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之間隱約感覺出來了不對勁的氣息,也許這一切似乎由於我自己太過於激動了,所以並沒有真正的想一想,這一切究竟爲何而起,我在那個幻覺裡面看到的一切,也許根本就是我自己所想象出來的,那個女人和那個躺在牀上的孩子,也許是因爲我對於胡麗娜和孩子過度的思念而產生出來的幻覺。
我一直瞪着眼睛看着胖子,他似乎在沉思着什麼,久久都沒有說話,直到我實在忍不住開口追問的時候,他才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這一切是我太過於大意了,從一開始,也許這件事情就是一個圈套,我沒有想過,那個人也可能就是爲了故意把咱們帶到這個地方來,咱們之所以會在那個地方看到所有的一切,也許根本就是被鬼纏身了,你從那間醫院裡面把這個女鬼帶到這裡來,也許這個女鬼並沒有惡意,但是他既然已經有求於你,你勢必要完成他的願望,否則很有可能死於非命。
他之所以會把孩子帶到你的面前,實則是對你的一種威脅,並不是說她的孩子長得和你兒子一模一樣,而是他在告訴你,如果你不同意幫他,很有可能他要你兒子的命。”
胖子的最後一句話讓我徹底的愣住了,看來這件事情我是無論如何都逃脫不掉,不過其實只不過是找到她丈夫的靈魂,對於我和胖子來說這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在日本的之行沒想到只有短短一天時間就要結束了,我們再一次找到小景的時候,他多少都顯出有些意外。
他大概是在我的臉上看出了一些不和諧的氣息,皺着眉頭看着我,卻始終不敢開口問我什麼,不過這一切我都沒有什麼可以隱瞞,便把那天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小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他似乎一直在深想着我所發生的事情,他要求我把那幅畫拿給他看,就在那幅畫在他面前展現的那一刻,他忽然之間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深吸了一口氣。
“你們上當了,你們所去的那個地方,應該是專門賣這種勾魂利器的,一定是有人故意的把這些東西兜售給遊客,好讓他們把這些東西帶到世界各地,以此而吸收各個地方靈魂的怨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山本所爲。
他們家族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爲了讓自己的力量壯大,居然不惜用這樣的方式,你之所以會遇到一個女鬼,就是因爲你身上有可以吸引他的東西!
不過好在那個女鬼只不過是有怨念未隨,他並沒有想過要害你的性命,你只需要完成他的心願,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切記一定要把這幅畫帶在身上,實則這是你跟那個女鬼之間的契約,他不過就是邀請你找到她丈夫的靈魂,一旦這件事情達成,記得就要把這幅畫燒掉,契約就此完成,你們之間再無任何瓜葛。”
此刻小景的話已經不足以讓我吃驚,我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到別的小井之後,我們便踏回了回國的班機,沒想到短短的一週時間,我們居然就遇到了這麼多的事情。
我帶着那幅畫回到了家中,躺在牀上一直認真的看着,我本以爲我再也不會回到那個恐怖的地方去,在那個地方我丟掉了自己的軀體,到現在還是不人不鬼的狀態,可是爲了完成這個契約,我不得不涉險再次回到那間恐怖的醫院裡。
可是這一次我不願意再貿然前往,我在去之前特意去了一趟圖書館,想查詢一下有關於那個醫院和這段往事的資料。
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的時候,我就開着車出發了,這次是我自己一個人去,我想安安靜靜的查一些資料不想再和任何人交流,胖子還在熟睡着,我只是帶了一些案子的資料就開車前往了市立圖書館。
從小到大,在這個圖書館的門口遊歷過很多次,但是從來沒有進去過,沒想到第一次進來卻是抱着這樣的目的,我在門口坐了一個簡單的登記就被放行了進去,也許是因爲來得太早了,所以圖書館裡面很安靜,我甚至在周圍沒有看到其他的人。
這裡的資料比我想象的還要多,我漫無目的的在裡面轉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卻沒有找到我想要找的任何東西,無奈之下只得求助於了管理員,在她的指引之下,我被帶到了其中一間非常小的閱讀室裡,他告訴我說這裡都是一些歷史的資料,如果需要什麼旁邊有一臺小電腦可以進行查詢,說完這句話他就轉身出去了。
我不由得覺得有些奇怪,因爲這間屋子看起來和外面的差距有點大,屋子裡面的書架還是木頭的,看起來有不少歲月的痕跡,旁邊的那臺電腦早已經破舊不堪,我甚至還在上面找到了插軟盤的痕跡,這樣的電腦在舊貨市場裡都很難找到,沒想到在圖書館裡還會有應用。
相比起圖書館外面那個高科技的設備,這裡的一切,彷彿又倒退了幾十年。
不過我總算是找到了一點希望,看這案子上面那些卷宗,我慢慢的拿出了其中一本可能跟我所查詢的案子有關係的東西,到旁邊的桌子上坐下,我吹掉了上面的灰塵,慢慢的把牛皮紙袋打開,果然從裡面看到了一本類似手抄書的東西,可是就在打開的一瞬間,眼前卻一片黑暗,好像再一次的陷入了迷霧當中。
我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一絲陰冷,總是聽到有人哀嚎的聲音,但是這個聲音好像距離我特別遠,我慢慢的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周圍的一切,我知道我自己身在那個圖書館當中,是絕對不可能離開的,因爲我聽見那個管理員在走的時候好像把門鎖上了。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忽然心裡一驚,這裡只不過是一個讀書的地方爲何要鎖門?難怪我進來的時候感覺怪怪的,好像除了我以外,這個圖書館裡根本沒有其他的人。
我慢慢的站起身,走到了門邊想要推開門走出去,才發現門真的被鎖上,耳邊再一次傳來了有人嘶喊的聲音,總覺得這個地方特別的熟悉,當我真正的適應了黑暗,看清楚周圍一切的時候,我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站在一個空曠的走廊裡面,兩邊全部都是房間,我隱約的可以看到房間裡面好像有一個手術檯,在手術檯上躺着,一個渾身赤裸分不清性別的人,站在他兩邊的是穿着那種防護衣的人,分不清楚究竟是醫生還是什麼人,他們手裡拿着明晃晃的手術刀,竟然從頭到腳,把那個人一分爲二。
