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凌晨六日凌晨零點十五分，也就是說只花了三個半小時。沒想到，居然真的攻下來了啊！”
當坐艦隆基努斯號在牽引光束引導，緩緩的進入到新澤西的軍港內時。克利福德的目中，滿是感嘆和不敢置信的神色。事實上，直到至今他仍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是身在夢中。
原本是抱着情況已經惡化到這種地步，那麼拼一把也無所謂的想法，答應按照那位年輕指揮官的作戰計劃，全力去執行。然後僅僅只過了幾個小時，他就以勝利者的身份，踏上了這個人造天體。誰能想到呢？一個防禦如此森嚴的空港，竟然只花了不足四個小時，就被一隻戰船都不足三百，士氣低落到了極點的艦隊所攻陷？
說起來，他這已是第二次有這種感嘆了。上次是在第二十九基地，那時他同樣是賭博一般的情形，然後親眼看着那位白髮少年，指揮着他麾下的三十艘戰艦，把帕吉特艦隊逼降。而那時少年給他的震撼，比這次還要更強烈得多。
事實上，那時的他也只是在幾十天前，稍微聽過了一點那位年輕指揮官的名聲而已。雖然看過海盜被這人以零傷亡全殲的新聞，也知道託瑞爾帝國軍，被楚天率領雪瑩保全的護航艦隊擊敗的事情。但是限於基地內信息的封鎖，對於這兩場戰鬥的實際情形，和戰鬥影像，卻都是無緣得睹。克利福德記得當時自己的心情，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本能的去抓住旁邊的救命稻草。而事後仔細回想，就連他自己，也是出了一身冷汗。不過那時的決斷，可能是他這一輩子當中，所作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還不算完全攻克，伊爾澤上校那邊還沒有收尾，聽說在軍事區那邊。抵抗好像非常激烈的樣子。”
坐在參謀長席上。史洪幾乎是和克利福德一模一樣的神情。隨艦進入新澤西太空港，他地心內同樣受到巨大沖擊。此刻他還是靠信息熒幕上，那些由各戰艦傳過來的彈藥消耗報表，分去自己的部分注意力。纔沒有因爲過度的興奮，而在自己主官的面前有所失態。事實上，這連續幾個小時的高強度作戰。不但沒有使他地心神感到疲憊，反而更加的亢奮。總計七個小時，以不足一個聯隊的艦隊，連續擊沉三百艘以上的戰艦，攻陷一個重兵防衛的人造大型天體，而本身的實力損失不足百分之二十。無論用怎樣的詞彙，來形容這次不可思議的勝利，都不過份。
而他史龍，也是這個奇蹟的參與者之一。至於那個親手將不可能之事變爲可能。締造出這個奇蹟地人，則更是他的學弟。可惜的是楚天那種在刀尖上優雅地跳舞般的指揮藝術，遠不是普通人能夠學得來的。否則今日這一戰。必將列入銀河列國的軍事教材。
“那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既然已經確定了帕吉特家的兩個駐港機甲團基本全滅，那麼港口的抵抗力量就已所剩無幾，伊爾澤上校是軍中老資格的前輩了，不至於連這點小場面都收拾不下。”
說完話，克利福德像似乎想是起了什麼。轉過頭詢問道：“參謀長以前讀書的時候，跟司令官閣下很熟麼？”
“也談不上很熟，我大他幾個年級，因爲班級靠得很近所以見過十幾次面。不過一直到畢業時聽說過他的名聲，才稍微注意到楚學弟。那時候。傳說是當年地首席生和次席生，在模擬戰的時候，都在他手裡完敗。而且在年級對抗中，高年級的學生，也都沒能在他手裡討到好的樣子。”
史洪地眉頭皺了一下。在心裡組織着語言。以最謹慎最詳盡。也沒有任何誇大地方式回答着。在目前艦隊裡。僅有地六位第二層級指揮官中。他是資歷經驗最淺。最年輕地一個。也是所展示出地能力最差地一個。只是因爲和楚天是校友。在二十九基地內。那綠茵軍校百餘個同學中軍銜最高。而克利福德也恰恰需要他這麼一個人。當做和楚天之間溝通地橋樑。才僥倖被放到這個位置。
所以這幾天來。艦隊內部對他置疑聲。一直都是沒有停歇過。甚至同軍校出生地幾位校友。也隱約表示了不滿。而愈是如此。他愈是不想在任何人地面前。留下一個爲人誇浮。不太可靠地印象。
“原來如此。雖然關係不算是親熱。但也是緣分不淺了。”
微微頜首,克利福德並沒有收回正在審視着旁邊青年人地目光。其實對於史洪地能力。他在最初地時候。其實是並不怎麼看好。當時只是出於平衡,出於加強那位司令官閣下在艦隊內地控制力地考慮,方纔勉強同意了這個任命.不過從這幾天看來在這個職務上,史洪幹得還算是不錯.雖然數據統計和戰術建議方面都還顯稚嫩,但是誠實,老成穩重這些性格上地特點卻尤其難得。至於前者。以對方這幾天勤勉上進,踏實肯幹地勁頭。終有一天。可以達到成爲一個合格參謀長地標準。只是這個年紀。相對於一個混編艦大隊參謀長職務而言。實在是過於年輕了些。
