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明確的表示出自己的不願意,談陌離自然也不會勉強她,但也沒少折騰,只是沒有突破最後那道底線,其他的能做什麼也都做了。
他似乎格外喜歡她的難堪,說出的話也越發什麼都敢。
“你難道不知道我這個年紀都是如狼似虎的麼?”他低笑着,“你不想當然也可以,但總要在別的地方補償我。”
她低着頭,也算默認了。
她心底總是在想要找個時候跑出去,但近期也不是時候,他好像是知道什麼,對她在家的事分明是瞭如指掌的。
後來她真的在房間中看到了監控,他還當真監視了她的一舉一動!
要怎麼辦,一定要早點,她知道孩子超過某個時間再流產是會很危險的,她到底還大學,對這些哪裡懂多少,模模糊糊只知道既然要打掉就要趁早,而且如果拖得太久了,肚子凸顯出來了該怎麼辦?
薛婉煩悶極了,她其實有的時候會很敏感。
早上的時候談陌離摟着她睡醒來後的第一句話便是:“怎麼看着胖了很多,好像肚子都有點肉了。”
她這個時候又哪裡會顯出來呢,必然是談陌離要調侃她的,但她就是心虛,她就是感覺到了心虛,所以纔會整個人一僵。
“怎麼了?”他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敏感,突然如此問道。
她故作鎮定。
他又笑道:“難道是說你胖還不開心了?你以前太瘦了,是要胖一點纔好,人都說女孩子胖一點有福氣,看來請來的那位是請對了。”
他近期總是會笑的,似乎也會對她笑,但她實在是心不在焉,很多時候她根本就沒有話要對談陌離說,有的時候他做一些過分的事,她就冷在那裡,偏偏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對着她都是有着笑臉的,她也不好伸手打笑臉人。
也就這幾天來她都緊繃繃的,而談陌離對她確實也開始疏忽,她都和他這麼親密,似乎已經妥協,有的時候也會使着性子,反而讓他多少覺得越發真實。
他們之間這樣就是再好不過的。
其實他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兩個人的相處實在奇怪,他沒有提及,她也不說,但明明不是情侶,他說得大多是威脅的話,就連平常都是命令式的口吻,他是多少有點大男子主義的,她也一一應着,活像是個委屈包容他的小女友,他們之間已經是到了那樣的關係吧?她只是皮薄,所以他就不捅破那層薄紙,讓他們之間的關係停留在那種曖昧的階段。
但是他不信她不會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只差一個正名。
他越發心安理得的拿她當女友,這也是他們這類人的通病,平常時被捧慣了的,所以自然是理所當然的認爲只要他們做足了這些,都是會如他們所願的,事情的進展也是如他所願的,所以他稍微放鬆了。
包括薛婉說不舒服的時候,談陌離在公司,本來要找專門的人
來家裡看她,她卻說是不需要那麼麻煩,她帶好了身份證之類的都可以自己掛號。
她做足姿態,只是說:“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讓人跟着我,你不就怕我跑了?”
她這樣說,談陌離當然聽出她在生氣,心底也是因爲覺得她已經離不開了他,她怎麼可能離得了他?她的什麼都幾乎是他給的,她要是離了他還能夠做什麼?連學校都回不了了,而且她家裡的人也是在這個省份,他就不信她捨得,她是隻對薄情而已,但她又聰明,怎麼可能看不清這些形式?
他向來是太篤定了。
薛婉也是極其知道談陌離是如何一個謹慎小心,他都給她免了掛號,她當然都去看了,她哪裡是不舒服,但她就偏要說這裡那裡不舒服,那醫生只能說應該是上火,火氣過大導致的喉嚨幹痛之類的問題。
她也一本正經的應着。
後來離開後,她知道談陌離放鬆警惕還在於她幾乎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帶走,但其實她當初還有很多衣服什麼的在宿舍那裡,她讓曾經同宿舍的幫忙收起來,她身上的錢不多,但要打掉孩子,孩子本來就是因爲談陌離的來的,他花這點錢總是可以的吧。
她身上穿的裙子就是從談家拿出來的,談陌離是捨得花錢的,就她身上這身就要好幾萬了,把它們二手賣了,再不濟也能拿個一萬左右,足夠做手術了。
她這麼想着稍微放心了點,她在準備了立刻買了動車票決定徹底離開這個城市,她就打聽到哪輛車最早開,她便隨緣的跑到了一個全新的陌生城市。
可能稍微有點罪惡感,但是薛婉卻覺得罪惡也好,本來被談陌離那樣關着也是不能和家裡有什麼接觸的,就當她如此自私,自己一人就這樣跑出來了,說不定能重新開始呢?
