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噓,我剛聽說了,掌門帶回來的那個小男孩受了重傷,據說就是清姣峰的弟子乾的。掌門這會氣着呢,你們可別再說了,小心撞刀口上去。”
“啊!”
幾名原先興致火熱的弟子一同驚呼了聲後便噤了聲。
一刻鐘的時間晃眼就過去了,未見那幾個膽敢行兇的弟子,倒是從遠處傳來一陣陣哭喊聲。
“不不,我不要見人……我的臉……”
“不要拉我,我不去啊,嗚——”
“……”
淒厲的哭喊聲讓人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待一羣持劍弟子將原先欺負蘇傾予的六個少女押上來時,周遭的女弟子紛紛俱而倒退,然後露出一副嫌惡的表情,像是生怕染上了瘟疫一般。
那被押上來的,之前帶頭欺負蘇傾予的少女一看見棠無香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甩開押着她雙臂的兩名女弟子,飛撲一般伏跪在其腳下,攥着他的衣襬哀求道:
“掌門,掌門弟子知錯了,弟子真的知道錯了,掌門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啊!”
棠無香皺了皺眉,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擡腳直接將其踹開了去。
掃向剩餘幾個因臉部潰爛而崩潰大哭,五官扭曲像是在忍受着什麼莫大痛苦的女弟子,他握劍的手緊了緊,眼底迅速劃過一抹嫌棄。
“臉都爛了,醜成這樣活着也是折磨,便殺了吧!”
面無表情地吐出這樣一句話來,像不是在決定幾個人的生死,就如說殺幾個牲畜一樣輕描淡寫,冷酷無情到讓人無法將眼前的男子跟之前那個笑容溫柔的思華掌門聯繫到一起。
“不——”茵熹一聽這話,小臉嚇的煞白,扒開人羣衝到棠無香面前跪下哭道:“掌門息怒,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靜姐,靜姐她們已經毀了容了啊,您饒了他們吧!”
他掃了眼哭的稀里嘩啦的茵熹,在其希冀的目光中,薄脣微勾,張合間卻吐出令人寒心的話:“清姣,交給你了,子桑監刑。”惡劣至極。
他本想親自手刃了這幾個人,那個人,沒他的允許,任何傷害她的人都必須付出十倍的代價。可是看見這幾張爛的令人作嘔的臉,他突然不想髒了自己的“雪翎劍”。
“是。”清姣和子桑應道。
對於這樣的結果,衆人反應不一,像鳳宸珏等收到請帖前來觀禮的外人不過是看了出好戲,可清姣峰上的弟子卻一致將仇恨值轉到了蘇傾予身上,特別是茵熹,心中原本對蘇傾予只是討厭,現在則完全是恨上了。
這種情緒甚至影響了其他幾座峰上的弟子。
她們並不認爲蘇傾予真的傷的有多重,反觀自家的幾個師姐容貌盡毀,覺得一定是蘇傾予暗中做的手腳,然後還不要臉的在掌門面前扭曲事實外加告狀。
衆人不加掩飾的情緒,棠無香怎麼可能沒察覺到,只是他眼神閃了一下,不知爲何沒有出聲解釋澄清,反倒是放任了去。
於是乎,正在挽月居沉沉睡着的蘇傾予不知道,自己本就沒什麼路人緣的特質,這回算是敗壞了個乾淨。
不過想來以她的性子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有太多的反應,反正她拼盡全力想要留下來,也不過是爲了拜棠無香爲師,然後習得本領好爲蘇家平反。
至於門中其他人則與她無關。
蘇傾予這一覺足足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動了動右肩,雖然還有些疼,但卻不像昨日那般擡不起來了。
這才她內心不由對蓮生起了感激之情,若沒有他昨日慷慨贈藥,今日這場比試就真的麻煩了。
自己換了藥重新包紮好,洗漱完畢換上乾淨的衣物後去找了棠無香,兩人一起用過早飯,棠無香問她傷勢如何,若是不行,他便去找幾位長老商議將比試時間延後。
蘇傾予知道他力排衆議,收男裝的自己爲徒已經頂了很多壓力,自是不願意再爲他惹麻煩,便拒絕了他的提議。
隨後二人來到比試場,蘇傾予敏感地察覺到臺下無數注視着自己的目光裡滿懷了惡意。
“……”發生了什麼?
她茫然驚愕的掃了一眼看臺,隨即發現清姣峰的弟子最爲仇視她。
她不由想起昨日被幾個清姣峰弟子攔下一事,微微皺眉,暗道受害者明明是她啊,這些人的眼神怎麼讓她覺得自己纔是那個十惡不赦的惡人?
不及多想,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躍上了高臺,赫然是清姣峰的茵熹。
只是相較於昨日潑辣嬌蠻的模樣,今日的她顯得有幾分萎靡,通紅的眼眶甚至帶着點腫。
看見她的瞬間,那眼中立即爆射出一股恨意:“你個小混蛋,要不是你故意在掌門面前告狀挑撥,靜姐怎麼會死。”
蘇傾予因這番劈頭蓋臉一頓責備懵了,她什麼時候在棠無香面前告狀挑撥了,靜姐是誰?
她茫然淡漠的表情無疑再次激怒了茵熹,只是她這回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壓下了即將控制不住的情緒,擠出一抹獰笑甩了句“小混蛋你給我等着”,然後一甩頭就不再看蘇傾予。
一臉莫名其妙的蘇傾予不知爲何心中突然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預感,看了眼靜靜的站在另一邊的樓清菀,見對方偶爾飄向她的眼神裡也有幾分異色,她眨了眨眼睛,她只是睡了一覺而已,總感覺錯過了什麼?
只是不等她多想,大長老清姣已經飄然至高臺上,然而第三輪的規則卻臨時做了調整。
本來爲了公平起見,無論是哪兩個人先上臺比試,結束後中間必須休息兩個時辰。
可是現在卻調整成擂臺賽,中間不休息,直至比出最後的結果爲止。
由於蘇傾予前兩輪都輪空的緣故,所以這一局,她直接被安排成了擂主,沒有絲毫選擇的餘地。
也就是說,她輸了,出局,贏了,便是間接的一挑二。
擺明了欺負人啊這是。
棠無香面露不快,正欲發作,左右兩邊的長老卻同時制止了他的動作,一旁的清韻安慰道:“掌門莫非真想讓那孩子還未拜師,就在思華塢徹底失去立足之地嗎?”
“沒有立足之地又如何,本尊護她。你們這樣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