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天氣總是這般的涼涼的,空氣中還帶着一絲的乾燥的味道,萬里無雲的天空分外的藍,那不是怎麼火熱的陽光毫無阻隔的打在了這片迎着陽光閃閃發亮的沙灘上。
微風輕輕的吹過程筱瑋那薄薄的衣衫,火紅色的頭髮微微的盪漾着,在空氣中留下了那特有的清香,淡淡的,還夾雜着絲絲的海水的味道。
坐在沙灘上,雙腿微彎,雙手輕輕的抱膝,望向前方看不到邊際的海,藍色的海水輕輕的盪漾着數不清的波紋,一層層的在眼前蔓延開來,層層的閃光。
雙眸微微的眯起,竟然有幾分的耀眼。
深呼吸一下,感受着這裡的一種別樣的氣息,涌現在心底的是一種心曠神怡般的情懷,如同是一股暖流從心中不留痕跡的悄悄的劃過。
程筱瑋轉頭,看向同樣是坐在身旁享受般的悠閒的戴澤,薄脣輕抿,淡淡的出聲,打破了這樣的一種沉靜,“怎麼想要帶我來到這兒?”其實,從回國之後,程筱瑋還從來都沒有來到這裡,這樣的一種很是熟悉的感覺鋪面而來。
太平洋的彼岸是她曾經的家,而這裡,是她一直以來的家。
在美國的時候,程筱瑋也時而的來到海邊,總是希望可以望到那看不到邊際的彼岸,找尋到家的方向。在國外的那五年來,她何曾不會想念之色這一片土地呢?只是,一切終究只是想念而已。
遠遠的一望無際的海洋,阻隔的不僅僅是那顆想要回家的心。
“你聽說過嗎?海,是會人讓變得平靜的,忘記所有的不愉快。”夾雜着絲絲的海風的氣息,戴澤的聲音緩慢的在程筱瑋的耳邊響起,帶着一種說不清的味道。
一陣的沉默,這樣的一種很是平靜的感覺慢慢的在周圍盪漾開來,這裡,的確是個好地方。
“程小姐,請你說一下來到了這裡的感受是什麼?”戴澤的雙拳輕輕的握起,如同是一個麥克風一般的遞到了程筱瑋的面前,迷人的聲音絲絲入扣,帶着磁性般的魅力讓人有些沉迷於其中。
“別逗了。”程筱瑋輕輕的一笑,隨後雙手輕輕的推開了那包含着絲絲的溫度的手掌,心底的陰霾彷彿是在一瞬間就被趕走了一樣,眉頭早已不知道是在何時舒展開了。
“終於見到你笑了。”嘴角輕輕的上揚,有些柔和的目光落在了程筱瑋的嘴角那一閃即逝的笑容上,雖然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仍然是被戴澤給捕捉到了,他想要看到的無疑也就是這樣的一個笑容。
“我不是一直在笑嗎?”很是勉強的丟下了這樣的一句,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抓起了腳底下的一把細沙,從手中慢慢的脫離,再次的揚起,輕輕的落下。
“你是在笑,但是不是用心在笑,其實,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僞裝,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無論你想要幹什麼,我都會陪着你,不離不棄。”
很是誠懇的話語,絲絲的從那張性感的薄
脣中吐露了出來,沒有一絲的矯揉造作,滿懷的是那激盪在胸膛的真情,還有那似乎是用一輩子去詮釋的諾言。
程筱瑋只是輕輕的笑笑,他竟然對她用了不離不棄這個詞,不離不棄,無奈的勾起了一個看起來有些自嘲般的弧度,曾經,對某人,她也曾經抱有過這樣的想法,只是不離不棄,終究是太難,她還是被拋棄了。
“好啊,不離不棄!”聲音近乎於是在低喃,是對她自己說,又好像是在對空氣說。拿起了戴澤那寬厚的手掌,將手中的細沙輕輕的放在了他的手掌中,“如果,我也是這樣的一把細沙就好了,至少是自由的,至少大海還不會拋棄我。”
垂眸,目光落在了那一把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細沙上,聲音很是細小,什麼時候,她竟然也開始羨慕起了腳下隨處可見的沙子。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不再是相信這四個字,朋友也好,親人也罷,一個個都是若無聲息的從她的身邊離開,上天,從來都不給予不離不棄的機會,因爲,這個世界上沒有永恆,也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
很久之後,程筱瑋才明白,戴澤的這句話是多麼的富有重量,他真的這樣做了,不離不棄,用一種莫名的身份詮釋着這四個字。
“你永遠都會是自由的,沒有人可以束縛住你的翅膀,從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就知道你屬於整個世界,折斷了你的翅膀,簡直是會比讓你死更加的難受。”目光落在了程筱瑋的身上,淡淡的開口,總是感覺對程筱瑋格外的熟悉,不知不覺之中,對她的瞭解也是越來越多。
對啊,比死還難受。水靈的眼睛早就失去了絲絲的光澤,這就是他想要的吧,折斷她的翅膀,讓她永遠的失去飛翔的勇氣,束縛在他的身邊,成爲他的玩偶。
擡眸,看向戴澤,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是這般的瞭解她,讓她絲絲的有些吃驚,這樣的看着他,陽光灑在了他的那張俊俏而又溫暖的臉上,她甚至在想,如果她早點遇到戴澤的話,會不會喜歡上她呢?
