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興致正濃的掛在天上,半山腰的山洞外卻燃起了篝火。
火勢比以往更旺,儘管並沒有多加柴火。
這全是狼魔香獨特的功效!
鮮紅的葉子,卻在遇火之後便立刻開始了劇烈的燃燒,還散發出陣陣香味。讓人感覺就像是置身花海中,格外舒適。
洛銘不斷的將狼魔香扔進火中,有些不可思異的看着它一株株化爲飛灰。他從未見過鮮紅的草可以這樣燃燒,也未聞有這樣的驅狼方式。
他的學識是不可質疑的,那南宮魅所知道的事情,便是神奇的像是一個謎,就如同多年後再見到的她一樣,他始終看不透她。
這麼多年,南宮魅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才能使曾經單純無憂的她變得如此殘忍嗜血,如此懂得生存法則?
第一次,他開始產生了懷疑,現在的南宮魅到底是不是當年的含格?但他也僅僅只是懷疑而已,因爲普天之下,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夠擁有那個狐火印記,而她和當年的含格,又是那麼像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一大堆狼魔香燃盡之後,洛銘只是向洞內看了看,大不流星的離開了這裡。
不一會兒,洛銘竟拖了只狼回來。那狼已經被打的半死,但卻仍舊拼命的掙扎着。越是靠山洞越進,它掙扎的也就越厲害,似乎前面就是十八層地獄那般恐怖。
那隻狼圓圓的眼眸已經佈滿了血色,充斥着恐怖,它揭撕底裡的嚎叫着,掙扎着。
靠近篝火了,它的眼和嘴中,竟不斷的涌出鮮血,連叫聲都變的顫抖。這不是洛銘造成的,純粹是狼魔香的作用。
洛銘嘴角揚起一抹滿意的笑容,一把將狼甩在了篝火邊上,同時也給了這隻斷了只腿的狼的自由。
“嗷唔~~嗷~”狼靠近篝火,就像是膽小的人見到了鬼一樣,拼命的逃竄而去。它拖着它的斷腿和重傷的身體,速度也不見任何緩慢,只是在地上留下了好長一道血痕。
洛銘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狼魔香真的可以趨狼,而且功效還不是一般的好!他放下了心來,腳尖一點,便向着山下飛去。
南宮魅憑藉她過人的聽覺,對外面所發生的事情都清清楚楚。她的眼眸中閃着亮光,有着一抹欣賞的意味。
洛銘不愧是戰無不勝的王,他的細心程度和適應環境的能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她日後想要對付他,果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若他是現代人,定又是一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大人物,黑道定
植被茂盛的山谷中,流淌着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冰涼的河水,緩緩地流着。
秋風掃過,蕩起陣陣漣漪,肥爍的魚兒,好無危險意識的在水波下漫步着。
突然,一隻尖銳的竹杆,快速的劃破河水,刺穿魚兒的身體。
接着,一隻兩隻三隻…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長長的竹杆上已經穿了好多隻肥肥的魚了。
穿着魚兒的竹杆被舉到空中,那着竹杆的人滿意的看着他的收穫。
只是幾條魚兒而已,洛銘的臉上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口中還嘀咕了幾句:“這下那丫頭總不會再刁剔了吧!”
接着,他縱身一躍,腳上踏水向着岸邊飛去。
穿上長袍,一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夢中,南宮魅不斷的夢到美味的食物,可是卻都只是鏡花水月,看的見摸不着。
再次睜開朦朧的睡眼,只覺腹中的空虛感不斷的衝擊着她的神經,而此時,一陣魚香味卻從她的鼻尖飄過。
扭頭看去,卻見到熊熊的火焰上,掛着一個鐵皮經扭曲而成的有凹陷的鍋,鍋中不斷的冒着白煙,陣陣香味正是從那裡飄出來的。
南宮魅忍不住嚥了咽口水,眼眸更是真勾勾的看着那個鍋子,肚子裡的饞蟲已經開始不安分的亂竄了。
洛銘坐在篝火邊上,一臉好笑的看着南宮魅,淡淡的說道:“還未好呢!再等一下。”他手裡那些一快木頭,用劍在上面不挺的削着。
南宮魅的眼眸依舊不離開鍋子半分,問道:“是魚嗎?”她實在太餓了,真想現在就吃它們下肚!
“嗯。”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在做什麼?”南宮魅將目光移到洛銘身上,儘量不去想鍋裡的魚兒。
洛銘專注的弄着手上的東西,回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哦。”她淡淡的應了一聲,只是看着他不停的弄着,也不再多言。
洛銘手中的木頭終於被他雕出形來了,竟是一個木碗!他將木碗清洗過之後,把鍋內的魚湯倒了進來。
南宮魅看着洛銘一連串流利的動作,心中竟不爲終於能夠吃到東西而興奮,而是感到陣陣酸澀。她靜靜地任由洛銘將她扶起來靠在他的懷中坐着,而她卻只是雙眸迷離的看着那個並不算做工精緻的木碗。
洛銘一隻手摟着南宮魅,一邊仔細的吹走碗中的熱氣,在確定魚湯已經不足以燙到舌頭時,才小心的將木碗湊到南宮魅的脣邊,還耐心的說道:“可以喝了。”
南宮魅稍稍偏開了腦袋,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我可以自己喝。”她接受了他太多的恩,日後恨意交纏,又該如何是好!
