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心動?
“唐姐。”
看見出現在會場裡的唐小染,甘小翠興匆匆地跑了過去,腳下一個不穩,重重地撞到了唐小染的左臂上。
傷口上一陣疼痛,唐小染只覺得額頭上冒出了陣陣冷汗。沒有去責備冒冒失失的甘小翠,唐小染忍着痛笑道:“你怎麼會來的?”
“是那個老處女啊,她說她有資格帶我來的,我也想見見世面,所以就跟過來的,其實,我更想找那個負心漢理論的。唐姐,你不知道,辦公室的好多人,知道那個負心漢要娶唐家那位千金,她們都在那幸災樂禍,氣死人了。”提及這事,甘小翠就有些憤憤不平,跺着腳在那抱怨着。
手掩着脣,唐小染輕輕笑了:“小翠,和你在一起還真是輕鬆。”
“是嗎?不會覺得我神經大條。大學時經常有人這樣說我。KAO!那人是誰啊,他以爲他有多了不起!”臉色變得有些憤怒,甘小翠揮舞着拳頭,顯得有些暴躁。
“那個人不會是男人吧?”微微偏着頭,唐小染打趣道。
臉色一紅,甘小翠又是搖頭又是點頭,最後如同撥浪鼓一般連連搖頭:“不是,不是!纔不是!我不認識他!”
嘴角泛起的笑意更濃,唐小染指着甘小翠的鼻子:“此地無銀三百兩。”
嘟起了嘴,想到了什麼,甘小翠壓低了聲音:“唐姐,這幾天都沒看見你。聽他們說,你割腕自殺了。”
唐小染眼裡閃過疑惑之色,她的確是因爲刀傷而住院,只是卻不是甘小翠說得這般。
“唐姐,你這樣不值。你就應該灑脫一些,幹什麼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遇見這樣的男人,要搶在他們的面前把他們甩了。”
“所以你也不聽我的解釋,消失了。”
“是。”
後知後覺的,甘小翠察覺到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敢回頭去看,甘小翠一下子竄到了唐小染的背後:“你誰啊,我不認識你。”
打探着面前的男人,唐小染認出了他,何子墨,這人從小和許家俊在一個大院裡長大,如今是做了一個特警。許家俊圈子裡的那些人,多半許家俊已經給她介紹了。看着何子墨那狩獵般的神情,唐小染有些明瞭,笑道:“今天這個日子,不適合解決個人恩怨。不如,改日吧?”
深深地看了躲在唐小染身後的甘小翠一眼,何子墨頷首:“也好,甜甜,我們後會有期。”
“甜甜?”重複着,唐小染的眼裡滿是戲謔之色。
耷拉着腦袋,甘小翠一副黏黏的樣子:“唐姐,你說,他爲什麼會在這裡。”
“碰巧吧。”感到兩股落在這邊的視線,唐小染微微蹙眉,拉着甘小翠躲在了休息區裡。
“唐姐,你知道這場宴會意味着什麼嗎?”坐在那兒,甘小翠側着頭問道。
“知道。”唐小染點點頭。
“那你還來!”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甘小翠瞪大了眼睛,“你要看着他們甜蜜,自己心碎嗎?”
自是知道甘小翠是誤會了什麼,輕輕咬了下脣,唐小染緩緩開口:“小翠,如果我有事瞞着你,你會怪我嗎?”
還未待甘小翠回答,便聽見一個聲音。
“唐小染,你果然來了。”
趾高氣昂的,汝霞踩着小碎步走了過來,抱着雙臂打探着唐小染。今日的她特意打扮了一番,長長的秀髮被盤起,一身黑色的滾金邊、低胸、透明鏤空袖子的禮裙。想起了那一日,同樣是在宴會上,唐小染的裝着讓她自行慚愧,這一次,那樣的感覺再次襲來。只是時過境遷,汝霞挖苦道:“我和別人還打賭來着,說你會來不會來。本來我以爲你有自知之明,看來我是錯了。”
“喂,落井下石也不帶這樣的吧。”有些打抱不平的,甘小翠嚷嚷着。
脣微微彎起,唐小染拉起了甘小翠的手:“看看看時間,差不多也該開始了,我們走吧。”
剛要邁動腳步,忽然間一個男人風風火火地來到了唐小染的面前,不由分說地拉住唐小染,往前走去。
看清了那人是誰,甘小翠捂住了脣:“怎麼會是他啊!”