心中微嘆,克利福德伸手拍了拍旁邊青年地手臂：“你們運氣不錯。現在有個好學弟。”
史洪一陣沉默。克利福德地意思。他自然清楚。在軍隊之中。同校情誼在最重要地關係紐帶之一。而以楚天地發展潛力。未來地前途實不可限量。而有這樣一個校友帶挈。他們這些綠茵軍校出身地人。前方自然是一片坦途。
“總之，好好幹吧！未來就是當上一級上將，也不是不可能——”
一級上將？
感受着克利福德拍着自己手臂的力度，史洪心中苦笑起來。在此之前，能夠以上校或者大校的軍銜退役，就已經是他畢生最大的願望，從來就沒有想象過，在自己的肩上，戴上哪怕是准將的肩章的情形。所以克利福德的所言，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遙不可及。不過，有楚學弟在的話，應該會有這個可能吧？
看着星圖投影中，那已滿目瘡痍的太空港。不自覺的，一絲野望從他的心底深處升起，
“小煜，我想這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軍心可用了吧？”
側着頭，楚天正在用手指，操作着身旁的信息顯示屏，不斷轉換着畫面，他現在正通過戰艦各處的攝像頭，觀察着艦隊內，各個工作崗位上的情形。相比幾個小時之前，他手下這些艦員的精神狀態，無疑要好上恨多。而這就是經歷了一場殘酷的血戰，以及一次輕鬆之極的要塞攻略戰的結構。談不上是士氣高漲，但至少已經沒有了那種不情不願的神色，神色間也還算自信。而其餘大部分的軍官，則都是興奮的臉泛紅光。今日的經歷，將在他們的履歷本上，添上濃重的一筆。
“還可以，至少是不會稍微碰一下就會崩潰了。”
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沈煜又微微一笑：“伊爾澤先生的部下傳來的消息，三好一壞，你想先聽哪個？”
“先把好的說來聽聽。”
轉過臉，楚天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首先是他們在倉庫區，已經找到了足夠的物資補給和彈藥，其中包括了我們所預定的那一批。其次是在帕吉特家的拿這些造船塢裡，現在停着三十艘完好的軍艦。再然後，伊爾澤在B區尚未損毀的區域，發現大約三萬左右，原本是聯邦駐太空港艦隊的乘員，另外還有四千陸戰部隊的成員。這些人現在大多耳膜受創，不過基本上只需要用細胞修復儀稍微治療下就可以。”
“這麼說我們的艦隊又可以擴大了？”
“的確如此！加上剛纔俘虜的戰艦，我們的實力不但可以恢復舊觀，還可以擴編爲四個大隊還有多——”
說到着，沈煜推了推眼鏡：“而接下來的壞消息，就是這些人裡的軍官，早在幾天之前，就已經被帕吉特家送到下面的行星。很不幸的是，接下來我們又將面臨的缺少軍官的局面。”
楚天的臉色微不可查的一沉，不同於之前，他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根基，倒不在需要顧忌什麼。而如果有那些軍官在的話，倒是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加強他麾下的戰鬥力。
“沒有軍官的話，那就儘量從我們的人裡面挑選。不足的部分，就用士官替代。”
沈煜點了點頭，對此倒是沒有意見。戰爭往往是最能鍛鍊人的，連續幾次激戰。那些綠茵軍校的學員，如今也該成長起來。現在提拔，也正是時候。
“那麼接下來，是之後的戰略。現在我們戰艦人員和物資都已經足夠，是不是該考慮，繞路到聯邦控制區去的計劃了？”
“去聯邦控制區？這麼早去那裡幹什麼？”
出乎沈煜意料的，楚天竟是一聲嗤笑：“小煜，你和阿樂不是一直都想出人頭地麼？這次回聯邦，我未必還會繼續幹這個行當。不過現在，既然有現成機會。那就讓再我助你們一臂之力好了。”
“天哥——”
帶着幾許訝然地，沈煜擡起了頭。“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把這雅特里剋星域，鬧得天翻地覆！”
注視着身前的星圖，白髮少年的眸子裡，全是冰寒到幾可把人凍結的冷芒。
就彷彿在告訴所有人，惹怒我者，不可能不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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