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妍完全呆在了原地,我想此刻的她,應該會想抓住一切機會趕緊遁走吧?
楊穎開心地說:“好哎,我還從沒和曲總坐在一起喝過酒呢。”
莫來福笑着說:“那乾脆上兩瓶茅臺吧,這麼多人,一瓶不太夠啊。”
王若妍此時已經有些目光呆滯了,楊穎拿着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笑着說:“若妍,這一回可不單單是請楊經理,還要請曲總噢。看來,晚上你要大出血啊,做好準備噢。”
此時的王若妍全然沒有了白天的氣場,她哭喪着臉說:“楊穎,你把我手機還給我吧。既然曲總來了,我打電話讓徐勇也過來好了。”
莫來福卻率先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說:“我來打給他吧,我有那小子的電話。”
於是,莫來福又打電話把徐勇叫了過來。不一會兒,楊天華的電話就響了,楊天華接完電話對我們說:“曲總到了,我們下去迎接吧。”
於是,我們紛紛站了起來往樓下走去。陳珂替我理了理有些雜亂的頭髮,攙着我的手小聲地對我說:“他心裡還是有你的。”
我微微一笑,此時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了。可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我必須收斂着我的情緒,不能有絲毫的表露。
當我們到達大廳門口時,曲歌穿着一身灰色商務西裝挎着棕色手提包一臉黑沉地朝着我們走了過來。我們站在原地向他問好,他下意識裡第一個走到我的身邊,對我說:“怎麼樣了?”
“楊哥他們幫忙調和了,事情已經解決了,不過,方副總說要撤掉我內訓師的職位。”我三言兩語把目前我的處境說了一遍。
他聽完,冷冷地看了王若妍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轉身對楊天華說:“我們上樓上包廂裡再談吧。”
楊天華點了點頭,又招呼大家一起上了樓。剛坐定,曲歌便沉着臉問王若妍:“王若妍,你把今天的情況說一遍給我聽聽。”
當着曲歌和楊天華的面,王若妍倒是不敢像之前那樣胡編亂造了,她完全換了另一種口吻,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曲歌聽完之後,喝了一口水,又把目光投向我,問我道:“勝男,你站你的角度把今天的事情複述一遍。”
我依然說了當時的情況,當我提到顧永源時,曲歌目光敏銳地看了我一眼,彷彿一下就洞察了我的心事一般。
等我把話說完,曲歌嚴厲地質問王若妍:“你,爲什麼要在課堂上對劉勝男發起挑釁?”
“我……我沒有,是……是劉勝男太不專業了,哪有人上課看帥哥走神的?”王若妍低着頭做一臉的委屈妝。
曲歌又嚴厲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再一次把目光投向王若妍:“依我看,這件事情沒你所說的那麼簡單吧?王若妍,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曾經在得知公司將要設置內訓師一職的時候曾經毛遂自薦過。看來,你如今是對劉勝男嚴重不滿想自己取而代之……還是,有更深層的原因?”
曲歌問話一向凌厲,他不會在細枝末節上做過多的糾纏,三言兩語直奔主題。不管效果怎麼樣,最起碼能夠先把對方震懾得失魂落魄。
王若妍望了一眼門邊,我想此時此刻,她一定在無比期待着徐勇的到來。莫來福見狀,陰陰地插了句嘴:“對了,忘了告訴你了,徐勇說他有其他事呢,讓你陪着我們就好,他就不過來了。”
那一刻,王若妍的眼神一下就暗了下去。她弱弱地“哦”了一聲,怯怯地對曲歌說:“我沒……沒有,我覺得我資歷還……還淺薄。至於您所說的深層原因,我不……不懂您是什麼意思。”
“王若妍,你其實很聰明,可惜你的聰明總不用在正道上。你一直對劉勝男憤憤不平,認爲你和她同樣優秀,但爲什麼她每一次都比你幸運。作爲上級,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你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裡,包括好的方面和不好的方面。我希望你自己好好想想,先學會做人,後學會做事。今天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家心裡都明白的很,你就不要裝無辜了。”楊天華緩緩地說道。