“女人對於男人來說,就是紅玫瑰和白玫瑰,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汝霞的話語裡充斥着酸溜溜的味道,“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喂喂喂,你這麼急着去哪?”幾乎要跟不上許家俊的腳步,唐小染跌跌撞撞地走着,“你走這麼快,我的腳會扭傷的。”
眉頭一皺,許家俊不夠這麼多人在場,打橫抱起了唐小染,急匆匆地走着,來到二樓的休息室,這才把唐小染放下:“你的父親在裡面,你進去和他談談。”
“我——”後退了一步,唐小染搖搖頭。
“聽話,”揉了揉唐小染的頭髮,許家俊露出了淡笑,“上一次你不是得出答案了嗎,看,岳母在冥冥之中也是希望你放下心中的怨,你要是拒絕,九泉之下的岳母也不會開心。再說,今天這樣的場合,你身邊沒有個家人,怎麼也說不過去。”
打開門,許家俊將唐小染推了進去,輕輕地將門關上,長嘆一口氣。
就在剛剛,唐傳國和他說:“檢測結果出來了,她不是。這事我只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別人。我會對小染說,我是她的親生父親。”
“爲什麼?”
“上一代的事,何必再牽扯到下一代。這些年我若想開一些,小染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和我說的小曉做的那些事,我是不想相信,可是我知道小曉做的出來。爲了達到目的,小曉可以不擇手段。兩個女兒都對我心存不滿,我這個做父親的還真是失敗。你去幫我把小染喊來。還有,這事,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躊躇地站在那兒,看着屹立在窗前的唐傳國。忽然間,唐小染覺得那人蒼老了許多,時光荏苒,歲月滂沱,這個男人已不像當初那般年輕,他的髮鬢上出現了幾條白絲,背微微有些駝起。陽光透過玻璃窗戶照射進來,金色的光芒灑在那人的身上,拖長了地上的影子。讓人感覺到一種名爲滄桑的感覺。
“叔叔,你找我。”輕輕的,唐小染喊了一聲。
轉過身子看着唐小染,唐傳國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手指着一旁的沙發:“坐下慢慢說,說起來。”
猶豫了一下,唐小染慢慢地走了過去,坐下。
“小染,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下。我還是忍不住地去醫院裡做了檢查,揹着你做這事,實在是對不起。其實,你是我的女兒,親生女兒。”
本是垂着頭的唐小染聽見這話,猛的擡首看着唐傳國,眼裡充斥着詫異之色,蠕動着脣,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能叫我一聲爸爸嗎?”
目光微微閃爍,唐小染抿住了脣,那兩個字怎麼也喊不出口。
“沒事,我不急。”苦澀的一笑,唐傳國拍了拍唐小染的肩,“爸爸會讓你有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怎樣?”
走出休息室,唐小染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
扭頭,看見許家俊倚牆而立,他懷抱着雙臂,幽深的眼眸盯着她。
“你早就知道了,何必還要再問一遍。”走到欄杆旁,唐小染手扶着欄杆,閉上了眼睛,“他讓我喊他爸爸,可是我喊不出。”
腰上一緊,許家俊摟住了唐小染,貼在她的耳邊:“你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是。可是,你可知道,刺蝟將刺一根根拔下,那會有多疼。”
“收起那些刺,不去傷人。刺蝟還是刺蝟。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這場盛宴選擇的地點是在許母住的別墅裡,被邀請來的也都是各界的知名人士。
看見出現在前方的唐小染,甘小翠愣住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唐小染會站在許家俊的邊上,而且,手拉着手?唐家那位小姐呢?目光四下游走着,尋找着。
“你在找什麼?”
