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若昕和閻歷橫並沒有與出來尋找他們的紫陌碰頭,按照仰玉明信上寫的地址前去,一個名爲五柳莊的地方。
五柳莊……木若昕沿路打聽了許久才找到,所謂的五柳莊其實之前是一個茶莊,半個月前才被人買下,改成了現在的五柳莊。
柳莊,顧名思義,以柳爲主,門外就種有兩根垂柳,迎風吹動。
不過五柳莊時刻緊閉大門,鮮少有人出沒,至今無人知曉這五柳莊的主人是誰,只知道里面有一個美得傾國傾城的女人,還有不知多少個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人物。
木若昕和閻歷橫來到五柳莊門外,正要去敲門,誰知纔剛邁步往前走,前面的門突然自動開了,裡面還傳來一陣陣悠揚的琴聲,頗有詩情畫意。
聞琴聲知其意,木若昕單單是從這琴音之中就能聽出彈奏之人是她所熟識的人,而這個熟識的人八成就是那邀請她來五柳莊的傢伙:仰玉明。
閻歷橫不太懂音律,所以什麼都聽不出來,但他的感覺卻不怎麼好。但凡是別個男人和他女人的關係好一點的,他的感覺都不好,之前有個楚清風,現在多了個仰玉明。
當然,仰玉明是否真對他的女人有別的意思還尚未確定。就因爲尚未確定,他才能安靜地站在這裡,否則早就打進去了。
“阿橫,我們進去吧。”木若昕聽了一會琴聲就對身旁的閻歷橫說道。
閻歷橫有點不太樂意,雖然知道遲早是要進去的,但還是要拖幾下,“未有人出來迎接,何以進去?若裡面是個陷阱,那可不好。”
“放心吧,裡面不會有陷阱的。剛纔那一曲是仰玉明爲迎接我們親自彈奏的,我們只要直接走進去就行。”
“若真有誠意,爲何不親自到門前相迎?”
“沒辦法,有些傢伙就愛故弄玄虛,尤其是那些仗着自己有點本事的。我不否認仰玉明那傢伙有點本事,而且來頭很大,所以他有資本故弄玄虛。進去吧,如果他找我們沒什麼要緊的事,我們就馬上離開。小易和不棄現在還下落不明,我也沒心情跟人喝茶聊天。”
“恩。”閻歷橫得到稍微滿意一點的答案才肯起步往前走,去前面那個所謂的五柳莊。
他倒要看看那個仰玉明有什麼來頭?如果是友,那還好,如果是敵,那就沒什麼可說的。
仰玉明坐在一個栽滿柳樹和各種鮮花的院子之中,閉眼撫琴,一身白衣超凡脫俗,遠遠看去,彷彿一飄飄仙人,那美妙的琴音引來蝶舞飛翔,威風吹過,周邊的垂柳依依而動,如同仙女起舞,甚是美麗。
而在仰玉明旁邊,站着一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
女子同樣身着白衣,宛若仙子,靜然站着一旁,看着那飄逸俊朗的彈琴之人,聽着那美妙的琴音,似乎已渾然忘我。
木若昕和閻歷橫聽着琴音走來,其實也沒怎麼走,就是進門之後一直往前走,沒多久就看到了在院子裡彈琴的仰玉明,還有他身邊那位大美人。
閻歷橫遠遠就看到了紫嫣,覺得她頗爲眼熟,不過一時半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
不是閻歷橫想不起來,而是他現在的注意力大部分全在仰玉明身上,想多瞭解一些關於這個人的事。
雖然還未靠近,但他已經能感覺得到仰玉明是他至今爲止見過最爲強大的一個人,那氣息無比強橫,不像是尋常之人所有,甚至可以說不像是人類所有。
人不管修煉到何種境界,就算已經昇仙入魔,多多少少還會有人的氣息,但仰玉明卻沒有這樣的氣息,他嚴重懷疑仰玉明不是‘人’。
隨着閻歷橫慢慢靠近,紫嫣看清了他的容貌,第一眼就認出了閻歷橫是她在死亡之淵裡遇見的那個人,很是吃驚。
“怎麼會是……”
怎麼會是他?
