服讓他鑑賞。於是也沒跟進去,而是在外面堪比街道的走廊上,找了個用意給顧客歇腳的座位坐下。

他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本來繼崩浪第九式之後,他是想着再接再厲,繼續其他幾個,被他所看好的架勢的改造。可是接下來的時間,卻是天不從人願。晚飯過後,不斷打坐以恢復內息的他,花了足足四十九分鐘的時間,仍是未曾完成其中一式。總是被卡在半途,找不到正確的那種可能,然後後面無論他怎麼推演都不對。而即使完成的,其威力和作用,也於他設想中的目標差之甚遠。也只有返回最開始的階段,從新推演。

也直到這時,他才真正的體會到。那些武學宗師們,創造和改良一個架勢,是何等的辛苦。他有着預見能力,尚且如此困難。真不知他們,是如何一步步從設想,推算,試驗,到接近完成的。這期間,又要花費多少時間。

不過昨晚雖是接連受挫,但是崩浪第九式的偶然成功,卻讓他看到了希望。這式被他命名爲‘豹擊’的架勢,無論是本身威力,還是疏通手三陽經脈,都有極好的功用。可說是遠超他之前,想要補夕月決四十六之不足的想法。

有這一式爲基礎在,只要他繼續以預見能力推演下去,遲早有一日,能夠創造出一套實戰和修煉,功用更勝過夕月擊濤二決的架勢。

而昨日最大的收穫,還是之後用來休息的時間,無論是讀書和是玩遊戲。表現出來的記憶力,都勝過往日不少。而有夕月決和擊濤決,以及自己創造出來的架勢幫助修煉,以後的修行速度,必將快上不少。他也不求進位天階什麼的,只求以後自己的記憶力和反應能力,和周圍的人差不多就好。

正沉思間,楚天突然發現前面的人羣有點騷亂,他皺了皺眉頭,站起身準備走進對面的服裝店。恰在這時,只見一個白人男子,從人羣裡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那人身高雖然不錯,卻是其廋如材。胸前染着一大片暗紅色的血跡,左肩處似乎也受了傷,仿似已經骨折的樣子,垂軟無力的掛在了一旁。

楚天只是用眼睛一掃,就沒有在意。這種事情,自有負責這裡安全的巡警和保安負責。而且,現代的世界,也不如幾千年前一般,這裡幾乎每個人,都有一身足以防身的武學。既然其他人沒有插手相助的意思,也輪不到他一個年輕人來管。

更何況,那白人的摸樣,只用看一眼,便可知道不是好人。脖頸間露出一截的紋身不說,右耳旁掛着的好幾個重量級金環,怎麼看,都不像是正經人。

他樂於爲一個小孩獻出生命,可卻不以爲着,他是一個濫好人。捨己住人,全不看對象。、

轉過頭,服裝店的門已經隨着他的靠近而打開。楚天的腳步剛踏進去半步,驀然目中寒光一閃,想左後方退了半步。而從旁伸出來的一隻大手,也抓在空處。

那手的主人,也就是剛纔那滿身是血的白人神情一愕。似乎是沒想到,楚天的反應,竟然會這般快法。他力道用錯。踉蹌着前奔了好幾步,方纔穩住身形。愕然中回過頭時,只見眼前這名提着好幾個購物袋的年輕人,正一臉警惕的望着他。可是從正面看到那偶然間,見過幾次的相貌,白人卻是不驚反喜、

“天哥,你真的是天哥?”

“你認識我?”

楚天本是想就此離去的,他不想惹上什麼麻煩,也不像麻煩惹上他。可是聞言卻不由得一怔,開始仔細的打量眼前這人一眼。高高瘦瘦,容貌可以確定是極爲那的那一類。他心中一陣疑惑,在以前,無論是他本身,還是原本這具身體的主人,都沒有關於對方的印象。怎麼對方,倒好像是對他很熟的樣子?

“我是骨頭,天哥,我以前見過你的!昨天下午,還看到你和樂哥說話。樂哥說他這輩子最敬重的人,就是你——”

似乎是說話時觸到了胸肺部傷勢,骨頭髮出了破風箱般的抽氣聲響,良久之後,才從疼痛中緩過來:“天哥,能不能幫忙救救樂哥?他在樓上被人堵住了。見鬼!這裡不是購物廣場麼?怎麼我連一個警察和保安都找不到?”

