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爲了證明命運所言非虛,在命運和林雲志說話的時間裡,永恆國度已經完全降臨。一隻巨大的圓形飛碟模樣的永恆國度,周遭數十道光門同時打開,密密麻麻的殭屍從光門涌出。林雲志歪着頭,看了看遠方,大量戰機同時飛往他們所在方向,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你們這是一致對外嗎?難道不怕我真的一怒滅世?”命運溫柔的笑笑:“誰讓你最強呢?正好又是異世界來客,這就是人性,神也不能免俗。你不會滅世的,兒子怎麼會忍心傷害母親呢?何況,我也算是你的半個女人了,你去遠方追逐夢想,我在家裡替你照顧母親,這永恆國度就當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可好?”
林雲志看着面前被命運徹底奪舍的瑤池聖母:“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人族的天賦神通到底是什麼?”命運笑的更甜了:“不愧爲世界之子,你果然已經接觸到了這個世界最深處的秘密了。其實我也不知道人族的天賦神通到底是什麼,我只知道,無論是誰只要覺醒了人族天賦神通,至少可以成長到等同於一方天道的層次。一旦抓住一絲機緣,則有可能超脫天道,永恆逍遙。”林雲志眼神清幽,讓人琢磨不透:“其實我並不會絕天地通,我只是勉強構建出了人間界。命運,看在我們溝通愉快的份上,我會先斬殺掉其他人,再與你一戰。”命運失望地搖了搖頭:“你仍然堅持?哪怕與所有人爲敵?”林雲志輕輕一下將馬小玲推往遠處,然後抓住賞善罰惡劍,淡淡地道:“我心如劍,永恆不變!”
洶涌澎湃的情緒之力在全球肆虐,所有凡人全都失去了理智,在情緒的海洋之中徜徉,嬉笑怒罵,愛恨隨心,真正的隨心所欲,所有人都在瘋狂燃燒自己的七情六慾。情緒之力幾欲化爲實質,將整個地球完全籠罩。因爲神通之力而存在的129600道武道如意真身瞬間潰散,化爲飛灰。人間界,降臨!在這種情緒海洋之中,任何超凡力量都被禁絕,無法使用。命運看着面前面無表情的林雲志,失笑搖頭:“你這哪裡是人間界,無間地獄也不過如此!”突然,遠處的戰機如同折翼的小鳥,全都帶着忽閃的電火花,從天空直接掉落……
命運收起了笑容:“連科技造物都能禁絕!”林雲志已經帶着殘影,撲向了永恆國度所在方向。永恆國度之中涌出的殭屍,大部分都是黃眼殭屍,其中夾雜着一部分綠眼殭屍,偶爾會有紅眼的盤古族人出現。林雲志速度極快地在殭屍羣之中穿行,所過之處殭屍頭顱如同被收割的麥蕙,一排排地不斷掉落。人間界強烈的情緒之力,讓殭屍的意識變得遲鈍。黃眼殭屍幾乎被鎮壓成了僵 硬的屍體,綠眼殭屍的反應力比之正常情況慢了十數倍之多。只有紅眼的盤古族人還能自如控制自己肉身,只是習慣了神通之力的盤古族人,對敵之時本能地就想施展神通,卻通通失敗。這樣一來,開戰之初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殺。無論黃眼,綠眼還是紅眼,在得到南毛北馬兩家所有人道功德祭煉的賞善罰惡劍面前,所有殭屍都被一劍斷首。直到死亡的殭屍超過兩成之後,永恆國度之中涌出的殭屍才慢慢適應人間界奇特的幻境。然而,即使適應了也毫無意義,黃眼仍然只是僵硬的屍體,只能夠伸直了雙手,笨拙地一蹦一跳;綠眼能夠勉強如普通人般施展招式進行戰鬥,只是在武道至尊林雲志面前,不過是讓自己腦袋掉下來的時候更加滑稽罷了;紅眼的盤古族人倒是能夠清晰地判斷形式,都開始不斷往永恆國度之內退去。
