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挺長一段時間顧永源都沒有再來找過我。我不知道他和孫默默現在究竟怎樣了,我也沒有過問。因爲我不知道他在對我說那些話之後,我該怎麼樣去迴應他。
不過我相信,他自己會處理好一切的。
都說沒有緣分的人,有可能一個轉身,就再也遇不到了。
單身的日子裡,除了奮鬥,我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聽歌。一開始聽王菲的,後來聽陳奕迅的,發現歌詞都特別地好,於是找到了作詞人,發現大多都是林夕寫的。從此,我對林夕的歌詞喜愛程度一發不可收拾。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掌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懂事之前情動以後長不過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幾句歌詞,輕易便把我的眼淚都撩撥了出來。
2010年,c城大大小小的車展開始以各種各樣的明目興盛起來,大家的消費水平都在不斷提高,所以對車的需求也越來越旺盛。
在這樣的大環境背景下,宋鬆要求我們市場部也要着手策劃組織車站的事宜。爲了這件事,我們三個人整天在都外面跑來跑去疏通關係,先和大型媒體及商戶確定合作,然後再去爭取與4s店的合作事宜。
當我去一家大型超市找他們的負責人、想在超市外面的空地上組織一次車展的時候,竟意外遇到了一個我怎麼都料想不到的人——曲歌的未婚妻黃明明。
當我敲門而去的時候,她擡頭看到我,也是同樣的驚訝。
“您……您好,您是這家超市的負責人?”我遲疑了一下,然後問道。
她先是愣了一下,繼而笑着對我說:“對,我是。原來是你找我,快請坐。”
她對我的客氣程度讓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我從未見過現任對前任如此的大度。不過,她似乎是一個特別例外的人。
她的頭髮剪得乾脆利落,整個人給人一種清瘦高挑的感覺,胸部平平,皮膚很白皙,渾身散發着一種幹練的氣息。
我的心情十分複雜,她卻表現得十分輕鬆。
她給我倒了杯水,然後笑着問我:“怎麼不說話?找我應該時有事吧?”
“嗯,對,我們公司想跟你們借用一下你們超市外面的場地做一次車展,最好是能取得合作。”她顯得如此鎮定,倒是讓我心裡起了無限波瀾,險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微微一笑,又問我:“方案有嗎?讓我看看?”
我點點頭,連忙拿出來一份方案遞給了她。她接到手上,細細地看了起來,然後說:“行,我跟我們上頭商量一下,過幾天給你答覆,好嗎?”
“好的。”我更加疑惑了。她對曲歌一點感情都沒有嗎?沒有感情又爲何會和他訂婚?我心裡涌起無限的疑惑。
她見我的眼神裡滿是詢問,便笑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問我?”
“你一點都不介意我和曲歌的從前嗎?”我不由得脫口而出。
她會心一笑,她說:“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
我更加疑惑了,她又說:“訂婚前,他告訴了我你們之間的一切故事,我也有我自己的故事。其實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爲雙方父母考慮纔在一起而已。他心裡是有你的,我心裡也有別人。所以……勝男,你別怨他。我們所處的環境決定了我們不能自主選擇婚姻,尤其是我……總之,你以後會明白他的苦衷的。”
我沒有想到她居然會跟我說這些,而且如此坦誠,讓我大吃一驚。
“你的意思,難道是說你們只有訂婚之名嗎?”我詫異地問道。
她點了點頭,她說:“曲歌的父親已經病危了,醫生說時間不多了。勝男,他現在其實挺需要你的。我理解你們的感情,如果你願意再和他走在一起,我願意爲你們創造條件。我不愛他,我愛的不是一般人。”
我已經完全愣在了原地,她卻十分輕鬆地衝我眨了眨眼睛,彷彿我們已然很熟一樣。看得出來,她對我很有好感,大概是曲歌把我們之間的事情都告訴她了,所以她才如此親和的緣故。
可是,這一切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就算她對曲歌全然沒有感情,她喜歡的那個人又怎麼會允許她和另外一個男人訂婚。而且,就算她對曲歌沒有感情,難道對他和其他女人的事情可以一點都不在意麼?
