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國的建設進入正規,整座山都是雲霧繚繞,原本喜歡上山砍柴打獵的人,全都因爲進去就迷路,從而不敢再上山打獵砍柴。
“聽說安王爺在山上養了妖怪,所以山上都是妖怪的妖術。”
“別亂說,什麼妖怪,那是安王爺的養的寵物,別給自己惹麻煩。”
“你這人,那時候的大老鼠你沒見到?你敢說那不是妖怪?”
“對啊,王爺已經把它們打跑了,那裡還有妖怪。”
陳懷安一邊走,一邊聽着城裡的議論,幸好自己換了一張臉,不然就聽不到這麼精彩的議論。
他今天突然來了興致,讓婉兒給他化了妝,帶着小鄧子出來微服私訪,主要是想聽聽關於妖國建立對城裡的影響。
那天光柱直穿雲霄,嶺南城的居民全都看在眼裡,尤其是滿大街跑的各種小動物,着實讓城裡混亂了好久。
要不是後來蔡知府出來控制局面,嶺南城八成得亂上一段時間,倒也說明蔡知府是個有經驗的人。
“老蔡今年考評是什麼。”
“中下。”
“低了,我覺得至少可以評個良好。”
看到街上有賣糖畫,陳懷安興致勃勃的上去湊熱鬧,這東西是最近纔出現在嶺南的,要不是看到手下有人買了,他還不知道。
“公子要一個嗎?”
攤子旁一個小姑娘俏生生的問陳懷安,還不時打量他,似乎在確認什麼。
“來一個,多少錢?你認識我?”
陳懷安點點頭,仔細看了看她,確定自己不認識,然後就繼續看攤主做糖人。
“二十文一個,如果選轉大轉盤,那就是十文一個。”
小姑娘最後確認陳懷安不是自己認識的人,就熱情的招呼起來,一個勁向他推銷大轉盤。
“我看公子氣宇軒昂,手氣一定最佳,你看我們的大轉盤,最大的就是這條龍,這條龍單買可是要一百五十文,現在只要十文就有機會得到,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陳懷安撇撇嘴,怎麼前世到今生,做買賣的都是這麼一些套路話,就不能給個不一樣的話,聽着讓人舒坦一點。
“我要來十連抽,上一百文。”
抽獎不搞十連抽還有什麼意思,要不是怕攤主抽過去,他都想來一百連抽,好吧,還是做個人吧。
倒是陳懷安的話嚇到小姑娘,十連抽,糖畫還能這麼玩,雖然說自己父親說了,中龍的概率非常非常小,但是十連抽指不定就中了呢。
看小姑娘沒反應,陳懷安讓小鄧子把錢丟到錢筐裡,然後開始轉轉盤。
轉盤一如既往的簡潔明瞭,中間一根棍子,旁邊一圈圖案,轉到什麼就是什麼。
陳懷安用手一撥,好傢伙,開門紅,直接就來一個龍。
“恭喜這位公子抽到龍。”
旁邊圍觀的人聽了全都羨慕他的好手氣,一條糖龍單獨做可要不少錢,他一把就抽中了,運氣真好,轉手一賣就有很多錢。
攤主見他抽到龍,就開始爲他製作,他也沒想到居然有人一次就中。
陳懷安又是隨手一轉,沒想到居然又是龍,這下就讓大家更羨慕,這糖畫是新東西,說實話一般家長真不捨得給小孩賣,二十文都可以買不少菜呢,就算是十文那也能買不少東西。
爲了這麼一點小孩喜歡,就花錢買這種東西,明顯不是普通家庭能幹出來的。
攤主正好把第一條龍做好,見到他又抽到龍,連連感嘆這運氣,這個月他才做了四條龍,沒想到今天才開始擺攤,就出去了三條龍,今天怕是要虧。
糖龍長約二十釐米,高有七八釐米,四肢爪子活靈活現的,兩條龍鬚在空中搖搖晃晃的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啊嗚,啊嗚。”
沒想到這個糖畫做的還真不錯,吃起來一點都不粘嘴巴,而且還帶着一股子清香,吃完口感很清爽。
“老闆,我繼續。”
吃完糖畫,陳懷安再次轉動指針,沒想到居然又是龍,沒想到最近的手氣這麼好,連轉個糖畫還能連連中獎,莫非真的是因爲自己離開了京城,所以纔會手氣這麼好。
前兩天有個道士跑來說要給他治病,陳懷安自然是不行信的,自己身體這麼好,怎麼會可能需要補一補,最後,陳懷安看他一把年紀還要來這裡混飯吃,雖然這精神很讓人敬佩但是對於騙子,他一律打出去,如果有反對的直接再打一頓的,沒有什麼是打一頓不能解決的。
如果有,那就再打一頓。
“你真的有病,你看着把,最近你的運氣會很好,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但是這運氣會盛極而帥,最後敗亡,你是躲不過去的,只有靠我,我的師門可以逆天改命。啊啊啊啊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人開始打板子,打完板子,他就被人丟到路上,他倒是懂輿論,還想多喊幾句,就被小鄧子的手下,抓住打了個半死,直接丟到城外。
今天這運氣真的異常好,這不又中了一個龍,加起來已經四條,他現在手上一條,小鄧子手裡一條,他也經不住陳懷安吃糖的樣子,拿了一條慢慢舔着。
“還有六次,我再來。”
小姑娘有點慌神,這手氣也太好了,他不會是作弊吧,趕忙阻止他。
“公子,你等等。我檢查下我們的轉盤。”
陳懷安也不爲難她,讓她去檢查,他要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如通過那個道士說的,盛極而衰,他就不信自己會是那樣。
等到小姑娘檢查完畢,陳懷安蹲下身子,慢慢檢查着轉盤,他想找找小姑娘在裡面做的手腳,只是他沒看出名堂,只能算了。
“龍龍龍龍!”
