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若昕原本以爲自己真處於一片沙海當中,當昨天晚上見到那些詭異的事之後,還有感覺到的木靈,讓她覺得眼前的一切很有可能是個幻境。
玄靈界能有天境之門和死亡之淵這樣的幻境,當然也會有一片沙海的幻境,只是一山比一山高,這個沙海的幻境要比天境之門和死亡之淵厲害得多,厲害得她被困在其中幾天都未有覺察。
不僅是她,阿橫也有同樣的察覺,如此更證明了此地的詭異。
可就算他們發現這片沙海的異樣,卻還是無法解開這裡的謎底,始終被困在沙海之中。
又過了三天,木若昕和閻歷橫在沙海里已經待了六天,卻還是一無所獲,每天見到的除了黃沙還是黃沙,再無其他。
雖然在沙漠裡待了很多天,木若昕和閻歷橫都沒有打退堂鼓的念頭,依然想方設法破掉這裡的幻術。
幻術終究是虛幻之物,不管再強大的幻術都有它的破綻,只是大小程度不同而已。
夫妻兩繼續研究那張殘缺的地圖,堅決不放棄,可還是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這地圖到底應該怎麼看纔是正確的呢?”
“這張地圖殘缺不全,我們暫時不要看它爲好,還不如自己找尋出路。”閻歷橫將地圖收起,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一張殘缺不全的地圖上。
這幾天他們把時間全都花在地圖上了,結果一無所獲,可見繼續研究也沒什麼收穫,何必再浪費時間?
木若昕贊同閻歷橫的做法,不再去想着地圖的事,坐在沙丘上,看着兒子和*獸們玩耍,忽然覺得那是一副美麗的畫圈,忍不住要爲這副畫面配上曲子,拿出巴烏,吹上一曲,還是那曲《無憂夢》。
閻易跟在父母親身邊,就算在沙漠這種不毛之地他也能玩得很開心,無聊的時候就把黃金埋到沙子裡,只給它留出一個頭,還有阿狸和火鳳,就連汪星人也不能倖免,都成了他的玩具,只好白虎例外。
黃金被埋到黃沙裡之後就慵懶的呆着,香噴噴地睡大覺,完全不介意被黃沙埋着。
阿狸被埋之後就立即蹦出來,不願意待在沙子裡,可是一出來又被埋,反反覆覆,到最後它乾脆也不出來了,學着黃金睡大覺。
火鳳偷偷把沙子一點點往阿狸的腦袋上搬,把它的頭給埋起來,只要見到阿狸一動,它立刻飛上高處,竊喜偷笑。
“唧唧……”死狐狸,臭狐狸,來啊來啊!
“呦呦……”阿狸很生氣,死瞪着火鳳,真希望自己也能長一雙翅膀,飛到上面去。
這隻討厭的鳥,仗着自己有翅膀欺負它不能飛,真是個壞蛋,壞死了。
“唧唧……”死狐狸,臭狐狸……
“呦呦……”死鳥,臭鳥……
對於阿狸和火鳳這種吵吵鬧鬧的相處方式的相處方式,大家早就司空見慣了,由着它們吵去,反正也吵不出什麼來。
一望無際的沙漠裡,原本毫無生氣,但此時卻增添了一絲生氣。有人在笑,鳥在飛,狐狸在跑,狗在坐,虎在趴,還有清幽的曲聲。
這根本不是沙海中能出現的奇景,但是卻真真切切的出現了,這一家人以及他們的*獸其樂融融,勾畫出一張幸福之畫。
負責監督木若昕和閻歷橫的人並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躲在遠遠的地方暗中觀察,本以爲他們會因爲缺水缺食物而倒下,卻不料他們根本不愁吃喝,六天了還能隨心所欲地吃喝玩樂。
真不明白,他們的食物和水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監督的人暗中察看了一段時間就回去稟報,將沙海里的情況一五一十向南傾城說清楚。
南傾城不相信,決定去看一看,可是當她看到木若昕那張臉時,嚇得不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到的一切。
這怎麼可能?難道這個女人沒死?
