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指令之後,胖子趕忙跑到那堆行李面前翻找了起來,你的行李大部分都是一些衣物之類的東西,想必應該就是屬於那二十幾個旅客的,但是我卻依舊站在那張牀的邊上,因爲我始終覺得上面的那些東西還是可以,從面積上看,大概是一個人體內的全部血液,但是如果真的是人的血液所形成的痕跡,他應該是略微發暗紅色,可是這張牀上所有的血跡全部都是深黑色的,看起來也並不像人的鮮血,不過但憑着一股腥臭味兒大概就可以判斷出來,應該是來自於什麼生物的遺留物所腐爛發出的味道。
胖子在一邊很認真地尋找着,我則仔仔細細的觀察着那個牀單上面的痕跡,我始終想着那些客人的資料,二十個人當中其中有一個孕婦,那麼爲什麼在那篇報道當中沒有提到那個孩子的下落呢?
當時災難發生的那一刻,那個孕婦到底是懷着孕還是已經生下了這個孩子,我一邊想一邊看着牀上的印記,忽然之間有了一個很恐怖的想法,趕忙轉過身對着胖子喊道。
“胖子你先別找了,你趕緊過來這邊看!”
胖子快步的走到我的身邊,蹲下身子和我一起看的那個牀單,不過很顯然他什麼都沒有看出來,只好疑惑地轉頭看着我,不解的問道。
“什麼意思啊?你讓我過來就是看你牀上的髒東西?”
我伸出手對着牀單上的污漬畫了一個圈,轉過頭來看着胖子問道。
“你覺得這些屋子像什麼東西?有沒有覺得這間屋子裡面很奇怪,他似乎並不是住人的地方,反而像一間手術室,或者是祭祀的地方?”
從一走進這個房間我就感覺到了異常,因爲其他房間的擺設幾乎都是一樣的,唯獨這個房間有一點不同,其他房間一進門的牀都是緊靠着牆壁,唯獨這間房間的牀是放在整個房屋的正中央的,行李都被隨意的丟放在角落裡面,這個牀的四周都是空空蕩蕩的,沒有牀頭櫃也沒有其他的櫃子,想必周圍騰出空間,就是爲了方便人的戰力,這張牀上剛剛好能躺一個正常的人,而其他房間全部都是雙人牀,也就是說這裡只能住一個成年人,這個牀單上佈滿了血跡,或者說是其他類似於血跡的東西。
在轉頭看了看那些行李當中的物品,多半都是女性用品,而且大部分都是一些衣物,甚至還有一些藥品,在胖子查找的時候我還特意觀察了一下,那些藥品的數量大過於正常的出行需要,還有很多紗布或者是止血用品,如果是正常的人出去旅行的話,誰有可能會帶那些東西呢?
所以說當我看到這一切的時候,我的心裡忽然有了一個很可怕的想法,在這間房間裡面曾經舉行過很可怕的事情,一個已經足月的孕婦帶着他肚中的胎兒被帶到這個地方,一羣成年人圍繞着他舉行了一個所謂的儀式,而在那個儀式當中,這個胎兒被活生生的從那個女體當中被取了出來,也許還沒有足月也許已經足月,但是卻沒有到可以帶生這個孩子的日期,正常的刨宮產,需要在手術室內進行,但是很顯然這裡並達不到手術室的條件,但是也許這些到這裡來的人有着其他的什麼目的,這個嬰孩對於他們來說也有着什麼作用,所以他們必須在特定的日子當中讓這個嬰兒來到世界上,我們可以把他們假想的醫生,但是有可能並不是醫生,從這些藥品的準備上來說我覺得並不算專業,我仔細觀察了這張牀,在牀的牀頭和牀尾的柵欄上都有明顯的被繩子摩擦過的痕跡,也就是說,當時躺在牀上的這個人有可能是被迫的,他並不願意配合他們進行以下的儀式,所以他們用繩子把他捆在了這張牀上,那我們可以假想被困在這張牀上的就是當年的那個孕婦,那些人利用很殘忍的手段把他的孩子從他肚子裡給拿了出來,雖然有止血設備和藥物,但是還是止不住流出了很多的鮮血,那個孕婦就直接死在了這張牀上,這就是我還原的整個事件的過程。