陳懷安不緊張,倒是旁邊吃瓜打醬油的觀衆很緊張,一個勁在哪裡起鬨,把小姑娘搞得手足無措。
“耶!”
這次還是龍,攤主登時沒了想法,這怕不是來消遣自己的,又是一條龍,手氣這麼好,爲什麼不去賭場來兩把,反而來自己這裡玩轉盤。
完全沒想到,其實陳懷安本來就打算買一個糖畫過過癮,是自己的女兒激活了他連抽的慾望。
陳懷安一臉興奮的看着攤主,讓他快點給他做龍,這次這條龍他準備給表妹帶去。
“咳咳咳,這位公子,我們打個商量,我們把錢還給你,後面的就算了。”
攤主拉着陳懷安的手小聲說,一邊說,一邊把錢塞給他。
“這條龍給我做了,後面的我就不要了。”
攤主見陳懷安這麼好說話,趕忙動手給他做龍,想早點把他送走,再做下面的生意。
圍觀的人見沒熱鬧可以看,開始慢慢的散去。
攤主的動作很快,又是一條龍做好,小心翼翼的交給陳懷安。
帶着三條龍,陳懷安開心的像個二百斤胖子,因爲最近伙食不錯,別看他外表不胖,其實已經快兩百斤。
離開糖畫的攤子,他已經被激活的連抽屬性,又怎麼會安靜,一路上見到抽獎,就直接來一個連抽。
“爺,您又中了。”
抽獎的攤主一臉苦惱的看着陳懷安,這位客人可是第七次抽中一等獎,一共就花了五百文,卻從自己手裡抽走了五兩銀子的東西。
他這是第二次來擺這種攤子,自從前段時間在石頭城看到有這種攤子,就起了念頭,回到家擺了一次攤子,賺了一點小的,今天正準備大幹一場,結果卻來了這麼一位運氣爆棚的客人,
本來打算今天晚上出十個大獎,這十個大獎也是下了血本的。加起來都值十五兩銀子,可是現在看來,今天怕是要虧慘了。
“好了,老闆,我們打個商量,剩下三次我不玩了,你把錢退給我怎麼樣。”
陳懷安拉住老闆的手小聲跟他說,一邊說一邊從他手裡接過獎品,是一根銀簪子,看着值一兩多錢,雖然不值錢,但是樣子做工很不錯,就算不送給表妹,拿去賞人也是不錯的。
老闆一聽,還有這樣的好事,趕忙拿出錢退給他,心裡暗喜不用擔心沒錢賺,前面有這麼好的例子,別人也不會不信。
拎着東西,陳懷安帶着小鄧子繼續往前走,今天他就是要玩個痛快。
“主子,剛纔府裡來人傳話,說路通了。”
“嗯?路通了?”