就算沒死,她已經有了別的男人,這對閣主而言就是背叛。背叛的人罪該致死。
南傾城對木若昕的恨意極大,與殺之而後快,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動手,身旁突然有黑光閃過,緊接着原本該是在遠處的人已經站在她的面前,速度之快令她完全察覺不到。
早在幾天前閻歷橫就已經發現有人暗中監視他們,但他能感覺得到,監視他們的人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蝦兵蟹將,所以他選擇保持沉默,當做不知道此人的存在,就等更大、更厲害的人物出現。
果然,他今天終於等到了。
“你到底是誰?爲何要將我們困在這裡?”
南傾城雖然對閻歷橫的身手感到驚訝,但卻不害怕,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冷笑反問:“你又是誰?爲什麼要來這裡?”
“回答本座的問題。”閻歷橫對南傾城示下達命令,不想回答她那些無聊的問題。
“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竟然敢用這麼大的口氣說話?不管你們有多大能耐,總有一天會被活活困死在這迷幻沙漠。我知道你們帶了很多糧食,但這糧食總有吃完的時候吧?”
“這不是本座要的答案。”
“你想要的答案我不會給你,奉勸公子一句,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你們有這個氣力不如離開,或許還有一心生機,否則必死無疑。”
“那本座倒想知道你有沒有氣力從本座的眼皮底下活命?”閻歷橫冷厲說道,突然對南傾城打出一道金光。
金光太過刺眼,南傾城被迫閉上眼睛,待金光閃過之後才勉強能睜開眼睛,但這個時候她已經被困在一個帶有雷電的金球之中。
金球上閃着雷電之力,只要稍稍碰到就會被電得渾身發麻,有着刀割之痛。
“雷電之力,你是金族的人。”
“是或不是都與你無關,若本座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你就乖乖地待在裡頭。這是本座設下的結界,除本座之外,無人能解,你逃不掉。”
“是嗎?”南傾城不屑一笑,突然往地下的沙子裡鑽,瞬間就消失了。
閻歷橫趕緊追去,可是什麼都沒追到,南傾城剛纔站的地方只是普通的沙土,他已經在這個地方打出了一個深深的大坑,但還是毫無所獲。
人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消失了?
木若昕正在吹巴烏,吹得渾然忘我,久久才發現閻歷橫已經不在自己身邊,而是在不遠處跟一個被他關在金球裡的女人談話,可是這個女人突然鑽到沙土裡,消失不見了,她立即跑來,不過女人沒見到,只看到了一個大坑,而這個大坑和那個消失的女人無關,是她的親愛的丈夫打出來的。
“阿橫,那個女人是誰呀?”
“不太清楚,但她身上的靈氣和莫尚河有幾分相似。”
“莫尚河……難道她是莫尚河派來的人?”
“這個很難說。若昕,我們似乎已經進了別人撒下的大網,務必小心。”
“怕什麼?危機關頭,實在沒辦法就騎着神獸飛走,我就不信飛不出這片沙漠?就算飛不出去也沒關係,咱們到已經裡頭,他們能耐我何?”
自從已經用水晶石修復之後,在五彩之鏡又被她改造了一番,現在已經更爲強大,可以隱身在空中,肉眼無法看到。
“總之小心爲好。別讓小易一個人……”閻歷橫正想說不要讓兒子一個人在遠地方玩,誰知回頭一看,兒子不見了,而阿狸、火鳳、汪星人和白虎則是跟着他們。
“小易呢?”
“小易不是在……”木若昕以爲兒子在原地,可是一回頭,什麼都看不到,她的神獸和靈獸全都跑到她身邊來了。
“小易,小易……你在哪裡啊?小易,快點出來,別嚇唬媽媽。”
“小易……”
夫妻兩開始慌急尋找兒子,但把周圍都找遍了也找不到。這片沙漠並沒有什麼高丘,一眼望去幾乎都是水平線,沒有阻隔,可以看到周圍很遠的地方,可就是看不到他們的兒子。
“阿橫,小易怎麼會不見了?他一個小孩子,能跑到哪裡去?”