我覺得我們的注意力此刻並不該放在二十個旅客身上,而是這個孕婦纔是最重要的,也許這裡所發生的一切跟所謂的災害沒有任何的關係,那二十個人的死都是跟這個孕婦有脫不開的聯繫,那麼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就是當時在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店員和店主都去了什麼地方?難道他們就看着這些人活生生的把一個孕婦給殺害嗎?或者說這裡面還有什麼其他的隱情是我們所不知道的。
當我把這一切告訴胖子的時候,他表現出了和我一樣的震驚,我們都無法相信早在幾十年前,居然在這間旅店裡面發生瞭如此殘忍的事情,可是我們現在沒有任何的設備可以與外界聯繫,甚至無法查詢一下當年的資料,我看向了遠處的那堆行李,我們基本上已經把整間酒店翻了一個遍,所以說如果真的還能找到什麼有利於我們的線索的話,也只有寄託在那些行李上了。
我一下子從牀上跳了下來,拉着胖子就再次走到那堆行李邊上,一邊沒有線索的翻找着一邊問道。
“你剛纔看我這些行李找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這裡面都是一些衣物,大部分都是常見的異物,但是我也發現了少部分孩子用的東西,可見他們的行程準備當中確實和孩子有關係,但是那篇報道上所說的的確是一個孕婦,也就是說你剛纔分析的事情很可能是真實的,他們來到這個地方休也許並不是旅行,而是幹一件不爲人知的事情,在他們行李當中,有絕大部分都是藥品,可是我並不覺得他們是醫生。”
我轉頭看着胖子,沒有想到他居然和我有一樣的見解,不過我卻沒有說出我自己的想法,還是想聽他究竟是怎麼理解的。
“他們所帶的藥品,除了一些常備的急救藥之外,還有一些都是止血的用品,但是很顯然他們少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就是消毒用具,如果真的是按照你的分析,他們把這個孕婦帶到這裡來就是爲了拿走他的孩子,那麼他們準備了一些止血用品很明顯的表示出他們不想讓那個孕婦死,但是也許他們缺乏的醫用常識,也許是因爲他們走的時候太過匆忙,儘管他們準備了很多止血的用品,但是最終卻沒有準備消毒用具,所以說就算是血止住了,那個孕婦最後也會因爲傷口引發的感染而死去,但是這比流血不止死亡更加痛苦,而且過程很可能會持續很長時間,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也許這場意外當中有什麼隱情,或許根本就不是意外,因爲天災至少沒能帶走人命,而人禍卻可以讓這些人全部都喪命。”
事情就照着我們完全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下去,我們似乎距離真相越近就覺得越迷茫,根本就不知道當時那些人的目的是什麼,我們在他們有限的資料當中再也找不到有用的東西,無奈之下我只好看向胖子,希望可以用一些特殊手段求助於這裡也許跟我們共存,但是我們倆就看不到的東西。
“胖子,我覺得咱們現在不要再瞎猜了,如果想要告訴我們真相,他們一定會告訴我們,所以你能不能想辦法把他們給請出來。”
胖子很顯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利用跟鬼魂溝通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我們一貫以來的做法,之前這樣的事情都是由胖子來完成,他負責舉行儀式,我負責跟鬼魂對話,我們兩個人一直都配合的很默契,但是今天當我提出這樣想法的時候他就質疑了,他一直猶豫着沒有動,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但又不敢說。
“怎麼了?你覺得有問題嗎?”
