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我說。
“我喝醉了,你敢做我的車?”他問我。
“敢,註定要死怎麼都逃不過。”我說。
他頓時樂了,笑起來特別地好看,白色的t恤上面印着一個大大的柯南,今天看來是走可愛路線。
“你比孫默默有種,她從來不敢坐我副駕駛。”顧永源說。
“惜命的人都這樣。別總把我和她混爲一談。”我說。
也真是奇了怪了,生命中出現的兩個男人,竟都與那一個女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看來,註定的劫,怎麼都是逃不過的。
“拉倒吧。她比你好。”他扔給我一句。
我聽他這麼說,索性直接拉開車門。他嚇得連忙急剎車,大聲吼道:“劉勝男你這是不要命的節奏嗎?”
他是真的嚇到了,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滿頭大汗。
“你如果一直要拿她和我做對比的話,那你就去和她吃飯,和你喝酒,讓她陪你飆車。我沒空,恕不奉陪。”我生氣了。
孫默默這個話題,竟從此陰魂不散了嗎?
他連忙求饒:“姐。姐,我錯了,我錯了,行嗎?給我乖乖坐好,我帶你去酒吧。”
“去酒吧?我明天還要上班的。”我說。
“上什麼上,跟着我走就是了。”他說完,開着車帶着我來到了一家頗具麗江風格的酒吧。人不多,音樂很安靜,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喧鬧。
我們走了進去,找了個最隱蔽的位置往那裡一坐,就開始喝了起來。
兩瓶啤酒下肚,他的臉開始紅了起來。正想和我說什麼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起來。
我連忙接起:“喂?”
“你沒在家?你在哪裡?”曲歌大概聽到我周圍的環境不像家裡那麼安靜。
“顧永源找我喝酒呢,在酒吧。”我說。
“什麼?你去酒吧了?你去那種地方做什麼?”曲歌明顯急了起來。
“沒事,一會兒就回去了。”我說。
“你們在哪裡?我現在過來。”他開始慌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裡,顧永源開車帶我來的。”我說。像我這種天生的路癡,是從來都不愛記路的。
聽到這裡,顧永源大聲嚷道:“幹什麼呢?趕緊掛電話,專心喝酒,來,接着喝!”
曲歌一聽急了,直接在那邊吼開了:“劉勝男,明天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你現在喝什麼酒,你耽誤了明天的工作怎麼辦。”
我心裡何嘗不知道明天要工作,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面對顧永源我始終有種長姐一般的情懷,越瞭解他越不忍心拒絕他。
我連忙說:“我沒喝多少,就是他說心情不好,不讓我走呢。你放心,我不會耽誤明天的工作的。”
這時候,顧永源一把奪去了我的電話,然後說:“喂,你幹嘛?人又沒嫁給你,你管那麼多!我找她喝酒不行?有種你娶了她,不然我偏找她。有種,你來找我算賬!”
說完,顧永源把我的電話一掐,然後直接關了機,遞給我,笑眯眯地說:“喂,他開始在意你啦?哈哈……你這種傻姑娘也有人喜歡……哈哈……”
“那麼好笑嗎?顧永源?”我沒好氣地看着他。我想把電話搶過來,他卻直接把我的電話揣進了兜裡。我一時憋悶,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咕嚕咕嚕地喝了大半。
“不好笑……呵呵……孫默默晚上找我喝酒呢,說你們……你們給她氣受了……讓我,讓我來勾引你,把你從曲歌身邊搶走,然後甩掉……”顧永源藉着酒勁把話抖了出來。
我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麼?這是你晚上找我喝酒的目的?”
他連忙拉着我坐下,他說:“fuck!我是那樣的男人嗎?我……我跟她說,我……劉勝男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做這種事。我……我不會做她的槍子了。她,她孫默默,她他媽把我當什麼了?劉勝男,我……我他媽在她眼裡算是什麼?”
他的話讓我有些感動。他不是一個五穀不分、黑白不明的人,雖然他天性頑劣放蕩不羈,但是他身上有種和我一樣的特質,那就是真性情。
wωω⊙Tтkд n⊙℃o “顧永源,你知道爲什麼女人喜歡曲歌這樣的男人,卻不喜歡你嗎?”我問。
他茫然地搖了搖頭,也不喝酒了,背挺得直了一些。
“因爲你已經長大,卻還用18歲的目光在看待這個世界。燈紅酒綠、玩音樂、陶醉自己的夢想、沒有長進、看不到希望、整日遊來蕩去,有大好的資源卻不知道珍惜,有大好的人脈不知道利用,有大好的年華不去把握,你非要墮落。明明有成爲強者的潛質,卻一定要做這個社會的蛀蟲。明明心中有夢,卻止步於此不願意繼續往前。你今年多少歲了?26歲了吧?”我接着酒意,用言語抨擊着他的內心。
他怔怔地看着我,然後很不屑地“切”了一聲,說:“我纔不在乎那些,在乎那些有什麼用?”