“那個所謂的未婚妻啊。”
“你還不知道她是誰。”
意識到不對,甘小翠慢慢地將目光移向這忽然出現在身邊的高大身影,驟然間瞪大了眼睛,剛想逃竄,眼疾手快的,何子墨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還想跑?”
甘小翠垂下了腦袋,知道這男人的手段,遂老老實實地呆在那兒。
“喂,和你打聽件事,那個叫許家俊的是不是臨時換了妻子,那位唐家小姐退婚了?”
“沒有。”
“那,人呢?”
“就在你面前。”
“哈!”
眼睛瞪得更大,耳朵裡嗡嗡的,前面的人說了什麼,甘小翠一句也沒有聽見。直到又一個男人走了上來:“藉着今天,我想向大家宣佈一些事,這事我也會登報公佈,唐小染,並不是我的養女——”
這話說出時,下面一片譁然,站在人羣裡的唐小曉臉上也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其實,小染是我初戀情人的女兒,是我的私生女。是我膽小,一直不敢去認她。今天,我要重新認回這個女兒。”
聞言,唐小曉臉上的笑意不復存在,喃喃道:“不可能,怎麼會?我明明——”
剛想大喊出聲,嘴被人捂住。擡眼看着站在身邊的孫澤君,見他搖搖頭。惱怒之下,拿過孫澤君的手,一口咬了下去。趁着他吃痛之際,唐小曉撥開人羣,急匆匆地離開了。皺了下眉頭,孫澤君追了出去。
“小曉,不要跑那麼快,小心孩子。”緊追着,孫澤君拉住了唐小曉的手臂。
“她不是,她不是!”眼裡滿是痛苦之色,唐小曉捶打着孫澤君的胸膛,“她不是我的姐姐,不是!”
“小曉!”按住了唐小曉,孫澤君眉頭緊鎖,“最近你這是怎麼了?”
使勁地揉了下眼睛,唐小曉泣聲說道:“她是爸爸的女兒,我又算什麼。”
“小曉,這樣子爭來爭去,你快樂嗎?”低頭看着唐小曉,孫澤君一字一句地說着,“小曉,爲什麼我覺得你,變了。”
“我變了還是你變了?是的,那四年我是沒有陪在你的身份,我也想啊,可是你讓我走,必定是有你的考慮,我不想拖累你。我一直在等你,結果呢?等到的卻是你要成爲了我的姐夫。她一直都在和我爭,這你也知道。她只不過表現得可憐一些,澤君,難道你也被她騙了?”眼淚一滴滴地落下,唐小曉推開了孫澤君,“你要是後悔了,你去找她啊。反正你媽媽左右看我不順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認了。原本是不想讓她那樣順利的嫁人,現在你媽媽反而拿這件事壓我,說你們原本是一對,發生了這事,你要負責。那我算什麼!你根本就不喜歡她,就沒有碰她,不是嗎!”
孫澤君眼裡閃過愧疚之色,想起那一日被母親下藥和唐小染關在一起,他如果不是想要,也不會對唐小染做出那事。
肌膚相親的觸感,他意外地發現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要她,不僅僅是因爲藥物的作用。喜歡她?這個想法一冒出頭,就被孫澤君否決了。或許是她斷的如此乾脆,這般絕情,纔會刺激到他,男人的自大才會潛意識地驅使着他的行動。他所喜歡的人是眼前這個爲他孕育了孩子的女人,只是他心裡動的那點點心思,卻讓他有了一種背叛的感覺。
見孫澤君沒有答話,唐小曉眼裡閃過一陣不安:“你不會,真的喜歡她了?”
沉默着沒有說話,孫澤君拉住唐小曉的手:“你要是不喜歡呆在這,我們回家。”
“孫澤君,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她了!”不依不饒的,唐小曉問着,“你會不會爲了她拋棄我們母子?”