她坐回到了她的辦公桌上,見我依然在凌亂之中,她說:“遇到你很意外,其實一直想找你聊聊的。關於你和曲歌,我覺得挺惋惜的。”
“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嗎?”我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問道。
“我們雖然訂婚了,但是私下裡我和他只是多年的好友。而且,他不是我的菜。我說了,我喜歡的不是一般人。”她笑着說道。
我不甚明白,但是我本能地覺得,她如此坦誠,的確不像是有任何僞裝。
“我還是不明白。”我說。
“以後你會明白的,勝男。曲歌父親現在病情如此嚴重,曲歌心裡應該特別需要你的安慰。”她看着我,真誠地說道。
“我還是無法接受,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就算你和他沒有感情,你們還是要結婚的,我和他依舊沒有可能,事實不就是如此麼?”我完全不解,不明白她的真實意圖。
她不由得嘆了口氣,她說:“如果你想弄明白,你就再給曲歌一個機會吧,真的。這個男人爲了你,不容易。”
她這樣說,讓我心裡深深震撼了一下。我不明白她所說的“不容易”是指什麼,但是她作爲他的未婚妻,卻對我說這些話。可見有太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離開她辦公室的時候,我的內心無比慌亂。得知他父親病危,我很想立刻打電話關心他。可是這霧裡看花的一切,卻又讓我無所適從。
難道,一切竟都是他不願意爲感情妥協、卻又不想忤逆父母意願的一種手段嗎?如果是這樣,那我又該如何看待?
思考了許久,我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雖然許久沒有聯繫,號碼也早在某個思念難耐的夜晚狠心刪除了,但是那一串數字早就記在心裡,輕易又如何能夠忘記?
電話接通的瞬間,我心虛地掛掉了電話。我覺得這樣打給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很快給我回復了過來,我鼓起勇氣接了起來,我說:“喂,是我。”
“我知道你會打過來的,明明都跟我說了。”他在電話那頭的聲音聽着特別欣喜。
“她把我心弄得很亂,這一切都怎麼回事?”見他也如此坦白,我更凌亂了。
“你還不明白麼?勝男,我告訴過你,我的心不會變。現在連她都對你說這些話,你還不能理解我嗎?”他急迫地問道,很迫切想知道我現在心裡的感受。
“就算你們彼此不相愛又怎樣,她終於會成爲你法律上的妻子。我,不是一樣不被承認麼?”我說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傻瓜,我和她不會結婚的。相信我。”他在電話那頭很肯定地說道。
“聽她說你父親現在情況很不好,你一定很難過吧?”我岔開了話題。
“嗯,我想見你一面,可以嗎?好久沒見你了。”曲歌突然開口央求道,聲音聽起來讓我的心不由得一揪。
“好,在哪裡見面?”我其實也忍不住想見他了,其實從黃明明跟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的思念早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我們很快相約來到了從前我們常常去的咖啡廳,再一次見到他,他明顯瘦了許多,從前合身的襯衣,如今看着空了許多,整個人都不如以前氣色好,臉上也呈現出一種深深的疲憊感。
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莫名地心疼。幾個月未見,他何以如此滄桑?
“你瘦了。”我們都不約而同地對對方說道。
然後,他笑了起來,我也笑了起來。
我們坐了下來,他定定地望着我,我也直直地看着他,從前的那一種感覺又一次迴歸。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聽說你工作特別拼命,經常加班,這樣不好,女人這樣容易老。”他第一句話,竟然不是開口問我最近好嗎,而是直接道出了我現在的狀況。
“聽說你工作也很拼命,現在店裡經營得有聲有色,男人這樣也不好,你看你都老了。”我說。
我們會心一笑。
他說:“勝男,能再見到你,特別好。”
“嗯,特別好。”我重複道。
“如果你有興趣,我和你談一談我的父親吧。或許這樣,你會更理解我一些。”他說。
“好。我知道你很難過。就像當初我父親離開的時候,我也一樣。那時候,也是你陪着我走過來的。”我說完,不由得鼻子一酸,想到他毅然在我父親靈柩前下跪的情形。
“嗯,我也記得,包括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他定定地說道。
“可惜,世事總是那麼不遂人願。你說吧,我知道你現在很想傾訴。所以,我來了。”我輕輕揩掉眼角的淚,然後對他說道。情緒稍微平復了些,碼了一章上來,算是對大家有一點慰藉吧。
如果最近心態一直得不到調整,恪純會加快完結的速度。明白大家想看結局的心理,如果碼不出精彩的劇情,我會加快速度寫到結局。
不過,還得和編輯先商量了再定。所以親們,別心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