小鄧子點點頭,陳懷安一拍手轉身就往客棧走去,真的是運氣來了怎麼都擋不住。
隨着修路計劃的推進,陳懷安的封地終於和嶺南城連接上,不再是泥濘小路,而是那種碎石子路,能走兩輛大車的那種。
最近一直聽人彙報,說最後一段路被一塊大石頭擋住了,正在想辦法解決,預計至少需要一個月。
因爲那塊石頭實在太大,也不知這石頭是那裡來的,倒也不是說沒辦法,只是需需要小鄧子這種級別的高手去解決,但是陳懷安身邊就這麼一個高手,如果把他叫去,萬一陳懷安出點什麼事。
只是沒想到今天早上,那塊石頭不知道怎麼的,被人用熱水澆了幾遍,它就開始裂開,雖然裂口不大,可是對於修路隊來說,只要有縫可以開,絕對能把這石頭打開。
果然沒到中午,石頭就被打開,通過封地的路正式全線貫通,從嶺南城到封地的時間,從原來的十天,現在縮短到五天,如果馬車的話,兩天就能到。
可想而知,其實皇帝給陳懷安封地的時候,一點都不看好他,抱的只是讓他萬一失敗了,可以跑楚國逃命的想法。
“備車我們去看看。”
小鄧子看看天色,爲難的看着陳懷安,現在太陽快下山,即使路好,趕過去也不可能到。還不如明天再出發。
“王爺,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出發。”
陳懷安看看天,也不過四點多的樣子,他纔不願意等,想去看看自己的封地到底是什麼樣子。
“才這個時候,走,走,走。”
小鄧子拗不過陳懷安,打算帶他先回去換個衣服,叫上馬車,結果陳懷安轉頭就進了一家車馬行,叫了最貴的馬車,最好的車伕。
車馬行原本在嶺南城是少之又少,一方面嶺南幫把持了大部分的馬車和線路,另一方面城裡的需求早就飽和,再難支持新的馬車行。
但是陳懷安的修路計劃,使得周圍的山民可以較爲便捷的通行,一些不易保存或者新鮮時令,就需要用馬車來運送,不然價值就大不一樣。
見到有錢賺,不少人紛紛掏錢做起了車馬行的生意,當然因爲投入較大,也有人開始做去掛着羊頭賣狗肉的把戲,接了單子,結果連人帶貨一起沒的。
客戶來找,直接推說墜崖死了,還要求客戶賠錢,賠馬車和車伕的錢,因爲也跟着客戶一起掉下去。
一旦有人去報官,他們也不怕,早就打點的妥妥當當,因爲所有事情都合法合理,報官的客戶,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當然這樣的車馬行很快也就沒生意,不過沒關係,再換一羣人,重新開一家,這個套路繼續用,等到沒生意上門,繼續找人,繼續開。
陳懷安今天找的就是這麼一家,看着挺大挺氣派,裡面的小二也挺客氣,一口一個客官,還積極的拿出價目,給他介紹。
小鄧子跟着進來,四處打量了一番,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只是小二的手不是正常人的手,看着像是練家子。
只是看不出修爲,似乎是用了什麼隱匿功法,讓人看不透,不過看他的手,骨節明顯,手掌與手指交界的地方滿是老繭,可以看出是位搶道高手。
可是槍道高手一般都是在軍中廝混,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而且也沒槍道高手其他的特徵,比如腿比較粗,手臂也比較粗。
這位小二細胳膊細腿的,要不是手上的繭,根本不會讓小鄧子注意他的情況。
“我有急事,馬上走,最好的馬車,最好的車伕,不要在意價格,我會給的。”
小二一聽陳懷安的話,不由翹起嘴巴,這可是大牛,不過還是要小心。
“客官要去那裡呢?帶幾個人一起去,可有貨物,是否需要回程。”
聽着小二的話,陳懷安如實回答,小鄧子有心阻止,可是他已經一句不差的告訴小二,他只能多加小心。
小二記錄下來,心裡不由高興,終於可以開張了,這家店開了快一個月,結果一單都沒有,這就讓他覺得很爲難,自己佔據的是好位置,車馬行街的第一間,爲了搶到這個位置,可是花了不少錢,但是現在去門可羅雀。
不知道什麼原因,爲什麼很多人明明想去,結果去問了其他店就再也不回來了。
爲此他沒少捱上面的批評,上面已經發了話,如果再沒業績,就換人,改個名字換個人,到時候把戲唱一唱,很快就又能重新開始。
陳懷安這單雖然不多,去的地方也是比較偏遠,容易下手,容易推諉,畢竟那地方是安王爺的封地,真的到了那裡,直接拿出工具把他們一分屍,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覺的。
“行了,別給我看這個報表,那個套餐,我不需要,就按我的要求。”
陳懷安不耐煩的擺擺手,打斷小二的話,真是煩,怎麼到哪裡都有這種套路,世界能不能少點套路多點真誠。
小二見他不耐煩,趕忙進去讓人套車,他要親自送去,送他們上路。
小鄧子小聲隊陳懷安說:“主子,這家店怕是黑店。”
陳懷安一驚,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對小鄧子說:“這麼大的店面,價格貴點也不是很正常,別在這裡亂說,現在要的是快點到地方,再說了,有你這個大高手在,怕啥。”
“再說了,有人不是說我運氣很好嗎?就算是黑店,我也能逢凶化吉,不光不會虧錢,還能大賺一筆。”
陳懷安得意洋洋的說道,對於那位神棍的話,不可不信,不可全信,自己的運氣自然是越來越好,但是絕對不會盛極而衰,自己有系統,出了什麼解決不了的是,系統都會幫自己解決。
當然前提是當天你沒簽到,這好像是系統的新玩法,只要出現陳懷安難以解決的事,系統簽到下,就能給出解決方案。
系統出手,難道還會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嗎?