伸手摸着唐小曉的臉頰,孫澤君笑道:“不要疑神疑鬼的,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你了。”
盯着孫澤君,見他沒有說謊的樣子,唐小曉那懸着的心才慢慢放下,臉上重新堆積起了笑臉:“我不要回家,我要去看看她有多風光。”
現在她風光,再過幾日,她就會哭都來不及。站得越高,掉下來時纔會摔得越疼。握緊了雙手,指甲深深地陷入到了肉裡。
會場裡,甘小翠不可思議地看着站在那淡笑着的唐小染,怎麼也無法將她和平日裡的唐小染聯合在一起。唐小染如果是唐家養女,爲什麼會低調得沒有人知道,爲什麼她看上去是那樣普通,爲什麼她沒有一點大小姐的架子。揉揉眼睛,再次看向前面,甘小翠再次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
“爲什麼唐姐會是?”前後聯繫在一起,甘小翠有些不滿了,難怪看到那條新聞,唐小染沒有傷感、毫無在意,敢情那個新娘就是她本身。
同樣吃驚地還有汝霞,本是想來看熱鬧,發現唐小染後還想將她狠狠羞辱一番。只是,事情的變化太過於出乎她的意料,唐小染是唐家的養女?不是,私生女,現在已被唐家公然承認。汝霞的面部漸漸變得有些扭曲,她能夠來到這兒,是沾父親的光。父親上司的女兒要舉辦人生中的大事,公司的幾個幹部自然也是被邀請來了。想起曾經在唐小染面前誇耀自己的身世,鬧了半天,自己的父親還是唐小染父親的手下。
“怎麼會是她。”
“爲什麼不會是她。”李逸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汝霞身邊,目光看着前面,最近浮現一絲玩味的笑容,“我不是告訴過你,唐家大小姐姓唐名小染,是你自己沒聽進去。”
懊惱、羞愧,種種感情夾雜在汝霞的心裡,惱羞成怒道:“就算她是又怎麼樣,她那麼低調幹什麼,怕人知道?不過是個私生女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如果這樣想你心裡覺得平衡的話,隨你。”玩世不恭地笑道,李逸眯起了眼睛,“她若什麼都不是,今天許家俊和別人結婚,你會幸災樂禍。如今知道她是誰,你又拿她的身世說事。呵,人吶,總會不停地給自己找藉口。”
“你早就知道了?”有些不確定的,汝霞問道。
“是,不然你認爲我追求她做什麼?”有些疑惑地看着汝霞,李逸豎起一根食指輕輕擺了擺,“我這人,其實很實在。”
臉色變白又變青,汝霞悶聲說道:“我會遞交辭職書。”
“爲什麼?”
“我不想因爲我的原因讓爸爸受到牽連。”
“她不是這樣的人。”
“唐姐,救我啊!”
在許母宣佈着唐小染與許家俊將在五日後舉行完婚禮時,忽然間一道聲音響起。
唐小染望去,甘小翠揮舞着手,何子墨拽着她向外走去。剛想上前,唐小染被許家俊拉住了:“你要棒打鴛鴦?”
“可是?”怎麼看,甘小翠都是萬般不情願。
“這種事,我們局外人不要攙和。而且,今天你是主角,你若是走了,這戲誰還唱下去?”
