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元應人一怔之際，卻是向後退了一步。望着婁尊玄，看着他那一對眼，元應人卻終於是慢慢將戰斧收了起來。
“你又是何人？”他問。
“在下飛冥六皇子，婁尊玄。”婁尊玄淡淡一笑，拱手一禮。
“飛冥皇子？”元應人愕然半晌，終於也一拱手。“慕哥摩周牧，元應二王子。”
“我知道。”婁尊玄點了點頭。
“我卻不得不承認，你們飛冥果然厲害。”慕哥摩周牧看着婁尊玄，突然長嘆一聲。“我堂堂超凡三階強者，自以爲可以縱橫天下無人能阻，卻不想卻敗在了飛冥皇子之手。而且，你卻並沒有直接出手，只靠留下的一道力量，便能將我困於此處，我卻是不得不服。”
“言重了。”婁尊玄一揮手，那洞口處立時有紫光閃爍而起，化成了一個紫鎧武士。
紫鎧武士一現身，慕哥摩周牧的臉色就是一變，情不自禁地又退了一步。婁尊玄淡淡而笑，一揮手，那紫鎧武士便化爲一道紫氣收入他手上戒指之內。
“坐下說話吧。”婁尊玄緩步向洞內而去，慢慢坐到一塊鋪毯子的大石之上。慕哥摩周牧遲疑片刻，坐在另一塊石上。
面具客則隱於洞口之外，替二人把風。
“你派人將我困於此處，究竟是何用意？”慕哥摩周牧開門見山，一點也不囉嗦。
他被困於此處，已經不是一日半日，早已滿心的不耐煩，若不是實在打不過那守門的紫鎧武士，早就殺了面具客逍遙遠去了。
“我只是想與元應聯手而已。”婁尊玄一笑。
“聯手？”慕哥摩周牧笑了起來，“你雖然厲害，但只怕還不夠資格。我也不怕告訴你知——飛冥懷武王婁無憂，早與我父王聯手。他乃是飛冥內權傾天下的第一人，我們怎麼可能棄他而從你？”
“這些我知道。”婁尊玄緩緩點頭。“但我相信，我若將一件秘密說出來，殿下只怕會立時同意與我聯手，共同對付一切擋在我面前的敵人，助我登上飛冥皇位。”
“我不信。”慕哥摩周牧緩緩搖頭。
“殿下，敢問一句——你覺得我輩爭來爭去，爭的卻是什麼？”婁尊玄突然將話頭一轉。
“自然是權力。”慕哥摩周牧冷哼一聲。“這種話你拿去問小孩子，或許他們都不會多想片刻，拿來問我是什麼意思？拿我開心？”
“權力又能在手幾時？”婁尊玄問。“人生匆匆不過百年，就算是二、三十歲時便掌握一國之權，又能如何？幾十年後還不是垂垂老去，最終化爲塵土？”
“你到底想說什麼？”慕哥摩周牧變得有些不耐煩了。
“我輩所求救的最高目標，難道不是入聖嗎？”婁尊玄一笑。
“這還用你廢話？”慕哥摩周牧冷笑，“入聖之事談何容易！迄今爲止也不過傳說萬年前曾有一位女聖人飛昇入聖而已，萬年之內再無聖人出世，入聖已經幾乎是一個傳說了。”
“傳說？”婁尊玄點頭，“不錯，那確實幾乎已經成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
但我卻相信只要努力，夢也未必沒有變爲現實的一天。”
“你能不能開門見山地直說？”慕哥摩周牧忍不住打斷了他。
“元應王如此強大，仍知閉關苦修，以求突破晉階，爲何我皇叔卻只一心想着掌握朝廷權力，而不學元應王？”婁尊玄問。
“我怎麼知道？”慕哥摩周牧搖頭。
“他掌握朝中大權在手，一言出，效力堪比聖旨，朝中七成以上大臣皆是他之一黨，但他爲何卻留着我父皇不除，不敢強行坐上皇位？”婁尊玄再問。
“我不懂你的意思。”慕哥摩周牧隱約覺得婁尊玄在說一件極重要的秘事，但他卻真的猜不透，聽不懂。
“其實我也好，父皇也好，皇叔也好，爲的都不是簡單的權力二字。”婁尊玄緩緩說道。“我們爭的恰恰是遠離權力的機會，也就是入聖，飛昇聖域，使自己成爲聖人的機會！”
“你越說我卻越糊塗了。”慕哥摩周牧皺起了眉。
“在飛冥皇城之內，有一座大堂，名爲大祭堂。”婁尊玄說，“那裡供奉着飛冥皇室歷代祖先的英靈，是祭祀之所。每任皇帝加冕儀式必在其中舉行，身死後，也必在大祭堂內停靈三日，才能下葬。”
慕哥摩周牧聽不懂，卻不好意思再問，只是看着婁尊玄，等他自己來解釋。
“許多人以爲飛冥之所以是天下第一強國，是因爲國力無雙，國內超凡精英衆多，其實卻不然。”婁尊玄說，“飛冥之所以被稱爲天下第一強國，是因爲它掌握了飛昇入聖的秘密，而那秘密，就是大祭堂。”
