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是一氣門的大本營,有着地利,諸派勢力進入北海之後,被狠狠敲打一番後,很明智地駐足不前,準備養精蓄銳,北海以貧瘠著稱,“狹窄”的北海根本無法供養如此的修士。
耗,耗到混沌魔宗忍耐不住的那一天,就是將其一舉剿滅的機會。
諸派真人如是想,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超乎他們的預料,在如此不利於自身的狀態下,一氣宗還能夠堅守三個量劫時間,而且依靠游擊手法,頗有斬獲。
人手不夠,一氣宗傀儡術大興(智天玄去過上界,好用傀儡,正是與這段歷史有關)。
攜帶傀儡,一人千軍,北海資源確實不夠,但是源源不斷的域外天魔,就是源源不斷的資源,特別是對於個個修煉有真經的弟子而言。
反觀另一方,勞師無功,已經是敗潰在即。
情勢如此,不可繼續拖延,在聖靈宗的提議下,幾位當時的巔峰人物,決定對一氣宗進行斬首行動,斬殺元吉子。
此戰具體經過如何,無人知曉,但是戰後,逃出來的唯一一位仙人已經是仙靈崩潰,神智紊亂,不幾日就重傷而死。
其餘人,則是至始至終就沒有返回。
大概率,都是一起隕滅了,便是沒有隕滅,那也是進入了歸墟,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中,渡過餘生,否則以他們的實力,即便是隔着無數個界域,同樣能夠找到返回的道路。
這場圍獵一氣宗的戰役,有個說法,混沌魔宗之亂,但是隨着一氣宗的再次崛起,這個說法逐漸變少了。
元吉子用性命爲一氣宗帶來了休養生息的機會,既然滅不去一氣宗,那就只能夠言和了。
滅去一氣宗的代價實在是太高,以至於即便是第一大派聖靈宗也沒有這個實力,也沒有哪一家願意當這個冤大頭,和一氣宗玉石俱焚。
代價便是,一氣宗封鎖山門,永鎮北海,不得外出,換而言之,要讓一氣宗完全放棄北地,可是當時,一氣宗其實已經收復了部分北地地區。
契約實在是過於苛刻,若是接受,怕是尊嚴淪喪,一氣宗之中,分爲兩派,一派主張與他們抗爭到底,不求完全恢復舊地,但是一定要守住祖地。
一派則是主張暫且和,休養生息,以待來日。
經過數個量劫的摸索,一氣宗先輩發現,通過北海深淵,可以來到天外,那裡有些靈機不遜色於上界的界陸,可以作爲新土,收益更大,而且不會遇到原先如此大的阻礙。
二派的最終目的都是一樣的,只是實現方式不一樣而已,前者固守祖地,後者開闢新土。
收益大,風險小,從理性的角度思索,後者纔是正確的選擇,但是諸派欺壓一氣宗三個量劫之久。
死在他們手上的弟子,屍骨堆積如山,無數冤魂在上,希望爲他們報仇雪恨,就這麼屈辱地言和,從感性的角度,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
因爲此事,一氣宗一分爲二,雙方都認爲自己是正宗,爲了爭奪氣運神器,大打出手,真的是同門相殘,讓人痛心,昔日並肩作戰的戰友,竟然刀槍相向。
因爲這分裂一事,一氣宗當時險些自一流門派中跌落出去。
最後,還是乞求和平之人多一些,那些落敗的主戰之人離開北海,進入北地,繼續當年的游擊戰略,與諸派勢不兩立。
北地終究貧瘠,佔下這些土地,沒有多少收穫,還需要面對一羣瘋子無時無刻的騷擾,入不敷出,很多宗門堅持百多年,就紛紛從北地撤離。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原因而已,真正的原因,在於一氣宗的分裂,昔日一氣宗之所以引得諸派擔憂,不就是因爲一氣宗勢力過於龐大,還囂張跋扈,犯了衆怒了嗎?
如今一氣宗四分五裂,內部戰鬥不休,對諸派已經沒有了直接威脅,沒有了安全之危,還需要持續失血,沒有幾家有這個意願,繼續維持龐大的作戰開支。
種種緣由造就之下,故土派與天外派實力顛倒。
一氣宗起初分裂之時,主張開闢天外之土的派系雖然暫時佔據上風,但是天外兇險難測,禍福難料,投入無數,最後也未必有多少收穫。
而隨着主張收復故土的派系,真的收復故土,勢力大漲,多次衝擊,天外派一度甚至失去了對氣運神器的掌控。
但是故土派所做的一切都是存量的爭奪,少不得與其他宗派升起糾紛,長遠來看,必須尋找到可見的增量。
略過腥風血雨,在一次宗門奪權之後,天外派重新掌控大權,故土派進入北地,隨時準備奪權。
但是令故土派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他們再也沒有機會了。因爲氣運所在,天外派出了一個人物,喚作知非子,當時的他還不是掌門,而是經閣長老,也是地位崇高的存在。
知非子最偉大的功績,在於他完善了真經,使得修煉出太虛之氣的弟子,即便是在全無靈氣的天外,也能夠靈氣自生,不至於因爲靈氣耗盡而死,大大提高弟子的存活率。
不要小看這一點,天外兇險,即便是去程發現蘊含生氣的界域,歸程也未必能夠順利返回。
虛空異獸,時空亂流,無數種兇險,都是致命的危險,能夠進入天外探索的弟子,都是一流弟子,失去一個,對宗門而言,都是難以接受的後果。
而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就是很多弟子,其實並不是死在虛空異獸口下,也不是亡於時空亂流,就是沒有靈氣了而已,天外行走,一不小心就會超過原本探索的界限,沒有足夠的資源返回。
修士比一般人厲害,說是辟穀,但是若是沒有靈氣存在,你看他辟穀,血氣耗盡,魂靈暗淡,就是隕落的時候。
知非子推廣此法,吹響了一氣宗天外大探索的號角,被衆人推舉爲掌門。
一個又一個適合傳道的界域被發現,天外派的實力,經過一劫一劫的累計,幾乎又恢復了昔日最爲鼎盛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