“是我疏忽大意了。”閻歷橫很是自責,心裡有不詳的預感,猜得出兒子已經遇到危險,而這個危險或許跟剛纔那個女人有關。
他本來不打算用武力解決這件事,畢竟這裡或許和他的岳父大人有關,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對方敢抓走他的兒子,就算是天皇老子他也不給面子。
閻歷橫很生氣,飛昇到半空中,凝聚強大的力量,從空中打下一道金光。
金光穿過沙土,然後發出強大的爆破聲,將沙土炸得滿天飛,還伴隨着強烈的地動山搖。
轟隆……一陣巨響過後,沙海不見了,變成了一片美麗的綠土,到處生長着茂密的花草,高大的樹木,樹林裡有鳥兒在唱歌,蝴蝶在飛舞,樹上偶爾能看到松鼠搬松果,是一個非常夢幻的地方。
如此夢幻,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裡是幻境。
木若昕認爲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個幻境,畢竟他們之前也是在幻境。
就算是幻境,她也要把兒子給找回來。
“阿橫,既然你能把沙海的幻境給破了,之前爲什麼不早點破?”
“如此幻境需要很大的靈力支撐,與施術者息息相關,一旦幻境被迫,施術者必定會受到反噬。若這裡真是萬木閣,而萬木閣又與岳父大人有關,我強行破除幻術,勢必會傷到施術者,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我不想用這個辦法。”
他們雖然被困在沙漠之中,但是並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雖然時而有人在暗中監.視,可他並沒有感覺到惡意,沒必要出狠手破幻術。
“你說得也有道理,可現在小易不見了,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我們先四處找找,如果還是找不到,我再破這層幻術。”
“好。”
閻易其實是被南傾城給抓起來了,用同樣的方式,將他直接拉出沙土之中。
抓了閻易之後,南傾城就想着在他身上做文章,誰知道突然一個強大的震動,讓她感到有點害怕。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個震動應該是那對夫妻做出來的,如果此事影響了閣主煉藥,後果將不堪設想。
糟糕,她太過心急,實在不應該把這個孩子給抓回來,現在闖下大禍,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南傾城無計可施的時候,東方青來了,一來就着急詢問:“傾城,剛纔到底在怎麼回事?”
南傾城不想讓東方青知道她太多的事,可是她已經來不及把抓來的閻易給藏起來,就算她想藏也藏不了。
東方青發現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孩子,懷裡還抱着一個奇奇怪怪的*物,疑惑問道:“傾城,這是哪裡來的孩子?”
“他……”
“剛纔的震動之聲,是不是跟這個孩子有關?”
“我……”
“你回答我。”東方青不再是以前那樣溫柔、體貼,處處讓着南傾城,而是嚴厲審問她。
萬木閣不允許外人進來,更不允許閣內的人將外人帶進來,後者所要受到的處罰比前者還有重,他當然生氣。
南傾城早就習慣了東方青的溫柔,他突然兇了,讓她好是生氣,越生氣就越不想說實話,賭氣道:“這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你別來管我。”
“你把一個外人帶到萬木閣,這還叫跟我沒關係嗎?你把我這個守護使當擺設了是不是?於私,我可以讓着你,於公,絕對不可能。”
“什麼叫公,什麼又叫私?是公是私只是你一句話就可以決定的,就看你願不願意?”
“不是我願不願意,而是我不得不這樣做。傾城,你實話跟我說吧,或許我還能幫你,如果你還是癡迷不悟,閣主不會饒恕你的。你知不知道剛纔那場震動的影響有多大?”
“我……”
“那個震動把閣主差點就要煉成的靈丹全毀了。你現在知道後果有多嚴重了吧?”
“什麼,全毀了?怎麼會……”看來事情真的很嚴重了,難怪東方青不給她講私情了,而是閣主讓他出來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怎麼辦,她闖下大禍,一旦閣主將她趕出萬木閣,又或者……
南傾城越想越覺得害怕,於是對東方青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可憐巴巴的求他,“東方大哥,我知道不該把一個外人帶到萬木閣,但我也是有原因的,你幫幫我吧。”
“什麼原因?”
