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已經開始,葉峰一等將近兩百人跟方家的一百多人戰在了一起。
有槍聲,也有刀兵相接的聲音。
月光與燈光的照耀中,人影搖曳,塵霧奔騰,火花四濺。
從人數上。雙方都差不多,可是王牧這邊的人明顯更加英勇,因爲他們背後站着一位不敗的神話。
所有認識王牧的人都會本能地對其產生一種信仰,有他在,他們就什麼都不怕。
尤其是葉峰以及一衆死神傭兵團的人,更是出手極爲狠辣,雖時不時也會被利劍劃破皮膚,卻也最多換來一聲更加兇悍的怒吼,然後繼續揮刀砍殺。
戰鬥,不光是實力的拼殺,更是信念的拼殺,誰先害怕,誰就先倒下。
而王牧這邊的人展現出來勇猛。遠遠超出了他們那點微薄的修爲,似乎這一羣人,天生就是爲了戰鬥。
有些人,生來就是爲了戰鬥!
王牧記得自己曾說過一句話……或許,生來就是爲了這一戰的宿命!
不戰,難道妥協苟活不成?
段一瑞、段一雪、嚴寬三個從未參加過戰鬥的人都打的很兇猛。起初他們也有遲疑,招式也會因爲心虛而變的慌亂,心中也有不忍。
可漸漸的,他們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適應着血腥的殺戮,招式變的嫺熟,表情變的凶煞,慌亂的心也變的冷靜。
他們需要一場血與火的洗禮,需要一場真正的戰鬥來成長。
而這些人的成長速度,遠遠超出了對手的預想,方家這些身經百戰的手下都被震懾。段一雪和段一瑞還有嚴寬幾個新手,似乎擁有着戰鬥和屠戮的天賦,短短几分鐘之內,他們就能正視刺到眼前的長劍。就能在皮膚被劃開時無視疼痛,反手將對手誅殺,就能以最冷靜的姿態,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無疑,這羣人修爲不高。但足夠可怕。
遠處,王俊輝透過車窗玻璃看着,看着那一個個倒下的人,看着那一次次揮舞的刀劍,看着那迸射的鮮血。
莫名的,他閃爍的目光裡,似有一團烈火正在冉冉升起。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只知道這一刻是興奮的,好像衝上去與那些人一起體驗這酣暢淋漓的戰鬥。
“這位朋友,你的腎上腺素正在過度分泌!你的體溫在升高!你體內的總能量正在急劇攀升!”智能系統都要高潮了,無比激動地提醒着王俊輝。
燃燒吧,熱血!跟着戰鬥的節奏!
“哈哈……爽!媽的,再來啊!哈哈……”嚴寬在爆笑,左手直接抓住一柄刺來的劍鋒,不顧手中鮮血淋漓,右手的短刀送入了對方的胸膛。
然後,他又猙獰着浮起黑氣的臉,衝向了下一個人。
他眉心有着隱隱的黑色卐字符浮現,渾身肌肉隆起,皮膚泛起黑紅的顏色,黑紅中有着模糊的龜裂紋路,如真正的石頭堆砌一般。
相同的,葉峰和段一瑞以及無爲都是這樣,只不過四個人有着四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嚴寬打的興奮,葉峰則冷血無情,段一瑞則是一臉的激動,似忽然找到了世上最好玩的遊戲,而無爲,是一臉淡漠。
段一雪的成長是最快的,她越是殺戮,身上的黑氣就越是濃重,一雙本來清麗的美眸也漸漸多了一種攝人心魄的戾氣,如沒有思維只有殺戮本能的魔頭。
羣魔亂舞的場景!
對手開始害怕,開始慌亂,開始露出更多的破綻,然後以更快的速度成片倒下。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對手,他們竟然酷愛這戰鬥,酷愛流血與生死一線的危險!