我看到躺在牀上的那個人手腳都被捆着,他的身體在劇烈的抽搐,我可以感受到他的絕望,那樣的痛苦究竟是怎麼樣的,除了親臨者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體會,我發瘋一般的開始在走廊裡面奔跑,我不敢出聲音,我生怕那些人看到我會把我抓起來,但是我很快的就發現這一切好像都是虛幻的,我可以看到他們,但是卻永遠無法觸碰。
我又想起了那個日本女人跟我所說的一切,我試圖尋找着關押着那些犯人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改變這一切,但是我知道也許這是我找到的資料裡面所呈現的東西。
越來越深都恐懼把我慢慢的包圍,我快速的找到了一個樓梯,順着樓梯一路往下走,果然找到了類似於監牢的地方。
我一個牢房一個牢房的看着,找到了一個看起來像是中國人的人,我迫不及待的衝到了牢籠的邊上,開始不停的晃動着。
“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爲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可是無論我怎麼樣的喊叫,對面的那個男人似乎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我知道也許他根本就聽不到我說話,我聽到了走廊裡面傳來的腳步聲,似乎還有鐵鏈子拍打地面的聲音。
我的心都已經快要抽搐的窒息了,我私下裡看着,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讓我藏身的地方,我眼看着從樓梯上面走下來了幾個人,他們的手裡都拿着鐵鏈,而且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臉的冰冷,看不到他們的任何表情,只見他們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了過來,走到了我的牢籠邊上,停下了腳步。
我一瞬間明白過,他們根本就看不到我,因爲我就癱坐在他們邊上的地上,但是他們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我聽見牢籠的門被打開了,裡面的那個男人被他們緊緊的捆了起來帶了出去。
我緊張的從地面上爬了起來,那個男人面無表情,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下場如何,果然他被帶到了其中的一個房間,脫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那些人用一個大水管子往她的身上呲着涼水。
很快的有一個看起來像是領頭的人走了進來,腳下穿了一個大皮靴,一腳就踢在了那個男人的肚子上。
“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只要你告訴我東西在什麼地方,你就不用承受皮肉之苦,哪些人的下場你也看到了,活生生的被開膛破肚,這樣的滋味恐怕不好受吧。”
我站在門邊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發生,地面上的那個男人依舊面無表情,但是在聽到那個男人說話的一瞬間,他慢慢的轉過頭去看着他,很是不屑的冷笑了一下。
“你既然已經都做了這個決定,又爲何要從我這裡得到答案?你休想把那個東西帶走,就算我死了,也不可能讓你知道那個東西的下落,它就長埋於我們國土的地下,你無論如何不可能找到的。”
我看見身穿皮靴子的那個男人面色一下子抽搐了起來,他對着身後的那些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很快的渾身赤裸的男人就被帶走了,我沒有再跟過去,我知道他的下場一定會非常慘烈,但是我也瞬間明白了這個地方究竟是幹什麼的,與其說它是一個做實驗的地方,倒不如說他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監獄,在這個監獄當中有兩個下場,要麼就是做叛徒,要麼就是死。
一瞬間眼睛又模糊了,等會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大門被推開,剛纔那個圖書管理員又走了進來,看他走了我手裡的資料,把我帶出了這間閱讀室,但是他卻什麼都沒有告訴我,等我走出圖書館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時間,早上6點。
我無法解釋剛纔我究竟看到了什麼,因爲當我走出圖書館的時候,我看了一眼旁邊的牌子,上面寫着開門時間是早上8點,我分明記得我進去的時候已經是六點,我出來的時候時間一秒都沒有走過已經得不到解釋,更無法解釋究竟是何人把我帶進去的。
我覺得這可能就是我的一個夢,我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劇烈的疼痛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我不知道剛纔我所看到的那個人是誰,但是總覺着,應該和那個日本女人有關係,到現在我才明白,他所說的她丈夫應該並不是日本人,而是一箇中國人。
我開着車回到家裡,胖子此刻已經醒來了,她一臉擔憂的看着我,我慢慢的坐到沙發上喝了一口水,擡起頭來向他講述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胖子似乎也明白過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
“看來之前是咱們兩個人都誤會了,誤會她的丈夫也是一個日本人,看起來她丈夫應該是一箇中國人,而且應該本不是一個軍人,他們兩個人因爲某種機緣相識並且結婚,但是那個時候戰爭還沒有爆發,可是無奈之下兩國交戰,她的丈夫愛國所以去當了兵,留下了自己的妻子,還沒有出世的孩子。
這就能解釋爲什麼當時她也會被抓起來,就是因爲她的丈夫不願意合作,所以他也同樣變成了犧牲品,可是現在不知道她丈夫的屍骨在何處,更無從去尋找他的靈魂究竟在什麼地方了。
現在還有一個最嚴重的問題,就是如果當時的那些人把他的屍骨火化,燒的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蹤跡的話,那麼他的靈魂很有可能早已經灰飛煙滅,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看起來簡單的事情,就永遠不可能完成了。”
胖子的一句話徹底的澆滅了我的希望,我本來以爲這件事情就算是找到了我的頭上也不是什麼困難之時,可是現在想想也許是我錯了,這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個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