她還以爲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遇到這個人,想不到竟然在這裡遇見了,而且他身邊還有一位佳人。當然,她並不認爲那個女人比她優秀,只不過那女人挺着個大肚子,身份已然明顯。
難道這個大肚子的女人就是他拒絕她的理由嗎?
紫嫣越想心裡越彆扭,原本宛如泉水一般輕柔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怨憤之色。
然而在紫嫣臉色發生變化的時候,琴聲也截然而止,後面還發出了一些雜音,那是仰玉明兩手拍在琴絃上發出的聲音。
這些雜音使紫嫣嚇得回過神來,立即將心裡的怨憤守住,就算再不爽也得掩飾住,不敢表現出絲毫。
她知道仰玉明兩手拍放在琴絃上的用意是什麼,是警告她不要亂來。反正她現在已經有了教主,至於另外一個,不必再在乎。
“仰公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吧。”木若昕輕悠悠地向仰玉明打招呼,那語氣就像是跟很要好的老朋友打招呼一樣,稱呼雖然生疏,但給人的感覺卻一點都不生疏,言語間並沒有卑躬屈膝之意,像是在跟一個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說話。
幽冥教主是何許人也?恐怕整個玄靈界都沒有能跟他平起平坐的人吧。雖然最近魔城夫婦兩名聲燥熱,但絕對不可能跟幽冥教主平起平坐。
不過那男的曾經去過死亡之淵,想來也不是簡單之輩。
或許閻歷橫是紫嫣曾經看上過的男人,所以認爲自己的眼光不會有錯,不知不覺中已經將閻歷橫看成是厲害的人物,雖然比不上仰玉明,但也差不到哪裡去。
沒人知道紫嫣心底在想這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不過也沒人關心她在想什麼事,更沒人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挺多隻是欣賞一下她的美貌,然後就沒下文了。
“的確是好久不見,看來你又將爲人母了,恭喜恭喜。”仰玉明謙謙有禮地說話,拂袖之間盡是君子風範。看到這樣的一個人,任誰都不能把他和幽冥教主聯繫在一起。
“這些客套話就少說吧,不知道你叫我來這裡有什麼事?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我就不浪費時間在這裡和你聊天了。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有急事要做。”
“看來你的消息很靈通,那麼快就知道我派人去尋找令郎的事了。只可惜我派出去的人帶回來的結果和月家一樣,沒能幫到你的忙。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既然趟上了,就一定會管到底,不管是誰抓走了你的兒子,哪怕是天旋門,我也會要他們把人安然無恙的交出來。”
“那我在這裡就先謝謝了。還是說說你的‘正事’吧。如果我認爲你的‘正事’並不是很緊急的話,我暫時不會幫你做什麼。我的兒子已經失蹤了一天*,你可能還沒有子女,不會明白我此時此刻的心情,所以跟你多說也沒什麼用。”
“既然如此,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今日找你來,是想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
“用你的善念之力,幫一個人祛除邪念。” WWW•t t k a n•CO
“急不急?”木若昕沒有問仰玉明要爲何人祛除邪念,而是先問這件事急不急。如果不急,她則是什麼都不問,把這件事先擱着,把兒子找到之後再來幫這個忙。
如果着急的話,那就看情況來定。
“本來並不是很着急,可不知道爲什麼就在前幾天,那人身上的邪念越來越重,已經快要失去自己的本性了。我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或許一天,或許兩天,也有可能可以撐一個月,甚至更久,所以急不急我無法回答於你。不如這樣,我幫你尋找兒子,你替我辦這件事。事成之後,我一定會好好答謝。”
“你幫我去找兒子,我怎麼知道你能不能找得到?萬一你找不到,我又浪費了寶貴的時間,那我兒子豈不是危險了?這筆買賣我似乎虧得很,不做。”
“我幽冥教要找的人,即使他從玄靈界跑到人界甚至是天界,我也能把他找回來。”
“幽冥教……”閻歷橫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他終於開口說話了,而且有點驚訝。
難道仰玉明是幽冥教的人?
看起來不太像啊!
木若昕聽到閻歷橫驚訝之聲,對這個幽冥教也很是好奇,之前也有所瞭解,但並不多,索性就直接問清楚,“仰玉明,你和幽冥教是什麼關係?”