不到十分鐘時間,戰鬥便徹底結束。
方家的人全部倒下,而王牧這邊將近兩百人,雖然大半受傷,但卻都屹立不倒。
他們重新回到王牧的身後,煞氣形成厚重的烏雲籠罩在頭頂,月華下,鮮血在他們鋼鐵的皮膚上流淌,他們好像不懂得疼痛,只用那燃燒的眼神望着前方一直靜立不動的王牧。
那是他們的信仰,他們無盡勇氣的源泉。
而王牧在看着那臺階之上的老人,正是方桓,也是此刻對面唯一還站立的人,他也一直沒有出手,一直在跟王牧對視着。
將近兩百人涌動的戾氣形成了風聲,只有王牧的周圍維持着一貫的平靜與祥和。
方桓卻失去了淡定,老臉陰沉,死死地盯着王牧那張臉,眼神正在變的癲狂。
沒有了面具,方桓很輕易地認出了王牧,殺死他兒子的兇手。
他一身白色長袍開始抖動,亮白的靈力泛起,在燈光下激盪,是殺氣的作用。
“勸你放下你心中的殺念,不要重蹈你兒子的覆轍。”王牧含笑說道,晴朗的嗓音與身後衆人的戾氣截然相反。
他雖殺戮,但心中從未有仇恨,一如從前一樣空靈。
“說得輕巧!你殺我兒子,還讓我放下屠刀,你臉皮可真厚!”方桓咆哮。
王牧聳了聳肩幫,攤開雙手道:“那沒辦法了,你兒子是因爲心中殺念而死,你若執意效仿,我只好出手終止這殺戮。”
“哈哈……終止這殺戮?”方桓狂笑,“好大的口氣!你有這個本事嗎?”
“轟隆!”話畢,他白袍盪漾,身上白光爆開,分神期後期修爲盡顯!
洶涌的氣勢形成了狂風,與王牧身後兩百人的氣勢相抗,對攻的氣勢令的虛空扭曲,模糊了視線,月華都跟着顫抖。
癲狂的目光掃過王牧身後衆人,最後落在王牧臉上,方桓又一字一頓地道:“王牧,你是男人,既然這麼狂,就跟我單打獨鬥!敢不敢?”
葉峰一衆往前跨出一步,洶涌的氣勢激盪,準備直接上去了結了這個老東西。
王牧擡手,攔住了衆人,笑望着方桓道:“給你這個機會。”
他笑容依舊飄渺,嗓音依舊爽朗。
將近兩百人再度肅然起敬,這就是他們的信仰,縱然天塌地陷,日月沉淪,那溫和的笑容從不會改變,似這天地間再無什麼能打破他心中的平靜。
“好!有種!”方桓怒吼,“輸者死,贏着爲所欲爲!”
“贊成。”王牧含笑點頭。
“那就隨我來吧!”再度咬牙厲喝一聲,方桓忽然調頭,身形騰空而起,朝着酒店後方飛了過去。
“呵。”王牧失笑,“想玩兒花招就明說,弄這麼長的鋪墊有意思嗎?”
話畢,他腳下踏地,身形也是飛衝而出,跟着方桓飛了過去。
“走過去看看,看那老東西想幹嗎,不行就乾死他!”嚴寬揮舞着手中狗腿刀大叫。
接着,無爲和阿花直接飛天而去,其餘人則以跑動的方式,潮水般從兩邊涌到了酒店後面,浩浩蕩蕩的腳步聲,淹沒了遠處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
“安娜,開門,我也要過去看看,太他媽牛逼了!”王俊輝嚥了口唾沫,激動地說道。
“好的!我的主人厲害吧!嘿嘿,我第一眼見他就知道他非同凡響。”智能系統發出略帶稚嫩的笑聲,旋即車門自動打開。
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在後座昏迷的龍曉媛,王俊輝起身下了車。
“若這女的醒來,你就過去找我們。”敲了敲車窗,王俊輝有些不放心地道。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安娜不屑地回答。
王俊輝這才深吸一口氣,眼底又燃起那對戰鬥的渴望,嘎嘎地笑着跑了出去。
酒店後面是一片足有幾十畝的草坪,月光下看着無邊無際,青草在風中搖曳,本來肅殺的空氣裡有着淡淡的清香。
只不過此刻,這草坪正中已經被一個龐大的金字塔光體佔據,亮白的金字塔,高數丈,地面的三角形邊長也有數丈,站在下方看,如頂天立地一般。
更重要的是,這亮白的金字塔正在徐徐地轉動着,乍亮的白光照亮了半邊天空,而隨着它的轉動,所有人都感覺頭皮有些發麻,好像空氣被電離了一樣,又像是這看不見的磁場被這轉動的金字塔做了微妙的改變。
當衆人全部趕到後,陣法已經啓動,王牧和方桓就在陣法之中。
“陷靈陣?!”阿花和無爲同時驚叫,一顆心不由得懸了起來。
這就是陷靈陣,方桓唯一精通的陣法,乃是皇甫家曾經派過來的手下教的,不過,他不惜血本,花了上億資金弄到了足夠多的靈石,如此這陷靈陣便也變的足夠強大,起碼在他看來,是凡域少見的規模,對付王牧綽綽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