小鄧子見他不願意,只能提高警惕,可千萬不能讓王爺受到半點傷害。
小二拉着馬車來到店門口,看到陳懷安正在喝茶,趕忙跑過去請他上車。
“客官,馬車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陳懷安把剩下的茶水喝乾,起身往外面走去,他急着去看看自己的封地呢。
小二見他把茶水喝乾,心裡暗喜,這單成了,等到無人之處,出手瞭解了他們兩主僕,把錢一收刮,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回家了。
馬車是新的,外面的油漆還很乾淨,拉車的馬也是好馬,肌肉分明,勁力十足,可見店家實力雄厚。
等鑽進車內,裡面點着淡淡的香料,聞着讓人很放鬆,不愧是最好的馬車,連暈車反應都考慮到,等回來了,一定給他們多付點錢,算是打賞。
等他們坐穩,小二掀起簾子對他們說:“我們出發了。”
馬車緩慢移動,陳懷安靠坐在墊子上,聞着淡淡的香味,慢慢的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糟糕這是中了迷藥的感覺。
陳懷安努力想睜開眼睛,可是怎麼都睜不開,想喊小鄧子幫忙,可是嘴巴張不開,真被他說中了,這是一家黑店,要命的那種。
他咬了咬舌頭,想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是這迷藥的效果似乎很好,就算咬出血,嘴裡滿是鐵鏽味,他也沒感到清醒。
漸漸的陳懷安閉上眼睛歪倒在墊子上,隨着馬車的晃動往目的地駛去,小二從縫隙中看去,只見陳懷安已經沒了聲音,這次他可是加大了迷藥劑量,保證讓他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人世。
小鄧子冷眼旁觀的看着還在做美夢的小二,要不是這個傢伙沒有偏離方向,他都準備出手,畢竟王爺的安危是第一位的。
馬車行駛在碎石路上,不時有細碎的石子崩起,打在小二的臉上,他深深感嘆,安王爺真的好,把路修的這麼整齊,讓他這個山裡小夥子,回家只要一天時間,想當年他爲了來城裡讀書,爬了整整五天,而且還只是到官道上。
馬車來到一個分岔路口,一個是朝自己原來預定的方向,另一個則是陳懷安要去的指揮中心。
這些路牌也是修路大隊做的,讓人一目瞭然,想去那裡就去那裡,不用像以前一樣摸不着頭腦。
小二猶豫了一會,還是往自己原來預定的方向出發,賺錢要緊,自己都兩個月沒收入,再沒進賬,雖然看在自己叔叔的面子上,大家不會說,但是會讓自己擡不起頭。
小鄧子正準備出手,發現陳懷安動了動,趕忙過去查看,發現在只是翻了個身,睡的很是香甜。
沒過多久,馬車來到一處懸崖邊,小二從車上跳下來,解開馬的皮帶,讓它到一旁吃草休息,自己掀開簾子準備鑽進去。
“咻!”
一枚銀針向他射來,小二雙手一撮,把銀針接在手中,發現就是一枚普通的繡花針。
“沒想到居然是個女人,不過正好,帶回去買個好價格。”
說着就往陳懷安抓去,小鄧子又是兩枚飛針,逼得他連連後退,臉上的表情異常凝重,這是碰到硬茬子。
“不知是那位高人,可否出來一見。”
小二看着陳懷安,生怕他站起來說自己是高手,這種情況他設想過,爲此還準備一點小禮物。
只是陳懷安沒動靜,繼續躺着不動。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又一輛樣子跟他們的差不多,但是掛着另外車馬行的馬車趕了過來。
“小二你還沒動手,是點子很硬嗎?”
馬車上和他差不多打扮的車伕看到他正在猶豫,就拎着刀從車上跳下來,準備過來幫他。
“六哥,點子很扎手,我們要合作,不然會被他各個擊破。”
小二警惕的看着周圍,他知道有人在周圍看着他,可是他怎麼會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