當然,只是想想而已。再次的低頭,她知道,一切再也回不到過去,也沒有重新開始。
“你好像真的很瞭解我?!”輕眨了一下眼睛,輕輕的說出口,話語中還帶着一絲的玩味的味道。身後揚起了一陣的微風,輕輕的吹動着她的一縷髮絲落入了那小巧的嘴巴中。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伸過去,小心翼翼的爲她撥開了那縷髮絲。
微愣,有幾分的晃神,那般小心翼翼的動作甚至是讓她有些誤解。那雙眸,落在了她的身上,卻是讓她感覺戴澤彷彿是透過她在看另外的一個人。
沒有言語,空氣中灼燒着一種說不清的氣息,在周圍盪漾開來。長長的睫毛撲閃了一下,那一瞬間,程筱瑋的頭腦中輕盈的閃過了一個問題,想問,卻是怕傷害到戴澤,嘴巴微張,話到嘴巴,終究是嚥下去了,她還是不知道該如何的開口。
轉頭,站起身,朝着不遠處那波濤洶涌的海水走去。
踩在軟軟的沙灘上,周身絲絲的傳遞出了一絲的冷氣,在周圍慢慢的盪漾開來,的確已經是秋天了,這樣的時節,總是讓人忍不住去感傷。
俯身,彎腰,纖細而又白嫩的手指輕輕的去觸碰着那涼涼的海水,感受着從無法言語的觸覺從指尖滑過的感覺,的確是有些涼了。手臂輕揚,帶起了一股的小小的水流從眼前揚起,又很自然的落下。
那一刻,彷彿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記憶就如同是眼前的水流一般,那般突然的涌上心頭,竟然是有些措不及防。她沒有忘記,曾經顧賽翔帶着她來到了一條小河邊,雖然是不如同大海般的寬廣,但是, 曾經的那般的開心,她不會忘記。
其實,在那段最爲美好的日子裡,她的頭腦中是存在着很多的美好的記憶的,那些屬於她跟顧賽翔的記憶,只是,現在這樣的想來,倒是沒有了任何幸福的感覺,更是覺得一切都是如同是一種很是冷酷的諷刺。
那樣的一種強烈的對比衝擊着她的頭腦,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失憶這一說,她倒是想選擇般的失憶,忘記了曾經那些在頭腦中存在着的夢幻般的虛假。
緩緩的站起身子,雙手做成一個喇叭狀,放在嘴邊,目光輕輕的落在遠處的波浪上,大聲的喊道,“程筱瑋,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的!”聲音很大,一字一句的響起,是她對她自己的安慰,也是心底的希望。
遠處,戴澤的雙手輕輕的放在胸前,柔和的目光落在了程筱瑋的身上,淡淡的,狹長的眼眸輕輕的眯起,露出了一種很是微妙的光芒。
對,一切都會過去的,你會好好的。聲音很輕,淡淡的開口,卻是隻有他一個人纔可以聽到。如果可以,戴澤願意付出了她的全部去保護眼前的這個女人。只是,有些感覺卻是說不清。
每當是看到程筱瑋的那雙水靈的大眼睛的時候,他總是會想起他的妻子,只是,他也明白,程筱瑋不是薛佳,她們不同,也不是同一種人。完全像是生活在世界上的兩極的兩種人。
佳佳的小鳥依人,程筱瑋的鋒芒畢露,兩個人一點都是不同,只是,不知是爲何,他還是想用所有的一切去保護這個看起來是如此的堅強的女人。
面向東方,太陽升起在半空中,照射着這片的土地,也照耀着各懷心思的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屏氣凝神,思緒淡淡的盪漾開,接受着陽光的洗禮,這個上午,讓一切都是變得更加的不平凡。
轉身,程筱瑋的臉上張揚起一個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如同是定格般的映照了在了戴澤的雙眸中,形成了一個被放大過的一張美麗的照片。
“謝謝你。”迎着陽光,再次的對戴澤說出了這樣的三個字,她慶幸,她的身邊還有這樣的一個人在以一種很是特殊的方式讓她忘記那絲絲的痛苦,感受到那並不是怎麼明顯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