木若昕直呼仰玉明的名字,一旁的紫嫣立刻出聲呵斥,“大膽,竟然敢直呼教主的名諱,你們……”
可是還沒罵完已經被旁邊一道冷厲的目光警告,嚇得她立刻閉嘴,不敢再多言,但心裡着實不服,還有很多的疑問。
教主從來不讓人直呼他的名諱,怎麼會允許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叫他的名字呢?
這個女人和教主到底是什麼關係?該不會是教主喜歡的人吧……
紫嫣越想越玄乎,越想越覺得木若昕是她的威脅,嫉妒和敵意油然而生。
木若昕打來到院子裡就看了紫嫣一眼,欣賞了一下她的美貌,以爲她只是仰玉明身邊的一個婢女,所以沒怎麼把她放在眼裡。
可是紫嫣這樣一發話,再次引起了她的注意,讓她看到了紫嫣眼裡的嫉妒和敵意,頓時起了防備之心。
這個女人難道只因爲她直呼仰玉明的名字就對她有敵意?不太可能吧。
閻歷橫是個很敏感的人,周圍只要有殺氣、敵意,哪怕是一點點他都能察覺得到,紫嫣的敵意根本瞞不過他,所以此時狠狠地瞪着紫嫣,越瞪越覺得此女眼熟,後來聯想到木若昕是在死亡之淵裡認識仰玉明的,這纔想起紫嫣是何人。
“原來是你……”
“咦,阿橫,你認識她呀?”木若昕並沒有因此閻歷橫認識紫嫣而吃飛醋,而且她能感覺到閻歷橫眼中的厭惡之意。
奇怪,阿橫什麼時候認識這樣一個大美人了?
不過這人雖美,但品行卻不咋滴,光有一張好皮囊罷了。
“之前與你說過的,在死亡之淵遇到一煩厭之人,便是她。”
煩厭之人……這個詞讓紫嫣聽得怒火飛漲,可是這會沒她說話的份,她只能忍着心中的怒火,但臉上已經佈滿了怒意。
該死的臭男人,竟然說她是煩厭之人。想她紫嫣不但擁有傾國傾城之貌,更是曾去過死亡之淵的人,在玄靈界能與她有相同機遇的人,寥寥無幾,多少人想跟她攀關係都不得,這男人竟然說她煩厭……實在可惡。
“哦,就是那個在死亡之淵裡一直纏着你的女人嗎?還說要對你以身相許,是不是?後來被拒絕了,惱羞成怒,欲對你出手……原來是她呀!長得的確是不錯,只可惜……”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紫嫣終於忍不住,怒言警告。
可是她纔剛說一句就被仰玉明出手教訓,一掌五指山下來,打得她倒在地上,整個人暈乎乎的。
仰玉明不想說太多廢話,剛纔已經警告過了,不會再警告第二次,所以直接出手。
他可不會因爲紫嫣是個女人就心慈手軟。不管是誰,觸到他的底線他都不會放過。
“教主……你……”紫嫣捱了一巴掌,又正在氣頭上,差點就想開口質問仰玉明,還好她及時把話卡在喉嚨裡,沒有說出來。
如果說出來,那她就必死無疑了。
“本教主剛纔已經警告過你,你還要如此,那就怪不得本教主心狠手辣了。哼……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對我的朋友不敬,那你就自我了斷吧。”
“我……”
“還想多言嗎?”
“是,奴婢知道了。”紫嫣哪裡還敢多說話,忍住臉上火辣辣的疼,吃力站起來,在一旁安靜地待着,把心裡的怨和恨都藏好,不敢有絲毫的泄露。
教主竟然爲了這兩個人打她,這筆賬她會記着,日後定會找他們算賬。
木若昕見過像紫嫣這樣的女人太多,不用想也知道紫嫣心裡在想些什麼,更知道她要做什麼,不屑冷笑,旁敲側聽提醒她。
“這人啊就該有點人的度量,如果是小肚雞腸,那以後就只有‘雞’的命運了。不過我這裡有好多個朋友喜歡吃烤雞,那可是人間美味啊!”