所有人看着那行雲流水般移動身形,不斷揮劍斬斷屍首的林雲志,只感覺無邊的恐懼蔓延身心,從最初的震驚,到絕望,再到麻木。況天佑沉聲道:“關鍵是他手中的那把劍太過鋒利,刀槍不入的殭屍之軀在他的劍下,猶如腐木。加上他極端高明猶如神通般的身法,數量在他的面前已經沒有了什麼實質意義。”事實也確如況天佑之言,殭屍們一直在拼命努力往林雲志面前擠,儘可能壓縮林雲志的移動空間。林雲志猶如一條迅捷的靈蛇,整個人近乎平躺在殭屍肩膀之上,極速遊動的同時,手中賞善罰惡劍如靈蛇吐信般極快地收割殭屍的腦袋。將臣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他總感覺這樣的畫面似曾相識,突然他冷聲道:“你們看地上那些被斬殺的屍體。”
原來被林雲志斬殺的殭屍,倒地之後,很快就會化着白色濃煙。永恆國度裡面的殭屍,此時已經死亡近半,但地上並未留下什麼屍體。白色濃煙也沒有四處瀰漫,而是百川歸海一般全部匯聚融入到了林雲志手中長劍之內。被命運奪舍的瑤池聖母此時走到衆人面前解釋道:“那把劍剝奪了瑤池聖母賞善罰惡,散播瘟疫病毒的能力,在南毛北馬兩家的人道功德祭煉之後,毒性之強無人可擋。”人王此時也顧不得盤古族和命運之間的爭鬥了,神色凝重地問道:“連你也不知道怎麼應對?”命運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本來也以爲命運應該是無所不知的,但此人確實已經超脫命運之外。現如今,只有硬抗。現在神通禁絕,即使他劍法如神,但是體力終歸有限。即便他最終真的能夠斬盡所有盤古族人,他自己也必然油盡燈枯。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出手,一定可以誅殺掉這天外異客。”人王齜着殭屍牙怒視着命運,命運冷冷地瞪了對方一眼:“別以爲我是在借刀殺人,如果可以選擇敵人的話,我寧願獨自面對盤古族,也不想和林雲志爲敵。現在,無論是我還是盤古族,都已經沒有了退路,殺死林雲志是我們唯一的生路。”
“不錯,此人身爲天外來客,是我們所有人共同的敵人,此人不死,世無寧日!”毛優提着手槍出現。命運讚歎了一句:“不愧爲毛家不世出的天才,意志之強實在不可想象。”全世界數十億人口,現如今還能不被情緒左右,保持冷靜的凡人,幾乎屈指可數。毛優,不愧天才之名。毛優面無表情,並未理會命運,對林雲志她是勢必殺之而後快,對命運她同樣深惡痛絕。她看了看已經被林雲志屠殺殆盡的殭屍羣,擡起手槍就要對着林雲志射擊。一個女人擋在了毛優面前,是馬小玲。
毛優看着面前的馬小玲,不可思議地道:“小玲,你要阻止我?你難道不知道此人是怎樣的一個惡魔?你看看如今的世界,變成了什麼樣?”馬小玲面帶微笑,神色坦然:“他已經盡己所能保護這個世界,只有經此一戰之後,世間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靜。從此,將再無神魔亂世,也再無殭屍傷人……而命運,將掌握在每一個人自己的手裡。”命運冷冷地看着馬小玲,這個徹底背叛命運的女人:“馬小玲,你是在找死!”馬小玲淡淡一笑:“我雖然不是你們的對手,但你們想要殺我,卻絕無可能。”毛優再次問道:“小玲,你要阻我?”馬小玲有些無奈:“毛優,作爲姐妹,請相信我。我並不擔心他的安危,憑你們的覺悟,永遠也勝不了他的。我不希望你死在他的手裡,毛優!”況天佑走到毛優身旁,有些痛苦地看着馬小玲:“爲什麼?”