她是主角?唐小染眼眸垂下,她被唐傳國認可了,從今天起,她不再是唐家的養女,真正的是唐家長女。她是許家俊妻子的事,如今也被廣而告之。她的身份,完完全全地被揭露開。頂上了豪門的光壞,她應該高興纔對,可是爲什麼她卻一點也不快樂。
想起和程佳靜的一年之約,唐小染只覺得心裡彷彿被什麼堵住一般。望向許家俊,這麼近距離地看着他,唐小染髮現許家俊看起來還真的是有些帥。他的臉龐光潔白皙,有棱有角,白皙的皮膚襯托着那淡紅色的脣。因爲喜事,他的眉揚起,泛起了柔柔的漣漪,帶着笑意,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許家俊對上了她的眼睛,盯着那烏黑深邃的眼眸,唐小染有些迷茫,當初答應嫁給他時說過只是履行協議關係,爲什麼在他的身邊呆久了,她覺得在哪兒有什麼東西在發生着悄然的變化。來不及細想,一滴淚落下。
“怎麼了?”試去唐小染臉頰上的淚水,許家俊輕聲問道。
擠出一絲笑容,唐小染搖搖頭:“沒事,只是忽然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真的挺好,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輕輕地笑了,許家俊忽然低下頭,脣落在了唐小染的脣上。沒有想到許家俊會忽然間這樣,唐小染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男人並不滿足於淺嘗輒止,放在她下巴的手微微一用力,迫使她張口,勾住了她的丁香,掠奪着她的氣息。
意識到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許家俊竟然做出這種事情。唐小染眼裡閃過一絲懊惱,再加上之前的那些想法,唐小染只覺得自己快被許家俊的這炙熱的吻給融化了。只是慢慢的,唐小染察覺到哪兒有些不對勁。看着許家俊,唐小染瞭然。男人的眼睛裡一片清明,沒有愛,沒有慾望,他只是想吻她,或許作秀的可能性更大。心裡漸漸涌出一股失落感,只是很快地就散去。他們之間本就沒有愛情,維持他們的不過是一紙協議。或許,一年後,他們就會分道揚鑣。逢場作戲,她又怎麼可以當真。
感到唐小染情緒的變化,剛剛她雖然放抗,但還是給了迴應,只是現在的她如同沒有意識一般,任由他索取。放開了唐小染,看見她對着他露出了笑容。那種現在的她不是真實的感覺又一次地浮現在許家俊的心口,煩躁地擡眼,望向人羣。如果剛剛他沒有看錯,人羣裡有她。
“你在看什麼?”順着許家俊的目光,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
剛剛那個法式長吻長達一分多鐘,許母的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情,剛想說什麼,忽然間,不知是誰帶頭鼓掌,如同傳染一般,掌聲越來越大。
“家俊啊,不如明天就辦喜酒了吧。”
“是啊,我們很想鬧洞房。”
起鬨的和許家俊在一個大院裡長大的夥伴,瞪着那幾個眉開眼笑的人,許家俊的臉色陰沉下來。
似乎是被現場的情緒渲染,唐小染掩脣輕笑,想到了什麼,唐小染湊到許家俊身邊,小聲地說着:“家俊,那一天,把葉開哥哥也請來吧。”
聞言,許家俊的臉色又是冷了幾分,幾乎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個字:“好。”
閒散時間,唐小染剛剛從許家俊的一羣小時玩伴中解脫出來,便聽見有人喊道:“唐小染。”
回首看見是汝霞,唐小染立於那兒,臉上沒有帶着任何的神情。
一步步地走到唐小染面前,汝霞深呼吸一口氣:“算我有眼不識泰山,惹了你這尊大佛。我會辭職,從此不會再出現在你的視線裡。你也不要在唐董事面前說我爸爸的壞話。”
“有這個必要嗎?”微微側首,唐小染輕笑着。
面色一變,汝霞壓抑着怒氣:“那你要我怎樣?我不知道許家俊先生是你的,那一次你忽然間出現,我真的看不起你。我以爲你是靠出賣了自己來獲得自己想要的。”
“現在呢?”
“如果你願意,你不會從一個記者做起。”
點點頭,唐小染慢聲說道:“我只是我,和別人沒有任何關係。汝主管,其實你不必辭職。唐小染從來就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染兒。”
聽見那一聲呼喊,唐小染彎起了脣:“他來找我,我先走了。”
“你在和她說什麼?”帶着唐小染去了後花園,許家俊問道。
“沒什麼?”
打探着這個小花園,看起來主人是很精心地照料着。草坪上擺放着一個電動割草機,草坪上的草兒綠油油的,整整齊齊地陳列在那兒。花圃中的花兒競相怒放,沒有一根多餘的花枝。
“媽媽閒下來無事,經常會來打理這兒。”
“上次關我的那個房子,是你的?”
許家俊的腳步微微頓了下,搖搖頭:“那是媽媽爲姐姐準備的嫁妝,只是姐姐沒有要,就一直空在那了。”
“說起來,我怎麼沒見到你的姐姐?”