“這是這個社會的規則!你他媽不在乎就行嗎?”我大聲吼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最近心裡總是像憋着一股火,想要發泄出去。
我其實有點憎恨顧永源這樣的人,他根本不知道底層求活於世的艱難,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輕而易舉地擁有別人奮鬥幾十年甚至一生的東西,他的不求上進狠狠地扇了諸如我這類人一個響亮的耳光,讓活得如此艱難的我們倍感無力。
他詫異地看着我,目光茫然又頹廢,像是一個被困於塔中多日的少年,哪怕周圍都堆砌着黃金寶石,他亦不覺得那是種財富,只覺得困頓。
“規則?我管他什麼規則!我活得比你痛快多了!你有我自由嗎?你有我錢多嗎?你有我擁有的一切嗎?劉勝男,你什麼都沒有,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他也急了起來,眼睛發紅地看着我。
我冷笑了一聲,我說:“對,我沒有資格,我什麼都沒有,我就是這個社會的螻蟻。但是,我活得坦然,我賺的每一分錢都是靠自己賺來的,我用我的勞動贏得了他人的喜愛和尊重!可你呢?你除了錢,你還剩下什麼?你還有什麼?你的錢是你賺來的嗎?你既然甘心享受別人的勞動果實,又何必埋怨這個世界對你不公平?你拿什麼跟曲歌比?你比得過嗎?他都是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你呢?你靠過自己一次嗎?”
他狠狠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面紅脖子粗地看着我,揚起手想打我,我面無懼色地直視着他,我說:“顧永源,你如果覺得我說錯了,你打我!我就站在這裡,你打!”
他目光裡的銳利就這樣漸漸黯淡了下,因爲我過激的話語激起的怒火滿滿地從他的眼神裡隱匿,他整個人軟了下去,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愣愣地看着我,大概無力反駁也無力應對。
我拿起了桌上的酒杯,我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希望征服孫默默,你就好好努力,有尊嚴地活着。如果你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你就做你自己。但是我相信,別人看你的目光,你一定也不好受。”
我依稀記得那時候他剛出現在公司的時候,許維鈞和方怡蓮對他說話的那種語氣,就像對待一個愛惹是生非的孩子。我想,作爲一個成年人,經常被人這麼對待也不會好受吧?
“你說得對。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墮落嗎?因爲無論我做什麼我怎麼做,都得不到任何人的認可。沒有人支持我,沒有人把我當回事。在所有人的眼裡,我不過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我知道我外公實在是沒辦法,才願意培養我,他對我根本就沒有愛。外婆說,外公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人。”他聲音低低地說,臉上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
“那你就用愛去感化他,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把你養在身邊,他終歸是這個世界上你唯一的親人。他歲數也大了,他也需要親人的愛。你與其冰冷地與他對抗,爲什麼不試着用耐心和他相處呢?”我說。
他極力搖了搖頭,他說:“不,沒有用的。外公眼裡只有錢,錢纔是他最好的夥伴。他對我特別的嚴厲,我特別怕他。你都不知道,我小時候他是怎麼打我的……”
不幸的童年讓顧永源的心靈蒙受了重重的創傷,導致了他一味地朝着偏激的方向去走。也許,從他的外婆去世之後,他就沒有感受過愛的溫暖。至於父母的愛,則更是一種奢望。而他的外公,把他接到身邊卻沒有給他長輩該有的愛,反而是一味的苛責和打罵。他一路成長,愛都是一種殘缺的狀態。他比誰都渴望得到愛,所以當他遇見孫默默,這個這麼多年以來第一個走進他內心世界的女人時,他會不由自主地愛上她並且依賴她……
可是,孫默默懂這一份沉甸甸的情感依賴嗎?我想,她未必懂得吧。
孫默默是什麼樣的女人,智商高,情商高,家境好,從小養尊處優,在最需要愛的年紀有曲歌曾經溫暖過她的青春,給了她最好的愛情;在需要物質的時候遇到了那個外國人,讓她可以步步高昇直接依靠婚姻走上人生巔峰……她無疑是聰明的,可是她懂情麼?
她如果懂情,我想,她應該不會把兩個曾視她如命的男人都傷得如此之深吧?第二部偏感情戲和內心戲,以及一些人的心理分析。
其實性格決定命運是有道理的。
不少親們說能從恪純的文裡反思自己的生活,獲得許多感悟。
這點讓恪純很欣慰。
恪純不是特別智慧的女人,也寫不出太好的故事,僅是把自己看人看事的態度糅合在了書中,希望大家能夠從中獲取一些養料,就不辜負恪純去寫這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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