馬小玲掃了一眼況天佑與袁不破:“你們不是都因爲成爲殭屍而痛苦嗎,他有能力徹底終結這一切。”命運冷冷地道:“女生外嚮,她現在已經全部站在了她的男人那一邊。一起出手,將她抓住,用她威脅林雲志。”話音一落,人王,將臣,命運,同時出手,狠厲地攻向馬小玲。馬小玲搖了搖頭:“沒有用的……你們,不懂!”只見她身形一晃,已經帶着殘影倒退出數丈之外,避過三人攻擊之後,又帶着殘影出現在毛優面前:“毛優,相信我,你殺不了他的。”
眼見兩姐妹又要兵戎相見,一個聲音從永恆國度方向傳了出來:“可否放過這些無知的後輩,就由我盤古族長老與閣下一戰,了結彼此因果。”林雲志卻並未理會這個聲音,而是再一次提升了自己的速度,更加迅捷地收割僅剩的殭屍。永恆國度之內,再次涌出數十人,全是紅眼盤古族人,且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把長弓。看到這麼多盤古族人,將臣心生激動:“永恆國度在時空之中穿梭,曾經經歷過各種各樣的環境,自有應對眼前戰局的手段。”命運同樣神色凝重地看着這些盤古族人,超凡力量被禁絕之後,弓箭這種遠程攻擊武器威懾力直線上升。毛優放下了擡起的手槍,對馬小玲道:“如今的局面,他除非釋放超凡力量,否則必死無疑。”馬小玲搖了搖頭:“盤古族做了一個最錯誤的選擇。”
盤古族衆人見林雲志油鹽不進,所有人同時挽弓搭箭,一起瞄準了飛速移動的林雲志。林雲志適時斬殺掉最後一隻綠眼殭屍,停下身形,面無表情地看向面前的盤古族人。近百箭雨飛撲林雲志,林雲志手中賞善罰惡劍揮舞出實質化劍影,一朵白色蓮花綻放,所有箭支全部被蓮花吸引,卻又在轉瞬間被蓮花拋棄,以更快地速度倒射而回。盤古族人剛剛挽弓搭箭,正欲釋放第二輪劍雨,就發現自己射出的箭支以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回,插在了自己身上。對於皮糙肉厚的盤古族而言,這自然是無所謂啦,直接隨手拔下身上的箭支,就要對着林雲志再來一輪。突然,所有人都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其中一個盤古族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毒!”
林雲志輕笑一聲:“紅雪風暴病毒的變種,專爲盤古族定製……再見,各位。”身形極速撲出,可憐近百個強大的紅眼盤古族人,中毒之後全身僵直,被林雲志輕易地割了腦袋,最後化成白色濃煙被賞善罰惡劍吞噬。林雲志看了看手中的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斬殺了永恆國度之內所有的盤古族人和殭屍之後,劍身周圍的龍形虛影已經開始漸漸凝實,鋒利度再度提升。命運等人剛剛飛撲而出,想要救下盤古族人,卻終歸遲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着盤古族人被全部誅滅。林雲志面含淺笑,看着飛撲過來的幾人,身形一晃就迎了上去。
只有真正和林雲志戰鬥的時候,才能切身體會作爲他的敵人有多麼絕望。見神知先的預判,詭異莫測的速度,加上無物不斬的神劍,還有林雲志猶如磐石的意志……雙方接觸不過數個回合,除了命運,其他人全部被林雲志斬於劍下。命運苦笑一聲:“這差距實在太大了,我服了。只是,我心中有個疑問,爲什麼你的身體仍然處於巔峰狀態?”林雲志有些抱歉地回答道:“我體內的超凡力量未能完全禁絕,雖然無法施展神通,卻可以不斷恢復我自身狀態。”這是領悟《剎那永恆》之後得到的意外福利,內天地之中有那麼微不足道的一點力量,凌駕於神通之上,也正是因爲這點力量的存在,他才能在剎那之間,短暫地執掌永恆。命運倒也光棍,確定自己毫無勝算之後,居然主動撞向賞善罰惡劍,當場隕落。
然後林雲志走到毛優和馬小玲面前,摟住馬小玲,對毛優笑道:“勇氣可嘉,只是你難道沒有試試,你的槍到底還能不能正常射擊?”毛優一驚,本能地對着天上開了一槍,一聲輕響,一隻彈頭從手槍鑽出來,飛了差不多半米高就掉在了地上。看着有些懵逼的毛優,林雲志淡淡地道:“毛優,你雖天賦過人,但定性不足。如今這世界應該還剩下少量低級別殭屍,你養養脾性,練好道法之後,好好除魔衛道吧。毛家,就看你的了。”說着摟着馬小玲就走,毛優追問道:“你要帶小玲去哪裡?還有這個世界現在所有人都情緒失控,怎樣才能恢復?”林雲志兩人漸行漸遠,一個聲音遠遠飄來:“我帶她去見她女兒,至於情緒失控,等他們累了,睡一覺,醒過來之後自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