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赤也。”“哎?等、等一下,我還有話想……”“有什麼話下次說吧。”真田不爲所動的向雙葉告別後帶走了赤也,“再會, 神城老師。”
“神城老師~Byebye~”“老師再見。”文太、桑原、仁王和柳生分別向雙葉道別後跟上了離去的真田。
雙葉輕輕的揮手, 迴應着衆人, “嗯, 大家再見。”
幸村溫柔的微笑着——有個能讀懂自己心思的朋友真的是太好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 自己確實想和她獨處一下。
“醫生,謝謝你送我們回來。”
“不用客氣。”雙葉微笑了一下。
讀書會一開始鬧騰就的太晚,在這樣的深夜裡不適合讓一羣未成年在大街上亂跑, 尤其是這羣未成年中間還有一個身體尚未痊癒的少年。
“醫生,你還記得嗎?”
幸村沒頭沒腦的問題讓雙葉一愣:“嗯?”
“卡拉OK大賽的獎品。”幸村輕聲道, 過分柔和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
“……”雙葉的身體僵直了一下, 腦袋裡太多的選項反而讓她無法動作。
(爲什麼到這個時候幸村還要問那個“獎品”的事呢?那個“獎品”的話……)
看到雙葉的反應, 幸村再度笑了起來,“對不起醫生, 我很厚臉皮吧?明明沒有贏那個比賽卻還是想要獎品。”
“只要問其他人就好了吧……?”雙葉低下了頭,可以的話,自己真的不想問這個問題,好像只要問了,就會“看到”什麼自己“不想看到”的什麼。可是不由自主的, 話已經到了舌尖, 收不回來, “……我的電話號碼和郵箱地址不是什麼國家機密。”
幸村靠近了雙葉, “……不是醫生親口告訴我的話, 沒有意義。”
擡起頭,對上幸村的眸子, 雙葉一瞬間有種窒息感。
“只有你親口告訴我,‘獎品’才能作爲‘獎品’。”幸村的臉在雙葉的眼前放大。
想要的不是具體的號碼或者郵箱地址,想要的是“容許”的迴應。
“讓我打電話給你,發短信給你,”容許我靠近你,容許我和你之間存在着聯繫。
“不回覆也沒有關係。”容許我成爲你生活的一部分,哪怕是多餘的那一部分。
(告訴我,我可以“進來”……)進入你的領域,你的世界。
不安破土而出,心底的焦燥感怎麼也無法平息,“她會被其他人奪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像喉嚨被撕裂一樣渴求着能用什麼填補這份乾澀。
知曉她的溫柔是最大的弱點,顯示出自己的“無怨無悔”與“犧牲”,巧妙的用語言讓自己成了“弱勢者”,讓她無法拒絕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同意自己進入她的世界;幸村在心底嘲笑自己的卑鄙,更加嘲笑深知這樣的手段卑鄙卻還是用了的自己。
“幸村……”肩膀上暖暖的,是幸村的運動服外套。雙葉看着幸村又退回了離自己一步之遙的地方。
幸村只是微笑。
寂寞的微笑。
那一步的距離就是兩人之間所有的距離。
“……電話,白天的話我很有可能不接,短信的話就什麼時候都沒問題,只是可能要等的時間長一些。”
聽着自己說出口的話,雙葉有些茫然;爲什麼呢?自己並沒有一定要答應幸村的理由或是義務啊!可是……
不想看到那個寂寞的笑容。
不想。只是如此而已。
“醫生……?”
“交換吧。電話號碼還有郵箱地址。”雙葉微微一笑,拿出攜帶電話。
“……嗯。”幸村點頭,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爲身體興奮的難以抑止的顫抖而有些許變化。
(真的好嗎?)幸村的心底響起一個聲音。
(用這樣的手段進入她的世界好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剛剛說出的話的真正意義。)
(這樣就好。哪怕是裝模作樣、假紳士的用語言遊戲打開她世界的大門,介入她的生活,我……不想再一次只做個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