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悟石公司的股份,那些股份都是……慕雲,我們能不能明天再談這個問題?我真的很累,想早點休息,行嗎?”竇一凡怔了一下,沒想到李慕雲會了解得這麼清楚。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李慕雲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要是她真的有心想要調查什麼的話,竇一凡知道他沒有什麼可以瞞住她的。
“一凡,我等了你一晚上,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點時間嗎?我只想聽一個解釋,讓我信服的解釋。”李慕雲咬了咬牙,站在原地堅持着。
“你想聽什麼?”竇一凡低垂着眼瞼,目光落在李慕雲小有規模的肚皮上,無聲地嘆了口氣,走回她的身邊,低聲問了一句。
“只要跟你有關的,我都想聽。”李慕雲心裡一鬆,仰着臉充滿期待地回答。
“慕雲,有些事情你可能永遠都不願意知道真相。不過,既然你想聽,我就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竇一凡抹了一把臉,扶着李慕雲在沙發上坐下來,一臉嚴肅地說出了開場白。
“算了,我不問了。回房睡覺吧!”李慕雲上下打量着竇一凡,最後深深地吸了口氣,扶着笨重的腰身站起來,步履沉重地往房門口走去。
“慕雲,我跟她早已經沒有關係了,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竇一凡有些不放心地追上李慕雲的腳步,想要解釋卻發現越解釋越顯得他想要掩飾。
果不其然,竇一凡的話音剛落,李慕雲的腳步就立刻停了下來。她速地閃過一抹受傷,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她回過頭看着竇一凡,一字一頓地說出她一貫的主張。
“就算有,也是以前的事情,對吧?一凡,我不管那個姓凌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我只希望我們能夠好好地過我們的小日子,就算窮一點,就算……”
“我知道,我不會委屈你和孩子的。慕雲,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和孩子過得比別人差的。”竇一凡立刻打斷了李慕雲的話,很認真地再次做出承諾。
李慕雲深深地看了竇一凡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隆起的下腹,轉身往主人房走了過去。
竇一凡怔怔地站在原地,有些懊惱地低垂着眼瞼,不知道該怎麼對李慕雲說起那些錯綜複雜的事情。
窗外夜色正濃,黎明前的黑暗正快速地吞噬着天地。無聲長嘆,竇一凡轉身往陽臺走去。
夜色中,一個男人,一根菸,嫋嫋婷婷,若有若無。
臥室裡,李慕雲靜靜地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竇一凡的背影有些佝僂。
弓着背,抽着煙的竇一凡沒有察覺到身後注視的目光,他一門心思都花在如何謀生之上。
林夕陽的動作很迅速,第二天沒到中午就給竇一凡撥打電話過來,要了一個銀行賬號過去。竇一凡起身洗漱,很快就聽到手機再次響動。林夕陽彙報說林浩然那邊的錢已經拿到手,剛剛存進了竇一凡的銀行賬戶裡。沒等竇一凡開口,林夕陽很快就補充說明了一點,說跟林浩然拿的是現金,應該沒有什麼手尾之類的話,還有就是銀月縣城那邊的地皮有一部分是沒有賣出去的,也按照現價折算成現金存進竇一凡的賬號了。
竇一凡感謝了林夕陽一句,很快就掛斷了電話。走出客廳,發現李慕雲正坐在沙發那邊吃着水果。
“慕雲,這麼早就起來了?”竇一凡知道他這句話純屬沒話找話說,可是生活不都是沒話找話說的日子組成的嘛。
“嗯!”正在剝提子皮的李慕雲不鹹不淡地回答了一句,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慕雨呢?出去買菜了?”竇一凡有些心虛,再次找話搭訕。
“嗯!”李慕雲再次哼了一聲,繼續吃她的紅葡萄,似乎還吃的津津有味的。
“嘿,別這樣,好不好?”竇一凡走到李慕雲身邊,碰了碰她的手肘,輕聲哄道。
“別哪樣?我怎麼樣了?”李慕雲瞪了竇一凡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嗆了他一句。
“慕雲,我不是說了嗎?你知道什麼,我就告訴你什麼。這句話現在還有效。”竇一凡拿過李慕雲手中的葡萄,細心地剝好皮之後才放到她的嘴邊。
“噢?是嗎?有效期多久?”李慕雲理所當然地享受着竇一凡的服侍,還沒忘記對他翻了翻白眼。
“慕雲,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竇一凡手裡捏着一顆紅葡萄,看着李慕雲的目光不閃不躲,似乎是已經下定決心要跟她坦誠面對了。
李慕雲淡淡地看着竇一凡,似乎有些期待他的自我坦白,可是下意識裡又似乎有些想要逃避這個事實。
“這個故事要追溯到六七年前轟動整個億豐省的淩氏融資案……當年的淩氏融資案把當時盛極一時的淩氏毀了,同時被毀掉的還有凌家。凌雲璧的父親和哥哥被關了起來,她的母親遭受這樣的打擊,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很快就病死了。她走投無路……後來嫁給了蕭冬至當第二任夫人。我是在去年夏天在黃金湘海灘偶然救起凌雲璧和她的繼女,也就是那個過來我們老房子那邊住了一晚上的那個蕭曉敏,還記得嗎?”竇一凡的聲音很平淡,卻充溢着濃濃的悲涼。
“她沒有必要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她讀那麼多年書都讀屁p屁p眼裡去了。天無絕人之路,天大的事也有解決方法。況且她手裡還有不少淩氏的舊部,說不定還有一部分人願意幫她的。當然,日子會比她選擇嫁人難過一些的。”李慕雲朝竇一凡點了點頭,忍不住插上了話。對於刁蠻任性甚至要驅趕她這一任正式女友的蕭曉敏,李慕雲怎麼可能會忘得了。只不過李慕雲對於凌雲璧的做法並不認同,說話間還不自覺地流露着鄙視。對於敢愛敢恨的李慕雲來說,凌雲璧的做法不亞於屈服於敵人的淫威。用自己的身體向敵人投降的事情在李慕雲的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