“你昏迷的時候,本王可是一直用嘴巴餵你吃的!”洛銘風輕雲淡的說着,“還是你想本王現在也這樣餵你喝湯?”
似乎有一股熱氣迎面撲來,南宮魅感到她的臉蛋竟然有些微微發燙,故意讓語氣變得生硬的說道:“我要喝湯!”
南宮魅臉上那層淡淡的紅暈自然是逃不過洛銘犀利的雙眸,這一刻,他竟迷了眼,心中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之感。他不安於他的心的變化,不再去注意南宮魅那張妖豔的臉蛋,卻細心的將湯喂到她的口中。
一股暖流滑過喉嚨,瞬間溫暖了她空空如野的胃,多日來的疲憊無力和傷口的疼痛,似乎也因這一碗湯而消失掉了許多。
“已經夠了,謝謝。”喝了兩碗湯之後,飢餓之感已經消失了,雖然不是吃的很飽很飽的,可是餓了太久的她確是不能一次吃的過多。胃舒服了,全身也變得特別舒服,她的眼眸微微眯着,一陣陣睡意襲來。
洛銘將木碗放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將南宮魅的頭放回草枕上,難得的溫柔的對她說道:“好好休息吧。”想要睡覺就是好事,傷口總是在睡眠中才是恢復的最快的。
“洛銘……”南宮魅拉住正欲站起身來離開的洛銘,微弱的聲音說着,“你也睡吧。睡我旁邊好嗎?”她的眼眸在閃爍着。
洛銘的身體就似瞬間僵住了一般,有些驚訝的看着南宮魅,但很快便恢復了淡然的神色,答道:“本王將東西收拾了,就來,好嗎?”
話說的還真是曖昧啊!讓人遐想連篇!
一些無名火冒上南宮魅的心臟,但她卻沒有發怒,只是放開了抓着洛銘的手,將眼眸移開,淡淡的說道:“隨你。”
洛銘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起身去收拾殘庚剩湯了。
南宮魅看着洛銘忙碌的背影,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雖然說是在這裡要忘記過去的那些仇恨,相安無事的相處,可是,過去的那些事情,是那麼的刻骨銘心,他們誰又能輕易忘記呢,只是不去提起罷了。但僅僅只是一天的相處,她心中的仇恨卻動搖的是那麼的徹底,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再去恨他。
她輕輕的閉上了眼眸,不再去想這些令她苦惱萬分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她要儘快要養好自己的傷,她始終也沒有忘記,她在這裡多呆一天,關在天牢裡的上官子炎就多一份危險,如今,能救上官子炎的恐怖就只有她了吧!
好不容易,她纔將腦海中那些雜亂的思緒清空,可是,身邊的動靜卻又再次將她驚醒。身體僵硬了片刻,她卻始終沒有睜開眼眸,她知道洛銘此時已經在她身邊躺下了,她卻不想扭過頭去看她,更不想自己心中的矛盾變得更多!
她慢慢的將自己的呼吸變得均勻,也終於在睡意席捲之下沉沉的睡了過去。
洛銘並未睡着,在南宮魅陷入沉睡之後,他卻睜開了他狹長的眼眸。他輕輕的側過身子,單手撐起腦袋靜靜的凝視着南宮魅熟睡的容顏。
就算臉色依舊蒼白如紙的她,卻還是丟不掉那份骨子裡的柔媚和傲氣,深深的吸引着他從不肯輕易停留的目光。
如果她一直肯這樣心甘情願的躺在他的身側,他或許就不會再那麼殘忍的對她了。可是事實總是那麼殘忍。五年前,她狠心的轉身將背影留給了他,四年前,她爲他的皇兄披上的鮮紅的嫁衣,就算是在不久前的相遇,失憶的她的心中依舊只有別的男人,給他的,卻只是冰冷。
他的愛,從來都只會被她無情的踐踏!所以他所能擁有的,只有無邊的恨意。
他溫柔的雙眸開始變冷,輕聲說道:“含格,本王給你這裡的寧靜,離開之後,你將會承受本王無邊的報復!”看着身受重傷,性命垂危的他,他確實依舊心軟了,他心底最深的地方還是被她觸動了,可是,他依舊無法原諒她,他不能得到的人,他所選擇的只會是毀滅,即使這場毀滅會連同他的心一起毀滅掉。
他所有的溫柔,只限於這個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