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走了之後，賈明立刻坐不住了，直接到了江宇的辦公室。
江宇看到賈明，臉上露出笑容：“賈科長，你怎麼又過來了？雖然說兩間辦公室之間的距離，不過一堵牆而已，但是也不用天天跑過來，給我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賈明卻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頂着發麻的頭皮說道：“江副局長，這名單你看了，有什麼問題嗎？”
他想要把老馬來找他的事情告訴江宇，但是不知道怎麼直接告訴江宇，只好拐彎抹角的問道。
江宇嗯了一聲說道：“賈科長，我想問一下，你知道這孫副科長的來歷嗎？爲什麼他一個大學剛畢業的人可以直接成爲副科長呢？不用考試的呢？”
就算是考試，也不可能直接到了副科長這個職位。
他空降到衛生局副局長這個位置上，是因爲他曾經在經開區醫院和戒毒中心作出巨大的貢獻，但是孫凌浩這個人卻沒有任何貢獻，就能直接成爲副科長，只是不符合邏輯的。
所以他很想知道，孫凌浩到底是因爲什麼成爲副科長的？
關於這個問題，賈明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才說的：“嗯，這件事我還真的不清楚。”
江宇不等賈明繼續說下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是科長，是他的直隸上司，他是怎麼成爲副科長的，你卻不知道，這是不是有些說不通啊？”
他現在不想跟這些人打哈哈，因爲他發現這些人打哈哈的功夫，比任何人都要強。
江宇現在不想跟他們繼續消磨時間，他就要問，而且要問到根上。
賈明有些尷尬的看着江宇，他總不好說是上面打了招呼，孫凌浩考試通過之後，直接提拔到了副科長這個職位上。
江宇見賈明不願意說，便說道：“既然賈科長不願意說的話，那我問問柳局長吧，我相信他會很願意告訴我這位孫副科長到底是如何到我們衛生局的。”
賈明一聽，連忙說道：“別別別，江副局長，這點小事，還不止於直接找到柳局長那裡去，你不就是想要知道孫副科長，是怎麼到我們科室的嗎？我可以直接告訴你的。”
都到了這個份上，賈明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江宇滿意的點點頭，正要詢問賈明孫凌浩的來歷。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站着一個人，擡起手敲了敲江宇的房間門，然後對坐在裡面地看出來地兩個人微微點頭，才說道：“江副局長，我是來請假的。”
賈明一看到來人，臉色微微一變。
江宇已經注意到了賈明臉色的改變，但是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招招手讓來人進來，然後問道：“你叫什麼？”
走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老馬，老馬看向江宇，這算是第一次跟江宇面對面，所以氣勢上不能輸，可惜他一看到江宇那雙明亮的眼眸，氣勢頓時矮了半截，半晌才緩緩說道：“我是辦公室的馬遠，因爲我在這裡的工齡是最長的，所以大家都叫我老馬，如果江副局長要是看得起我的話，也可以叫我一聲老馬。”
“老馬，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江宇看到他手裡有一張紙條。
老馬的視線也順着江宇的視線，落在自己已經寫好的請假條上，遞上，直接給江宇說道：“江副局長，家裡忽然有急事，我可以回家休息幾天幫幫忙嗎？”
賈明一看老馬手上的請假條，額頭上便開始冒汗，拼命的給老馬使眼色，可惜老馬根本就不在意，他現在是來請假的，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江宇身上。
江宇還沒有說話，這個時候，辦公室的大門再一次響起了敲門聲。
三個人看向門口，門口也站着一個人，手裡同樣拿着一張白色的紙條。
江宇的臉色微微一變，他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來人，招呼來人：“進來吧。”
然後不等此人說話，便說道：“你也是來請假的吧？”
進來的人看了老馬一眼，又看了賈明一眼，才點點頭說道：“是的，江副局長，我家裡有事，麻煩你批一下請假條。”
說完看向江宇，就等着江宇一會兒問自己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在來之前，這些人都編造好了一套說辭。
江宇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是看向門口，果不其然，這個時候，門口裡又走出來一個人。
這人剛要擡起手敲門，卻發現江宇已經看向門口了，他的手僵硬的舉着，思索了一下，最後還是走了進去說道：“江副局長，我是來請假的，麻煩您批准一下。”