胖子默默地搖了搖頭,輕聲的說道。
“不是有問題,而是我很擔心會發生什麼不必要的結果,之前每次招魂都是知道那個靈魂的具體信息,所以會很準確的把他招過來,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在這個旅店當中,少說得有二十個靈魂,如果那個孩子也是死在這個店當中的,那就是說在我們周圍還有一個嬰靈,我們現在無法知道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具體信息,所以我的招魂儀式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具體目標,只能大致地把周圍的魂魄全部都找來,但是這樣做是有極大的風險的,我們首先都不知道那些靈魂的目的是什麼,他們是好是壞,是不是對我們有惡意,這些我們全部都不知道,就這樣的貿然把他們全部都找過來,我怕會出問題。”
我一下子變得沉默了,胖子說的話的確有道理,可是這也許是我們現在唯一可以行的辦法了,時間緊迫根本就來不及我們思考,我一下子走到胖子面前,拿出了那張報紙放在他面前,指着上面二十個遇難者的照片問道。
“我們雖然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但是至少有他們的照片,用照片可不可以把其中的一個人的靈魂給招過來?”
胖子很猶豫的看着那些照片,他默默的點了點頭,輕聲的說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就這樣吧,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開始,但是這裡沒有二十個人,我們究竟應該把誰的靈魂給招過來?”
我看着報紙上的二十個人的照片猶豫了一下,最終把目光停留在了那個女人身上,如果說事情真如我所推斷的那樣,那麼那個女人就跟其他的十九個人是不一樣的,他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那幾個人的同伴,還是被迫來到這裡,所以說我們如果想問出什麼的話,最好就是從他下手。
在打定主意之後,我趕忙伸出手指了指報紙上那個女人的照片,擡起頭來眯着眼睛看着胖子。
“就從他身上下手吧,如果說這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爲這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的話,那也許只有他纔會配合我們。”
胖子深深的點了點頭,一下子把他的書包放在了地上,把裡面的用具一點一點地白色的房間正中央的地面上,其實這些東西本應該擺在一個至高處,可是唯一最高的傢俱上面佈滿了不知道來自於何處的腥臭液體,相比胖子對那些東西還是忌諱,所以他寧可把東西放在地上,也不願意接近那張牀。
當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我則退到了門邊,面色平靜且擔憂的看着胖子,接下來的一切就在看他的了,整個儀式並不需要很長的時間,如果那個靈魂可以配合我們的話,只需要很短的時間就可以把他招來,只要那個靈魂一旦現身,接下來就會由我來對他進行詢問的對話。
胖子盤腿坐在了地上,手裡拿了一把劍直接插在了一個符咒上,我看了看胖子手裡的符咒,所剩無幾,基本上其他的全部貼在了胡麗娜的身上,如果這一次不成功的話,想必我們都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所以我一直在心裡祈禱這胖子一定要成功,哪怕招不來那個女人的靈魂,只需要成功招過來一個我們就有希望問清楚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
本來就陰氣極重的房間,在胖子開始之後變得更加的陰冷,我站在門口開始瑟瑟發抖,房間幾乎是封閉的,但是在胖子開始之後就開始颳起了小陰風,一陣一陣的從頭讓我冷到了腳,我知道這就代表胖子要成功了,那個靈魂此刻應該就在我們的附近,只不過他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現身。
胖子一直緊閉的雙眼眉頭緊皺,看得出來他很是費勁,陰冷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風也越來越凜冽,我看着胖子馬上就要支撐不住了,趕忙一步邁到他的身邊,大聲的喊道。
“我知道你就在我們身邊現身吧,我們既然能把你請來,就是有事要求助於你!”
當我這句話喊出的時候,周圍一下子變得冰冷,溫度幾乎降到了冰點之下,狂風開始大作,一個人影模模糊糊的從我們的視線中出現了,他一下子飛到了我們的面前,直接坐在了那張牀上。
但是我們就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只知道他應該是一個女性,因爲他的頭髮很長,他渾身都是雪白的,好像是鋪了一張白布的原因,他一直坐在我們的面前沒有說話,就忽然之間擡起了頭,這個時候我們纔看清楚他的樣子,準確的說,他根本就沒有樣子,因爲他的整張臉都已經不見了,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根本就沒有五官,血肉模糊的腦袋。
“你們爲什麼要把我招來,我在這個地方已經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一個活人會來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