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瑜宸發狠似地盯着她，那目光彷彿都能將她射穿兩個洞。“那我就控制你的身，你這周，都他媽別跟我上班去了！”
她微微錯愕，看着他。
“燕菡，我警告你，你這周就在這裡，別離開！你敢離開，我把你工作給弄沒了，把你媽工作也弄沒了！”他冷聲吼道，低沉的男聲在寂靜的房間內迴響而起，陰霾無比。
她怔忪，知道自己惹怒了他。只是心，有一絲揪緊。
她恍惚地望着模糊不清的他，卻連聲音都哽咽，她說得如此艱澀，“你可以，你有權有勢，你可以不顧一切，我對此毫不懷疑。我只是個小市民，我鬥不過位高權重的你，我活該被你糟蹋！”
她悽楚地凝望着他，忍着淚水不讓它們繼續落下。“但你也太欺負人了！”
裴瑜宸的視線糾纏了太多掙扎，是困惑，是茫然，是抑鬱……
過了半晌，種種神情全從那張俊臉上退去，胸口的窒悶壓下，他猛地扯過她的包，把包猛地摔在沙發上，“我就糟蹋你了，怎樣吧？就欺負你了，怎樣吧？我還得繼續糟蹋，繼續欺負！糟蹋欺負你一輩子！你能怎樣？”
燕菡輕輕笑着，無語，她能怎樣？
裴瑜宸轉頭去了浴室洗浴，換衣服。然後摔門而去。
燕菡終究還是沒有走，她留在那裡，蜷縮在沙發上，半天沒動，一直坐到了中午，不吃不喝。
然後。
屋子裡安靜極了，說不出的安靜，靜得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只有自己的呼吸聲。窗外的天空，冬日的陽光也不甚溫暖。
中午的時候，在燕菡幾乎遺忘了一切的時候，鑰匙開動門鎖的聲音驟然響起，剎那間，所有的呼吸都沒有了，心跳也都在剎那間消失了。
然後，她聽到門開了。
燕菡蜷縮在沙發上，依然一動沒動。
但很快，她便感覺不對勁兒。一轉頭，他看到了裴瑜宸扶着一個女人進門。門砰地一下關上，那個女人，是裴若宸。
裴瑜宸的姐姐！
看到燕菡，裴若宸也微微的訝異了一下，她似乎沒想到燕菡在這裡！
裴瑜宸一臉冷漠，扶着裴若宸走到沙發前。他高大的身軀站在客廳裡，冷硬惑人的臉部輪廓沒有一絲變化，彷彿一尊雕塑。
燕菡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真的沒想到裴若宸會來，趕緊地站起來，拘謹地看着他們。
裴瑜宸也不多說，裴若宸似乎看出燕菡的尷尬，嘿嘿一笑：“燕同志，我們又見面了，人生真是何處不相逢啊！最近過的可好？看你這小菜樣，我弟弟是不是欺負你了？把你虐待的不輕啊！”
“呃！你好！你好！”燕菡只能吶吶地開口。
“你哪裡來得那麼多廢話？”裴瑜宸終於開口，卻是對着裴若宸說的。
“呵呵我還真不太好，我冷死了！給我倒杯水吧，小燕同志。”裴若宸也不客氣，兀自說道，完全不理會裴瑜宸的一張寒冰臉。
“哦！好！”燕菡總算是找了個藉口，離開了客廳。她不太好，這裴若宸真是好笑，居然說不太好，一般人不都是很客氣的回答“你好”嗎？她還真是直接而誠實。
裴若宸坐在沙發上，撩眼看了眼裴瑜宸，“見到我來居然這麼不開心，不開心帶我過來你家幹什麼？我又不是非要進你的門！哼，金屋藏嬌了，被我抓到了吧？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叫了你的好事？嘿嘿，還是你們吵架了？我莫名地也變成了炮火？弟弟，說說吧，姐給你你們和局怎樣？”
“關你屁事！”裴瑜宸看着她蒼白的臉，眸子裡閃過心疼。“倒是你，身體不是自己的啊？幹麼這麼折騰？爲什麼不在北京養好了再回來？或者直接在錦海養身體，你跑來吉縣做什麼？”
“裴瑜宸，我就愛折騰！我愛折騰怎麼了？”
“你這是自虐！你做什麼要那麼做？”
“我怎麼做了？”裴若宸反問。
“周啓明說的都是真的？”裴瑜宸在旁邊坐下來：“你真的做掉了他的孩子？”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我樂意，關他屁事！”裴若宸一臉的悲涼，說不出的滋味在眼底竄過。
“他有權利知道，他是孩子的爸爸！你太倔強了，怎麼可以自己做掉？你不覺得你很殘忍？”
“他做錯了事情，讓我遷就他，憑什麼？我就做掉，我自己願意，你少說我，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又關我什麼事？”
“呵呵，是呀，不關你事，關你事就好了。”裴若宸突然可憐兮兮地看着裴瑜宸。“我這不是來吉縣看看你是不是也變成了陳世美嘛!瑜宸，我要不是你姐，我一定愛上你，嘿嘿，多癡情的小男孩啊！”
“裴若宸，你有沒有羞恥心？我是你親弟弟！”
“是呀！所以我才這麼遺憾啊！弟弟是自己的好，男人是人家的好。”裴若宸扁扁嘴。
“你腦殘啊！”裴瑜宸哭笑不得。
“我殘腦，不腦殘！”
兩人在客廳裡一下吵吵起來，燕菡在廚房裡更是尷尬，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該出去。她捧着一杯熱水，終於咬牙，走了出去。
大概是兩人看到她出來，都有點不好意思吵架了。
裴瑜宸別過臉去，裴若宸對着燕菡笑了笑，可是臉色過於蒼白，脣也毫無血色。
她穿着黑色的羽絨服，皮靴，還圍着圍巾，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憔悴。至少比上次在聯誼會時看到的還要憔悴很多。她本該是個光鮮漂亮的女子，此刻卻讓人感到莫名的心疼！
燕菡遞過去杯子：“白水，你要喝茶嗎？先喝點白水，我幫你泡茶！”
“不用麻煩了！”裴若宸說道：“等下我就走！先休息下！有人不歡迎我呢，我怎麼也在政府混了多年，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看出來了，我不被歡迎！~”
“裴若宸！”裴瑜宸又沉聲吼道。
“呃！幹麼？裴縣長？”裴若宸似乎格外喜歡跟他吵。“比大小聲是不是？以爲我沒力氣喊是不是？你等着我養好了我嗷嗷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