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奉先！？
“轟嚓！”
蘇冥心頭彷彿有無數雷霆滾落。
這……怎麼可能！？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身邊的這道身影。
這位自稱是大菩薩的存在！
“呂奉先不過只是兩千多年前的人，雖說勇猛無敵，但也只侷限在人類的範疇。”
“比我們現在的超凡者都有所不如，他又怎麼可能……”
蘇冥說什麼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哪怕呂布號稱三國時期天下第一猛將。
但是這個第一猛將，和眼前這個氣吞山河攬日月的無敵強者，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存在。
而且，兩千多年前真的發生了這樣的大戰嗎？
“你說，人間界存在了多少年？”
大菩薩問道。
蘇冥不禁語塞，人間界存在了多少年，實在太難回答。
但是人類文明，有記載的，也不過五千多年的歷史。
“我們一直都在說時代。”
“這個時代纔不過存在了五千多年，可是這個呂奉先卻是十幾個時代之前的人間大帝之一！”
大菩薩指着光影中的無敵強者說道。
“人間界一直都存在，但是人類卻走了一撥又一撥。”
“上一個時代的人類滅亡，再到下一個時代，每個時代都會延續十萬年。”
“就像是草木枯榮。”
“或者更像是，清理之後的重新培育。”
大菩薩說的每一個字，蘇冥都知道，但是他又聽不懂其中的意思，或者說他根本不敢聽懂。
按照這尊大菩薩的意思。
人類經歷了一開始的發展壯大，再到一個文明的巔峰，最後卻又被清理掉。
之後再換下一撥人類繼續繁衍生息，發展壯大，再到文明巔峰，再被清理。
循環往復，輪迴不止。
這個場景很熟悉。
和割韭菜一樣。
一茬韭菜長好了，割掉之後再等下一茬。
“不願相信嗎？”
大菩薩問道。
“每個時代都會留下最難以磨滅的印記。”
“這個呂奉先在這次大戰之後死去，但是往後的每個時代，他的不滅戰意都會甦醒。”
“只不過有些時代，他沒有成長起來而已。”
大菩薩說着，又一揮手。
頓時天旋地轉，蘇冥站穩之後看到了前方一片混沌。
“時代在變化，每個時代的人類，修行方向也都在變化。”
“哪怕有的時代孕育出了人間大帝，也依然被覆滅。”
“呂奉先只是其中之一……”
混沌之中，蘇冥好像看到了一尊又一尊強者，他們或是霸氣無雙，或是氣吞山河。
但無論他們擊殺了多少上界強者，最後卻還是倒下了。
至此，人間清零。
蘇冥只覺得渾身發冷，脊背冒汗。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麼他們的修煉又有什麼意義？
他看向大菩薩。
“爲什麼只有人間大帝？那些仙佛呢？你呢？”
大菩薩沒有回答，而是再次揮手，
這一次他們來到了一片血色峽谷。
峽谷之中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死不瞑目的頭顱。
他們一個個睜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峽谷裡充滿了不甘與怨恨。
蘇冥突然感受到了那道一直盯着他的目光。
他迅速向那個地方掠去。
最終在峽谷的正中間，看到半顆腦袋。
這顆腦袋好似被什麼利器劈開了，只剩下一半。
僅剩的一顆眼睛正在盯着蘇冥。
好像在跟着蘇冥一起移動。
“轟！”
蘇冥頓時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炸了。
一股難以想象的力量要破開時空的封鎖降臨這裡。
大菩薩身周的薄紗搖晃了一下。
他擡頭，眼眸中出現了一抹焦急。
他迅速捏出一枚枚法印，想要加固這片時空。
蘇冥看到了另一個視角的畫面。
剛剛大菩薩無法展現出更多細節。
可是這半顆腦袋卻留給了他更加清晰的畫面。
一尊人間大帝頭戴帝冠，揮舞着手中長劍，“這個時代，我祖龍嬴政纔是主宰！”
“汝之上界，給朕退下！”
星空在搖晃，最終一片天被斬了下來。
無數身影從上空隕落。
這一次，蘇冥終於看清楚了那些所謂的上界強者！
他們，竟然就是所謂的……仙佛！
無數身上瀰漫着仙光，腦後綻放着佛韻的強者，被祖龍嬴政斬落。
他們的力量超凡脫俗，墜落在人間界。
和人間界在戰鬥的，竟然是仙佛！？
蘇冥難以置信，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崩塌了。
無數修行者一生都在追求的終點，到頭來竟成爲了人間界的敵人！
這是何等的諷刺！
所以，那些成仙成佛的強者，都成了人間界的……叛徒！
半顆頭顱“咔嚓”一聲碎裂。
蘇冥看向正在阻礙時空的大菩薩，目光五味陳雜。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大菩薩緩緩點頭，“是的。”
“我不能說，如果我說了，這縷氣機就會散去，而你也會被因果發現。”
“真相要靠你自己去發現。”
蘇冥突然笑了，笑的沒心沒肺，笑的涕淚縱橫，“哈哈……”
“叛徒！仙佛都特麼是叛徒！”
他衝着大菩薩高聲怒吼，
“那我們還修煉個屁啊。”
大菩薩默然。
無邊的時空越來越厚重，彷彿有另一尊恐怖的存在正在嘗試降臨。
他看向蘇冥，
“所以，我看到你，纔看到了希望……”
“這是最後一個時代，也許有翻盤的機會。”
大菩薩拼盡最後的力氣，再次攪動了時空，帶着蘇冥來到一片懸崖面前，
上面寫着四個血淋淋的大字，
“仙佛有悔！”
這些血跡不知隔了多少歲月，卻依然沒有乾涸，仍然在汩汩流淌。
懸崖峭壁上氤氳着無盡的悔恨與不祥。
“我們都上當了。”大菩薩輕輕說了一句話，卻引來了無邊雷霆。
他的氣息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不好，我已經引起了時空深處的注意。”
“我不能給你任何實質上的提升，因爲這會影響你真正的力量。”
“但我會留下我的功法，希望它能給你一點幫助。”
“記住，不要給任何人，否則會留下因果。”
“你是人間界最後的希望，一定不要暴露自己……”
大菩薩連續說了一番話，隨即留下了一點金光。
他一揮手，蘇冥迅速飛向還在修煉的顏冷月。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臨進入顏冷月的身體，蘇冥回首問道。
“吾名，觀自在！”
大菩薩衝蘇冥微微頷首，被時空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