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央是府中管理女侍的女管家,這是夕沫早在昨日就聽清雪說起的,其實府中的妃妾都是不大管事的,只偶爾傳些燕墨的話罷了,就比如麗妃前日的出現就是。
夕沫隨着清雪踏入紅央館的時候,滿目都是竹,青青的竹枝細細高高的直指天際,喜歡那清透的碧綠,也讓她雖然未見就不由得對紅央刮目相看了。
一個女子,院子裡種的不是花花草草,而只有竹,除了竹還是竹。
隨手拈了一片竹葉,拿在手中時,那竹子的香就彷彿揉進了身體裡,喜歡竹的高節,讓她嚮往。
“夕沫姑娘,你也喜歡青竹嗎?”步履沉思間,迎面一道女聲悅耳傳來。
夕沫擡首,眼前的女子便只那一身的打扮就是不俗,水綠色的一襲長裙上繪着白色的牡丹,素雅之際卻又顯得端莊大方,不用猜也知道眼前這亮麗的女子就是紅央館的主人了,“是,夕沫很喜歡竹,夕沫見過紅央姑姑。”
紅央拉過她的手,上下的打量着,“聞名不如一見,果然是個絕色的美人,隨我進來吧,不過,我與你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相談,許多事我只能交待一遍,記不記得住就看你的本事了。”紅央一邊說一邊笑着拉她踏過門檻走進內廳,也把陽光留在了室外。
夕沫知道,紅央是在節省時間,要儘可能的交待她許多。
“王爺從來都是天一亮就起牀的,所以,服侍他的侍女自然就要辛苦的早起了。”紅央說着掃了一眼夕沫還未凸起的小腹,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夕沫端起了桌子上的茶小酌了一口,以掩飾自己被紅央看慌了的一顆心。
“王爺在府中共有四妃,至於妾,總有十幾個之多吧,不過,王爺每個月寵幸一個人從不會超過兩次的,而且,也從不在任何女人那裡過夜,已經秋了,天冷了便要想着每夜裡提前爲王爺暖了牀褥,待他回來睡時纔不至於冷了……”
紅央就這樣的說着一些關於燕墨的生活習慣,囑咐着夕沫要注意這個注意那個,果然,極爲瑣碎。
不出聲
的聽着,夕沫知道這些就是以後她每日裡都要謹記在心的,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觸怒燕墨。
越聽越是覺得紅央纔是那個最瞭解燕墨的人,凡事都清楚的細緻如發。
果然,說了有半個時辰紅央便說有事,交待清雪送夕沫去書房整理燕墨的書籍便匆匆離開了。
望着那抹背影,夕沫輕輕搖頭,如果不是深愛,那便不會詳知的那麼徹底,可紅央,卻也把她所知曉的一切盡數的都告訴了她。
可這兒,又是爲了哪般?
悠然踏入書房的時候,清雪已去,聽着周遭的靜寂,讓她以爲她終於又有了獨屬於她自己的一方清寂,可夕沫的腳還未落地,書房裡便傳來了一道低沉的男聲,“過來。”
夕沫悠然擡首,書桌前的燕黑微垂臻首,手中一支羊毫正在揮揮灑灑中,雖沒有看她,可他身上不自覺的散發出來的那股子尊貴的氣勢卻讓她不知不覺的依言走到他的身旁。
只是看着他,看着這張毀了她一生幸福的男子的臉,邪魅叢生,美奐美崙的讓女子也相形見絀。
“好看嗎?”突然間的,就在她專注的看着他的眉眼時,他冷不防的輕笑而語,可手上的羊毫卻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嗯。”她低應,他的確好看,卻也更可恨。
“那以後就允你天天看本王。”手中的羊毫飽蘸了一下墨汁,根本不管她此時的心跳是不是在迅速加快,“你看這畫,也好看嗎?”
夕沫垂首,這纔敢望過去,可當目光落在那畫中時,夕沫驀的傻住了,那畫中的女子是那麼的眼熟,如果她的眼睛沒花,如果她沒有看錯,那畫中的女子分明就是她。
見她失神的模樣,燕墨將手中的羊毫緩緩斜放在硯臺上,“你瞧,沒墨了,所以,這畫就好象少了那傳神的畫龍點睛的一筆。”
他磁性的嗓音讓夕沫驟然驚醒,這才發現那原本還有墨汁的硯臺上此時竟是連一滴墨也沒有了。
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了,可她,根本沒有問的權利,想起紅央的
吩咐,夕墨拿起墨塊便研起了墨,“夕沫來研墨,便有墨汁了。”
“夕沫,你是嫌這畫不夠美不夠傳神,是不是?”手指習慣性的挑起她的下頜,他望着她的眼睛,彷彿要望進她的內心深處。
她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只不出聲的繼續的研着墨,可被他擡起的下頜讓她研起墨來是那麼的不自在。
“怎麼,誰給你的膽子連我的問話也可以不答了?”男人的臉斜斜的貼近她的耳朵,吐出的氣息濃濃的就在她的臉上,這一刻,她彷彿嗅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他該不會是又想要……
她想逃,偏不管逃到哪裡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咬了咬脣,只得道:“夕沫不嫌,王爺的畫很好看。”
燕墨不由得一笑,“倒是聰明,一語就回答了本王兩個問題,一是不嫌,二是好看,卻都是說的畫而不是說的人,不過,本王可以讓這畫的主人更好看更嫵媚。”說完,他的薄脣就開始緩緩的下落。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他的脣落的那麼緩那麼慢,那過程讓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墨要研,還要任他對她爲所欲爲嗎。
不甘呀,可他現在是她的天她的地,除了承受,她別無選擇。
燕墨的脣終於落在了她水潤嫣然的脣瓣上,先是輕吻,柔如春風一樣,卻剎那間就在她的心湖裡蕩起漣漪,“真美。”隨着吻的是他低沉而出的兩個字的讚歎。
墨塊早已滑落在硯臺上,也濺起了點點的墨花,滴落在畫箋中女子的眉心間,卻在瞬間就傳神了畫中女子的嬌態。
她的呼吸在他漸漸狂浪的吻中開始急促,漲紅了的小臉上寫滿了慍怒,夕沫真的忍無可忍,這是在書房呀。
終於,就在他輕移脣瓣而換氣的時候,她沉聲道:“王爺,紅央說了,書房乃是聖人之地,不可發生……”
“可我想要……”燕墨不容她置疑的說着,隨即就旋身抱起了她而置在了書桌上,而她的背後就是畫中的‘她’,閉上眼睛,她嚇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