原來是方樂的小弟!

楚天聞言開始還有心情發笑,這骨頭內息的等級是七階上。相較於赤巖星,成年人普遍都是六階中到七階下的武學水平而言,已經算是比較拔尖的。有這樣的人當手下,可見方樂真的是混得不錯。可是當聽到最後一幾句話時,他的臉色卻是一變,也不管手裡提着的東西,反手就抓住了骨頭的右手,如鐵鉗般緊緊握住;“他現在哪裡?情形怎麼樣了?”

“天哥在十六層,庫房區的東邊。我下來的時候,他好像已經受了傷——”

骨頭的神情有些微怔,先前沒接觸,還不知虛實。可是剛纔楚天抓住他的手時,那分明還只是第六階的初段,比他還要足足了一階半有多。這就是方樂每天掛在嘴裡,他最敬重的大哥?

他的心中還在疑惑,就被楚天用力扯的奔跑起來,急急向十六層的步行樓梯間跑了過去。

這購物廣場的十六道十八層,本是供下面的商家,臨時存貨所用。原本平時都有保安把守,此外還有人員識別裝置,嚴禁無關人員出入。可是今天也不知怎的,樓梯間竟是一個人都沒有,而十六層入口的職能門鎖,也不知是因爲骨頭下來的時候,強行從裡面破壞過一次的關係,竟是一推就開。

托馬斯畢竟先前逃亡的時候,消耗了大量的真氣,本身又有傷勢拖累。雖說內息勝了楚天數籌,可到了這裡,卻已是有些跟不上。楚天皺了皺眉後,乾脆將他就將跑下,順着走廊,向骨頭所說的方向全力奔行。不出十數秒的功夫,已是隱隱聽見前面的轉角處,傳來隱隱約約的人體擊撞聲。

而到了這裡,楚天反倒停了下來。他先是用預見能力,去看三秒鐘後,自己跑過去時的情形,然後悚然一驚。

在夾角那邊的狹窄過道里,竟是匯聚了足足六名地階七段以上的高手,而那位右手是全金屬義肢的壯漢,更是到九階下的高度。不過最讓他吃驚的,卻還是站在走廊末端的那個廋小黑人,他手裡提着的,竟赫然是一把軍用的粒子光束槍!

至於方樂,他的情形很不妙,右臂有傷口,行動間也顯然是強弩之末。不過他打得卻很聰明,利用走廊的狹窄地形,讓那壯漢的十成功夫,只能使出兩層。又以身邊幾人的身形微遮擋,讓那廋小黑人投鼠忌器,空有光束槍在手,卻不敢使用。

楚天微微一哂,並不直接衝過去,而是選擇了另一條過道,準備繞向那條走廊的另一側。而隨着他目標所在的轉角,在視野中越來越近,楚天的腳下,也開始以奇異的步伐邁動着。身形越來越快,整個人就彷彿化成了一條虛影一般。

這本是夕月決第三十四和第四十二個架勢,用來疏通足三陰和足三陽極有效用,不過若是以這兩式進行短途衝刺,效用更是極度的驚人。冰月也雖交代他不能用之人前,可是此時這條過道除了他之外,就別無他人,一時用用自然無妨。

而此時那廋小黑人,也聽到後面的風聲響起。幾乎是在楚天,穿出走廊的瞬間,就回過身向着轉角處就是一槍。光束毫無懸念的穿過牆壁,擊出一個深洞。可讓廋小黑人駭然的是,楚天竟是早已經知道他這一擊的角度一般,早早就仰着身子,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避開。然後左足在對面牆上重重一踏,借力騰空而起後左足微彎,冷笑着一個膝撞向他頭部衝來。

廋小黑人腦內一時只感空白,他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槍,在面部一檔。然而那股經歷長途奔行,所積累起來的沛然巨力,幾乎是在光束槍和楚天的衝膝接觸的那一剎那,把前方橫檔的鋼鐵槍身轟成了齏粉。而後隨着一大片紅白之物,在力的作用下向後方噴灑,廋小黑人的頭部,竟是被身前的少年,如西瓜一般的爆開。

此時的楚天竟還不罷休,落地後滑步前移,身形底俯着,向前繼續疾衝。正是他做昨晚所創,那式威力絕倫的——豹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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