“這個孩子是闖入迷之沙漠那對夫妻的孩子。我剛纔會過他們夫妻兩了,實難對付,於是我就想把這個孩子抓來,看看有沒有別的用處?我並不是想把外人帶到萬木閣,只是……”
“我明白了。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你先回房間去,事情沒解決之前不要亂出來,否則我也保不住你。”
“我知道了。”南傾城回答得很憂傷,一臉的難過。她在萬木閣那麼久了,還癡戀閣主,可是到現在在萬木閣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不能和東方青比。
她不明白,東方青也是閣主帶回來的孤兒,爲什麼閣主對其他孤兒那麼好,對她就那麼冷漠呢?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東方青知道南傾城在傷心難過,正想安慰安慰她,卻不料發現剛纔躺在地上的娃娃不見了,驚訝問道:“那個孩子呢?”
“在地上啊!”南傾城很確定她抓來的孩子就扔在地上,可是當她往地上看去的時候,根本沒有人影,那孩子不知所蹤了。
“怎麼會不見了?他被我打暈,我就把他扔在地上,怎麼可能不見了?”
“事有蹊蹺,你先回房間去,我來處理。”東方青看着閻易剛纔躺的地板,蹲下身來查看一下蛛絲馬跡,但什麼都沒看到。
能在他的眼皮底下無聲無息逃走的人,實力肯定要在他之上。
可是一個奶娃娃,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實力?
“來人啊,給我搜,一定要把那個孩子給找出來。”東方青下了命令,但纔剛說完,一個同樣身穿綠色衣衫的男子走了進來。
這個男子和東方青相比略顯得嚴肅一些,古板一些,一來就冷漠說道:“不用找了,孩子被閣主帶走了。”
北邢天只是來跟東方青說一聲,說完就轉身要走。
“什麼,閣主來過?”閣主來過,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如果閣主來過,那他和南傾城說的話豈不是全被閣主聽到了?
東方青還沒有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見北刑天要走,立刻跑到他前面,詢問清楚,“刑天,你剛纔說閣主來過了,那他是不是?”
“閣主已經聽到你和南傾城說的話,至於他會如何處罰你們,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
“東方,有些話我要跟你說清楚。不管你對南傾城是什麼心思,我勸你適可而止,她想要的東西閣主不可能給她,而你想要的東西她也不可能給你,就算你爲她去死,她也不會對你有半分感情。我們都是閣主賦予新生的人,絕對不能背叛閣主。如果讓我知道你背叛閣主,不用閣主出手,我就會先殺掉你。”
“別說得那麼恐怖,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背叛閣主了?我對閣主向來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鑑……”
“好了,收起你那個馬屁的功夫,對我不管用。破除迷之沙漠幻術的人就交給我來處理,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什麼,交給你處理?那我去做什麼?”
“閣主說了,讓你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什麼都不要做,也什麼都不能做。”
“可是……”
北刑天不管東方青如何的不願意,轉身走人,去做自己還做的事。
對於他來說,他的世界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閣主。是閣主給了他生命,他的一切都是閣主的,但凡有誰對閣主不利,他絕對不會放過。
東方青知道改變不了事實,只能唉聲嘆氣。北刑天的生命是閣主給的,他的生命又何嘗不是?
他們都不會背叛閣主。
如果真要他在閣主和南傾城中選一個,他或許會選閣主吧,畢竟南傾城和他們一樣,都是閣主給的新生命。
在閻歷橫破除迷之沙漠的幻術時,萬木閣深受影響,發生強大的震動,把所有人都驚到了,包括在閉關中的萬木閣閣主。
一個頭發烏黑,看上去大約三十來歲的男子,在一間長滿草木的房屋之中,精心煉製着丹爐裡的丹藥,但是剛纔那場強大的震動將他準備要煉好的丹藥全毀了,令他很是生氣,即刻出關追究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