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出聲。”林微塵對王簡道,她不想離開病房,她覺得自己有義務要照面楊宇凡。就算不是她砸的,她也願意留下來照顧他。
王簡拿她沒辦法,只好和大亞一起出去了。站在牀尾處,林微塵顯得很是無措,想對楊宇凡說點什麼道歉的話,卻又看到他的雙目已經緩緩地合上了,一副並不希望別人打擾的樣子。
病房內安靜得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她可以感覺到楊宇凡此刻很痛,麻藥退去後一定會很痛的,而他皺緊的眉頭便是最好的證明。
也許是因爲太痛,楊宇凡微微動了一下頭顱,額角的髮絲垂落到傷口處。林微塵屏息走了過去,俯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幫他把那一簇髮絲挑開。
雖然她的動作很輕,楊宇凡還是感覺到了,倏地睜開眼睛的時候嚇了林微塵一跳。林微塵本能地後退一小步,解釋道:“頭髮……你的頭髮掉在傷口上了。”
楊宇凡看着她紅腫的雙眼,道:“我現在沒事了,你可以放心回家去了。”
“我想留下來陪你。”
“用不着,我只當自己倒黴,不會怪你的,去吧。”
林微塵眼巴巴地望着他搖頭,楊宇凡無奈,只好隨便她了。重新閉上眼,只覺得傷口如被火燒般,痛得他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對不起,我真是該死,你一定更加討厭我了對不對?你不用開口說話啦,快點睡一覺吧,睡醒了就不會那麼痛了。”林微塵坐在牀前自言自語着。
楊宇凡確實不想開口說話,因爲隨便一動傷口就會很痛,不過在這麼痛苦的情況下想要睡着是不可能的了。說要睡覺,只是不想他們留在這裡打擾自己罷了。
在牀上躺了許久,病房內始終沒有半點動靜,他甚至要懷疑林微塵已經離開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突然被一個冰涼的小手握住,緊接着便聽到她委屈的低喃:“楊宇凡,你爲什麼總是對我這麼兇?”
爲什麼要對她那麼兇?因爲他不想她白費力氣在自己身上,愛情可以有,但絕對不會是和她圈在一起的。
她冰涼的手指在他的掌間摩挲着,久久地沒有放開,久到差一點他就要反握上去了。
楊宇凡好不容易纔睡着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覺得手臂麻得利害,不得已只能清醒過來了。低頭一看,林微塵趴在牀沿上睡着了,最該死的是居然壓在他的手臂上睡着的,怪不得他的手又酸又痛呢。
楊宇凡注視着她安靜的睡臉,突然有種不忍驚醒她的感覺,於是艱難地動了動手臂,打算偷偷抽回來。誰知林微塵卻一下被驚醒了,幾乎是驚跳着坐直身子的,一邊打量着他一邊慌亂地理理髮絲:“對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你還好吧?”
“你怎麼還沒走?”楊宇凡不答反問。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下午她還有課!
“我要留下來照顧你呀。”林微塵說得毫不含蓄。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我不需要你的照顧,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