“那裡藏了什麼秘籍寶典？”慕哥摩周牧的心思不由大動，迫不及待地問。
“不。”婁尊玄搖頭一笑，“它本身就是一部秘籍，一部寶典——它其實並不是一座簡單的祭堂，而是上古之時一位聖人遺留下來的法器至寶！”
“一座殿堂竟然是一件法器？”慕哥摩周牧吃了一驚。
“我初聞時，也大吃一驚。”婁尊玄說，“但幾經調查，我卻發現確實如此。飛冥之所以被稱爲天下第一強國，便是因爲有大祭堂在。只是年代久遠了，後世之人卻漸漸淡忘了大祭堂之事，傳來傳去，卻傳成了飛冥實力天下第一。其實，飛冥卻是因爲有了大祭堂才能強大，才令天下諸國不敢招惹。”
“這我倒真沒聽過。”慕哥摩周牧不由搖了搖頭。
“所以才說人生百年，實在太過匆匆了。”婁尊玄輕嘆一聲，滿心感慨。“飛冥建國數百年，只是這數百年的時光，便讓世人淡忘了許多事。甚至是本國之人，卻也已經不知本國之事了。”
“你快繼續說！”慕哥摩周牧卻動起了好奇之心，催促起來。
“大祭堂在飛冥建國之後，便成了供奉英靈之地，這卻是我朝太祖爺擔心後代子孫不知自己努力，而故意封存至定之舉。”婁尊玄說。“他這舉動英明至極，正因此舉，後代子孫纔不敢有所依仗而不思進取，只能不斷拼搏，最終使飛冥至今乃是天下第一強國。”
慕哥摩周牧顯然不願聽這些自誇之言，但也只
是皺眉，不敢打擾他。
婁尊玄卻看出他心意，一笑：“不過飛冥如今，卻是中落了，原因就是皇祖失誤，培養出了一個國之大患婁無憂來。這是閒話，不說也罷。我想說的是——正是因爲大祭堂的存在，婁無憂纔不敢直接廢我父皇取而代之，卻要想盡一切辦法，逼我父皇最終臣服於他，自行退位讓賢。”
“這又是爲何？”慕哥摩周牧忍不住問。
“因爲大祭堂中，確實有歷代祖先的英靈。”婁尊玄正色道。“婁無憂是怕這些英靈責難於他，使他不能得到大祭堂的掌控權，所以纔不得不如此。”
“那麼你呢？”慕哥摩周牧皺眉，“你若與你父皇爭奪權力，不也會受到大祭堂中英靈的排斥？你可別說你要我們幫你對付太子，讓你登上儲位，我們可等不起！”
“自然不是。”婁尊玄微微一笑，眼中寒光一閃。“我卻與婁無憂不同。眼下我雖沒有他那樣的實力，但卻有他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的優勢——我有辦法騙過大祭堂中的英靈，使他們認爲我就是真正的君主，他們最優秀的子孫。因此，我卻不必像婁無憂一樣隱忍，而只等時機一到，便可直接奪取大祭堂！”
他的眼中透出興奮的神色：“那是聖人打造的至寶，是充滿了聖人力量的聖人遺物，若能掌握，便能徹底溝通聖域，獲得無窮的聖域之力輔助，想要入聖也不是沒有可能！”
“好、好！”慕哥摩周牧也不由激動了起來，立時長身而起。“婁兄弟，你若能答應得到了大祭堂後與我元應王室分享，我便可做主說服我父王斷絕與婁無憂的關係，卻與你聯手一處！”
“那正是我想與殿下說的。”婁尊玄看着對方，不由笑了起來。
“這可太好了！”慕哥摩周牧大笑着，“我原本發誓，若有機會一定要將囚禁我碎屍萬段，但此時看來，卻正是相反。你我若結成一盟，我必將一切你的敵人碎屍萬段！”
婁尊玄看着對方，臉上笑容更爲燦爛。
“沒想到殿下是如此果斷之人。”婁尊玄說，“真是你我雙方之幸。只是此事並非朝夕之間便可完成，需要元應與我全力合作，纔有可能辦到。但爲表示我的誠意，我便先送元應一份禮物。”
“什麼禮物？”慕哥摩周牧問道。
“鎮元關。”婁尊玄冷笑一聲。“那原本是元應人的蠻牛鎮防線，如今卻落入葉青楓之手，成了飛冥邊關。我想元應一方早就恨得牙根癢癢了吧？”
“不錯！”慕哥摩周牧點了點頭，“只是國內情況動盪，始終分不出太多兵力與時間來對付這鎮元關而已。”
“不若你我聯手，將這鎮元關除了如何？”婁尊玄笑問。“我是飛冥皇子，要帶你混入關中輕而易舉，到時你我夜半聯手行事，將所有大將殺個乾淨，剩下的那些小兵自然好對付。只要殿下引元應鐵騎奔馳而來，那三關便可盡入殿下之手。到時殿下立下大功，元應王知道了，只怕在立儲之事上也會多做思量吧？”
慕哥摩周牧不由大笑起來，一拍掌：“那還等什麼？咱們即刻出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