這裡是C市,算是以前都沒有接觸過的城市,準確的說是她之前根本就沒有時間接觸外面的世界,不可能旅遊,要照顧家裡不能考外省的學校,所以薛婉剛來到這裡除了一種終於跑出來的舒暢,更多的是一種新鮮感和獵奇。
最開始的時候應該是要把孩子打掉。
但薛婉到底還是怕用自己的身份證去醫院到時候不小心傳到談陌離那裡就實在太難看了,薛婉知道談陌離好像什麼都能弄到手,神通廣大的,這讓薛婉絕對不能不妨着,所以她還是心生警惕的,乾脆就偷偷用了一個造價的身份證。
一切正常,除了她一個人說要去做人流時問起一些情況時她都難堪的很。
最終辦理好一切後,薛婉躺在牀上的時候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是恐懼和害怕,雖然她也自認爲自己是個薄涼的人,但真的把孩子打掉這樣的事做出來對她來說還是太殘冷了,難道她真的要在最後反悔,孩子能留下麼?
不能!
她根本給不了孩子想要的,與其留下孩子讓孩子的出生成爲一個不被祝福的存在,不如干脆把孩
子打掉。
只能打掉,必須打掉,薛婉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選擇,打掉孩子便是最好的決定。
她在打麻醉針的時候最終留下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消失在手術檯上,最終狠下心腸來做完了整個手術。
後來包括是住院,她也是花了那些賣了一套名牌的錢,也算是一乾二淨。
她調理得並不好,甚至她總是在做噩夢,夢中都是談陌離發現這件事後對她質問,真實得讓她驚喜,而且就她一人,吃得又不會講究,又是不懂調養好自己身子的,哪裡能夠料理好,大概半個月她就出院了。
之前懷孕本來就變本加厲的瘦了,這次把孩子打掉,本來就是非常傷身體的,她甚至沒有照顧好自己,在最重要的時間裡,所以薛婉根本就是拿着自己的身子在發狠。
她租了房子料理好自己後已經沒多少錢了,所以她只能夠去打工,她沒有大學學歷,就算是高中的文憑也是在家裡,誰敢要她。
她這樣年紀輕輕沒文憑沒工作經驗的,最後只能做起了拿最燒錢的兼職。
她一天只有做數份兼職才能夠她的開銷,離開了學校才發現原來料理自己這麼費錢,她根本吃不消,連自己養活自己都吃不消。
晚上,她剛從餐廳拖下了服務員的制服出來的時候,感覺整個人呢又累又疲倦,虛弱的很,她平常也不坐車回家,都是直接走路,她就當是鍛鍊身體了,但是今天她卻覺得腳發軟沒有力氣,這個路段是沒有公交車的,可能有計程車,但那麼點距離,光是打表的起始價她就非常捨不得,也不管那麼多,乾脆還是直接就走路回到租的小房子當中。
哪裡知道她在步行綠燈滅了的時候都還沒有過完馬路,一輛車直接飛馳過來的時候,那車根本沒有碰到她,她卻已經暈死過去了。
黑色的名貴轎車,後座的男人即便只是一段時間還在和客戶說着話,他聲音低沉,帶着眼鏡,五官組合在一起後竟是給人一種流光溢彩的感覺,他的氣質溫潤沉穩,這個時間段這個閱歷的男人給人的感覺就是這麼舒服,但是他談判的時候卻和他這樣的氣質非常不符合,透着和那溫潤如玉的外表非常不符合的鋒芒。
他笑道:“這已經是公司的底線,如果不行的話,我想這筆生意也合作不下去了,我相信張董也知道之前就已經有好幾個公司和我們探聽過這個項目了,要知道這個項目感興趣的也不止是您張董一個……”
得到肯定答案後,他完全是預料中的姿態,笑道:“好,明天我會讓人拿合同過去。”
掛了手機,男人揉了揉眉心,和商場的狐狸打交道非常累人,現在公司越做越大,他還真是越發吃不消。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車突然急剎車。
男人好像看到一個纖細的女人直接就倒下了,他微微眯眸,低沉的聲音流露出幾分質問:“小吳,這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