一個人請假是偶然，兩個人請假是巧合，那三個人請假可就不是偶然加巧合了。
恐怕是有預謀的。
張宇看向這三個人，倒也不說話，安靜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擡起頭看向門口的方向，等着下一個人蹦出來。
他倒也沒有等多長時間，第四個人，第五個人，第六個人……都走了出來。
看來，這還真的不是巧合，也不是偶然，而是真的有預謀。
“還有嗎？”等到了第12個人的時候，他非常有耐心的問道。
這12個人在辦公室裡一字排開，倒顯得原本就不是很大地辦公室更加擁擠。
不過面對眼前的江宇，雖然每個人看向他眼神的時候，都覺得他眼神裡流露出攝人的可怕光芒，但還是硬着頭皮說道：“江副局長，我們是獨立的個體，只是湊巧一起請假而已，請您一定要批准。”
江宇看着這些人，他們哪裡是湊巧一起請假？哼，這是準備好了一起請假，然後給他一個警告。
想到這裡，江宇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說道：“這茶葉應該是新摘的吧，還這麼新鮮，喝起來就四個字，甘甜美味。”
說完，他意猶未盡地給自己繼續倒了一杯茶。
12個人詫異地看着江宇，不明白江宇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由地想要看看坐在一旁的賈明。但是賈明全程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我完全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的樣子。
12個人見賈明是指望不上，只好一起看向江宇說道：“姜副局長，這也沒辦法，家裡有事都趕在一起了，您看看能不能批准我們這個假期呢？”
既然他們已經走進這個辦公室了，就已經是商量好的，也已經知道自己是沒有退路的。
要是他們真的退了，那江宇就進一尺。
所以，不能退！
張宇問賈明：“賈科長，你覺得呢？”
賈明沒有辦法，既然已經問到他頭上來，只好哦了一聲說道：“12個人一起請假，那肯定是不行的。”
這麼說，卻沒有說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江宇便問：“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呢？”
賈明想了想說道：“江副局長，我也沒有辦法，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得罪這些人的事情，賈明不相干，但是他也不想得罪江宇。
江宇笑着看向賈明，又看向這些人說道：“這裡面還有誰是科長？”
這句話倒是把這12個人問傻了，因爲他們這些都是辦公室裡面的人，他們辦公室只有賈科長一個科長，除了賈科長，還能有誰是科長呢？
江宇這不是在明知故問嗎？但是這些人又不能直接說，只好說道：“我們都是普通地基層工作人員。”
“既然這樣的話，這件事不應該先上報給賈科長，等賈科長決定嗎？”江宇似乎是怕這些人聽不懂，所以故意放慢了速度。
賈明臉色微微一變，露出苦澀的笑容。江宇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讓這些人跟自己申請批假嗎？
他早就說過了，自己是塊夾心餅，不管是在孫凌浩跟江宇的關係之間，還是下屬跟江宇關係之間，他都是一塊夾心餅乾，左右爲難。
其他幾個人看向賈明，按照流程的話，的確是應該先由賈科長批示之後才遞交給副局長，副局長同意之後，這些人才能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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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麼做不是爲了給江宇看嗎？所以這些人也沒有再找賈明，而是直接來找江宇。
這一着急，忙中出了疏漏。
雖然懊悔，但是這些人也不好說什麼，只好沉默地看着腳尖，恨不得時間倒流，流到她們進來之前。
江宇見這些人都不說話，便說道：“既然賈科長還沒有批示，你們來找我也沒有用，等賈科長批示之後，你們再來找我吧。”
說完起身看向這12個人問道：“還有什麼事嗎？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我要先回家了。”
12個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說不出話來，只好目送着江宇離開。
江宇離開之後，這12個人再也忍不住了，走向賈明。
賈明擺擺手說道：“你們想要請假也別問我，就直接跟江副局長直接說吧，反正我是沒有權限讓整個部門都休假的。”
老馬追上賈明的步伐說道：“賈科長，哪裡是全部人休假，人小李還是幾個小年輕就不休假呀。”
賈明的臉色變得更難看，小李那一撥人是今年剛招進來的，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