“楊經理,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就是想說,劉勝男夠不夠格當內訓師,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我不知道你和曲總爲什麼總是這麼袒護她,也不知道她和你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我知道今天我說什麼你們都不會相信我,也罷,你們想整我就整我吧,我無所謂。”王若妍見大家口徑一致地針對她,也知道沒有任何人此時會爲她出面,所以索性把話題挑開了說。
“王若妍,你這話就錯了。楊經理和曲總一向對自己的下屬都寬愛有加,勝男做錯了事,也沒少受到他們的責罰。你不能因爲今天他們說你,他們就偏袒劉勝男;也不能因爲今天你請了我們吃飯,就認爲我們整你。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句話,但是我們都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你現在這樣嘴硬,對你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陳珂不再保持沉默,索性也放寬心插了幾句話。
“你們這是在審問犯人嗎?我雖然身在這個公司,但是現在是法制社會,大家也沒必要處處針對我吧?我怎麼了?劉勝男錯了說還不能說她兩句嗎?曲總我雖然是你的員工,但是員工也有員工的尊嚴,您不能因爲您的偏愛就厚此薄彼吧?何況今天也不是因爲我,是她和徐可欣起了衝突才導致那樣的局面。這件事和我沒什麼關係吧?”王若妍又拿出了她屢試不爽的“強盜理論”,知道自己逃不過大家的討伐,便索性放開膽應戰。
“今天要不是你的慫恿,徐可欣就根本不可能發生這樣的意外,課堂也不會變得這麼混亂。依我看,若妍妹子你就乖乖對勝男和兩位領導認個錯吧,和領導擡槓得不到什麼好處,真的。”莫來福見大家都針對王若妍,又開始做起了“和事老”,當然,他是不可能讓我吃虧的。
王若妍還想再辯駁什麼,大家卻已經岔開話題開始聊其他的了,她類似這樣坐冷板凳的經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有時候我真不知道她是用怎麼樣的心情承受過來的。
結賬的時候她藉口上wc,卻沒有想到楊穎早早拿到了她的信用卡,在前臺瀟灑地一刷之後,華麗麗的三千大洋就這麼打了水漂。對付小人,有時候只能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想付錢的那一刻,她應該能感受到和我白天一樣的心碎吧?
當晚,曲歌帶着我又一次去了我們曾經爬過的那一座山。公園的大門已經關了,曲歌說後山還有一條羊腸小道可以走上去,但是天黑沒有路燈,只能用手電照射,而且,還有可能有蛇。
曲歌問我:“你敢不敢去?”
我看着他挑釁的眼神,鎮定無比地對他說:“跟着你,無論走多黑多長的夜路、無論遇到多兇猛多難纏的野獸,都不會害怕。”
他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腦袋,笑着說:“不枉費我爲了回來,和許總大吵一架。”
我心中一驚,下意識地驚呼道:“什麼?”
他捏了捏我的臉說:“我的事,我心裡有數。但你的事,我心裡沒數。所以,我必須回來。”
那一刻,我怔怔地望着他,彷彿在遙望一顆璀璨的星辰,又彷彿在觸摸一個滾燙的靈魂。人都說世間最美的情話不是“我愛你”,而是“你需要我就在”。此刻,我算是真真切切地明白了。
我不顧一切地投入了他的懷裡,他沒有料到我如此熱情,身體僵硬了一下之後便緊緊抱住了我。
“傻瓜,是天氣太冷了嗎?”他柔聲問道。
“不,是心太燙了,想把你也灼傷。”我把頭埋在他的懷裡低沉地說道。
“我們,不矯情。爬山吧,每一次我遇到挫折的時候,我都會穿行這一段黑暗的路,在漆黑的夜裡感受着這孤獨與清冷,偶爾還伴隨幾句野獸的低吼或夜鶯的哀鳴,可是隻要心中有夢,一切就都不是難題。”他放開了我,突然蹲下來,默默地替我係好我的鞋帶。
連我自己都覺得訝異,我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的鞋帶居然鬆了。而他,又怎麼總是在如此細微的事情上給我這樣極致的溫柔?
我把我此刻心中澎湃了許久的情誼都通過眼神傳遞給了他,他與我對視了一下,然後大聲地喊了一句:“走吧!我們開始前進!”
他迅速隱沒在黑暗裡,我沒來由地一陣驚慌,連忙朝前奔去,卻不曾想,我再也看不到他的手電光,周圍寂寂一片,他就在那麼一瞬間突然就消失了,我一陣驚慌失措,不由得大聲喊起了他的名字,可是這一片連回聲都沒有的死寂,伴隨着瑟瑟寒風,給了我無窮無盡的恐懼。
恪純不想做一個勵志姐,恪純只想做一個溫暖的人。
願看文的親們也一樣。
晚安,親們,今天的更新到這裡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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