“她?除非她想來,不然誰也請不動她。”
沒有多問什麼,唐小染默默地陪在許家俊的身邊。
“你不問我爲什麼帶你來這兒?”側首看向唐小染,許家俊問道。
“你願意說的話,自然會告訴我。”清清淡淡的,唐小染應道。
“你總是這樣。”感覺到了什麼,許家俊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猛的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擡起她那沒用受傷的手臂,環在了他的脖子上。
和許家俊捱得如此之近,單薄的衣料感覺到了彼此的溫度,男人的結實的胸膛更是壓住了她那敏感的地方,扭動着身子,唐小染想要離開,卻聽見許家俊低語:“你覺得讓一個女人心死,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嗯?”不明白許家俊爲什麼問出這樣的話語,感到許家俊的餘光在看向哪兒,剛想去看,卻被許家俊環住了身子,小心地避免碰觸手臂上的傷口,身子被壓在了花叢裡。陣陣花香撲鼻而來,幾枝花兒落在了她的臉上、脣上。
掙扎着想要起來,許家俊卻是撐開雙臂放在她的身側,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四目相對,唐小染嚥了一下口水,剛想說什麼,卻是看見男人的臉離她越來越近,在離她還有幾毫米時,男人不再有其它動作:“染兒,我們來做個假設,如果你喜歡我,如果你發現我和別的女人再做現在的事,你會怎麼辦?”
眼睛危險地眯起,唐小染惡言道:“不用假設,我現在就想,唔。”
話音未落完,脣已被許家俊封住。
“剛剛不是看見家俊往這邊走的嗎?”
“他不是在莫婉離開後不喜歡女人了嗎?怎麼看他現在的樣子,分明是在熱戀。”
腳步聲、說話聲越來越清晰,唐小染慌了,男人並沒有放過她,脣慢慢地下移,唐小染驟然間瞪大了眼睛,他竟然隔着衣料,咬住了她的——
“啊!”忍不住的,唐小染喊了出來。
腳步聲止住,說話聲止住。
“這條路上好像沒什麼玩的。”
“是啊,是啊,還是去那邊,去那邊。”
直到腳步聲完全消失,許家俊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灰,看着躺在花叢裡的唐小染。她的臉色緋紅,眼睛裡有些迷茫,脣微微開啓,抱着雙臂許家俊打探着這副景色。
慢慢的,唐小染緩過神來,想起之前的事,惱羞成怒地跳了起來,手指着許家俊:“你,你,你——”
按住唐小染的手,許家俊慢悠悠地說着:“你不覺得躲開他們,這樣的方法最省事。”
緊緊地咬着脣,看着許家俊的目光不是憤怒,而是一股羞澀:“許家俊,你,算你狠。”
轉身唐小染就要離開,卻是被許家俊一把拉住了手腕:“你可要做好準備,這些傢伙折騰起來一般人可不能吃消。尤其是洞房花燭夜,誰知道他們會想出什麼鬼點子。”
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唐小染盯着許家俊:“等等,在那之前,你說過什麼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伸手捏了捏唐小染的鼻子,許家俊淡淡地勾起了脣:“你不要這樣敏感。再說了,你的秘密,你會全部告訴我嗎?”
一把將許家俊的大手拍落,唐小染神情冰冷了幾分:“自然不會。你說的也是,我們只是逢場作戲。就連那麼親密的事,你都可以——”
轉過了身子,背對着許家俊,看着地上那被陽光拖長的影子,咬緊了脣:“許家俊,我想問你,你對我的身子興趣有多大?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解除那道協議,把自己給你。你得到後,能不能不要再做出像今天這樣的事。我不喜歡。”
被他碰觸,感到了不是厭惡,和那一日被孫澤君壓住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種萌芽讓唐小染感到了懼怕,它不可以發芽,更不能生長。那一日被他從酒吧帶出來時她知道他是誰,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裝糊塗,只是她在害怕着什麼,就像現在這樣。每次下定了決心,可是一旦看見了他,心裡的一處似乎又在淪陷。她不敢問他什麼,失望倒不如沒有希望。
“抱歉,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