木若昕這些話,間接諷刺紫嫣沒有度量,還警告她不要自不量力,否則就只有被人烤了吃的份,如同那烤雞一樣。
到底誰會變成烤雞還不一定呢!臭女人,你給我等着。
木若昕間接提醒了紫嫣之後,還看到她眼中暗藏的敵意和仇恨,很是不爽,今天她心情不好,所以不會給敵人任何的尊敬,乾脆把話直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別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否則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你也別想着靠那個什麼 教主撐腰,要是惹惱了我,就算天皇老子來了也沒用。”
“若昕,何必爲了一個婢女生氣,若你還是不解氣,我就將她交給你,任由你處置,如何?”仰玉明突然說道。
這句話把紫嫣嚇得花容失色,不敢置信。
教主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他竟然真的捨得隨隨便便把她交給一個女人處置。
“我現在沒心情也沒時間去和一個婢女計較。仰玉明,既然你的事不是那麼着急,那就先幫我把兒子找到,如何?我雖然不知道幽冥教有多厲害,但我相信你的實力。不過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我和阿橫自己去找也不會太難。”木若昕很快就把紫嫣這號人物拋到腦後了,現在只想着找兒子,至於其他的靠邊站。
“我剛纔已經說,既然已經管了這件事就會管到底。你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會有其他的消息。”
“那就多謝了。”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更何況我還對你有時想求呢!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夫妻兩的實力大增,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前在死亡之淵,你們還沒有這般實力,想不到短短几個月,竟有這等進步,實在令我驚訝。想必你們一定是又遇到了其他的機緣,所以纔有今天的實力。”
“我們的確又遇到了別的機緣,不過我不想詳細說明,希望你能理解。”
“這是自然。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我要出去找我的兒子,可是……”
“可是你兩對隱都城不熟,出去尋找就如同大海撈針,就算再怎麼找也不會有任何的收穫,不然你們也不會去求助月家。把這件事交給我吧,不出三天,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令郎身懷五彩神石,定不會有生命危險,你大可放心。這幾天你可以在隱都城住下,如果你喜歡,也可以在五柳莊住下,我歡迎至極,不過有人似乎不太願意。”
仰玉明說到某人的時候看向閻歷橫。
閻歷橫的臉色早就臭得不成樣了,看到木若昕和仰玉明聊得那麼起勁,他都已經很不爽了,如果還住在這個地方,他豈能受得了?
木若昕無奈笑笑,顧及一下閻歷橫的感受,所以拒絕了仰玉明,“我會在附近找一家客棧住下,但在這之前我得先去一個地方。”
“回紫陌住的竹屋,是嗎?”
“你怎麼知道?”
“這個不難猜。順便送你一個消息。在一個時辰之前,紫陌在隱都城裡遇到了一個奇怪的路人,然後她便暗中跟蹤那路人而去,還沿路做下了標記。不過後來她失蹤了,我的人到現在還沒找到她,估計是遇到什麼事了。”
“一個時辰之前的事你就打聽到了,那爲何還打聽不到我那兩個兒子的事?”木若昕在擔心紫陌的同時又擔心自己的兒子。
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這個暗中的敵人很強,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根本不是天旋門可以做到的。
如果不是天旋門,難道是鬼市?
但好像不太可能。鬼市想要的只不過是她身上的丹藥而已,既然鬼市已經知道她需要雷靈火根,就不會對她的兒子下手。
這個暗中的敵人到底是誰?
木若昕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離開五柳莊之後就按照仰玉明說的標記一路尋去。
兩人走之後,紫嫣纔將心裡的憤恨表露出來,可是立即遭到仰玉明的嚴厲斥責和警告。
“你要是敢動他們兩,我會親手了結你。”
“教主,奴婢不明白,教主爲何屈尊與這兩人結交,他們值得嗎?”紫嫣大膽開口提問,現在最恨的就是木若昕。
這個女人奪走了她想要的東西,她難道不該恨?
“不要以爲自己去過死亡之淵就很了不起,在本教主的眼裡,你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螻蟻。當然,在魔王夫婦兩人的眼裡,你同樣是微不足道。他們兩人任何一個人的實力都比你強上千倍,你不信的話可以去試試。”
“什麼……”
魔王夫婦兩居然比她強千倍,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