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孔蕭離開後,整個桌面上氣氛還是顯得寂靜。
凌霄感覺自己腦子有些發懵,好幾次想要開口,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不知道如何開口才最爲合適。
“孔先生是我十年在,在XG邵家給邵家老夫人治病的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他就想要請我來京城給他家老夫人治病,不過我當時事情很多就推了,沒想到過了十年,昨天邵家那邊已經知道我在京城的消息了,可能是他們通知的吧。”顏箹看着凌霄那模樣,知道孔蕭在這個圈子裡的特殊地位,雖然是凌家管家,可很多時候連一些家族的當權者都對他禮讓三分,像凌霄這樣的,恐怕也對孔蕭帶着三分敬畏。
原本凌霄對她都帶着三分同齡人的觀念,如今因爲孔蕭,這種心理想法,恐怕還會發生改變。弟弟對凌霜的心思,雖然他還沒有徹底領悟,但她作爲旁觀者卻有所猜測,以後關係如果更進一步,凌霄對待自己的態度已經比同階層更往上,那彼此之間相處久了也會彆扭,所以,她給出瞭解釋。
聽了顏箹的話,凌霄心裡至少好受了許多。
“說起來,老夫人也是我伯母,早些年她很忙,不輸我大伯的能力,我們小輩都只有春節才能見得到他們,後來我因爲一些事情一蹶不振離開京城,不說我大伯的兒子和孫女,就算是我這邊的兄弟還有下面的小輩都很不熟悉……最近我也聽我爸說了大伯母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如果可以,我也請你一定去給我大伯母瞧瞧……”
聽着這些話,顏箹忍不住愣愣出神,前世的她也很淡漠,所以家裡親戚不常來往,也根本不怎麼認識,所以,此刻她才反應過來,凌霄,竟然是她的親叔叔,凌霜也算是她妹妹。
回想着第一次見面,難怪,她那個時候就很喜歡凌霜,甚至覺得跟她很有緣分。
原來,這就是血脈相連的神奇。很多東西不需要說,心就會不自覺走到一起。
“凌叔,你不必這樣,我已經答應了孔先生,所以,明天一定會去給老夫人診病的。”朝着凌霄頷首,雖然上輩子和這個叔叔沒任何交集,但這輩子也有了,而且,她感覺得出來,凌霄是真心希望她能夠去給老夫人治療身體。
“那就好,那就好。”連續說了兩聲,之後凌霄就一直很不在狀態,正好下午時間顏箹醫院那邊還有事,於是主動提了出來,“凌叔、霜兒,醫院那邊下午還安排了事情,不如,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被顏箹這話提醒,凌霜回過神來,連忙扯了扯父親的衣袖,很快凌霄也回過神來,回想自己剛纔的不對勁,面上露出一絲意,“對不起了顏箹,剛纔我有些入神了。”
“沒關係凌叔,您也需要注意身體。”
顏箹的話,讓凌霄表情微僵,顏箹對他一向是稱“你”,可是剛纔如果他沒聽錯的話,她應該說的“您”。
但一些話,卻是不方便直言不諱的,所以,頓了頓,凌霄自然露出笑容,“走吧顏箹,我們先回醫院。”
“好。”點頭,隨着坐上車。
到了醫院後,顏箹回了辦公室,下午還需要去檢查一下幾個病人的情況,而凌霄也凌霜也去了老夫人的病房,畢竟凌霄是老夫人最疼愛的小兒子,這麼多年沒回來,如今回來老夫人卻在醫院,怎麼也需要好好儘儘孝道。
凌霄帶着凌霜到回到病房,就看到了病房內坐着二個凌心遠,一張臉上頓時寫滿了驚喜笑容。
他這個二哥,性子淡泊名利,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改過,喜歡畫畫,一輩子都追求着他的藝術人生,就算是娶的妻子莫玉芬,也同樣是一個畫家,兩個人性子比較吻合,生活在一起也從不鬧矛盾,可能因爲兩人都是追求完美藝術的人,家裡的烏七八糟兩人不喜歡,常年定居國外。
最近也是因爲母親身體不適,大嫂各種推脫,二嫂才從國外趕回來照顧。
他剛回京的時候就已經和這個二哥聯繫過了,對方卻回答他說在國外某個小村落裡呆半個月了,他的一副很重要的作品還沒有完,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京,卻沒想到,他回京才幾天,二哥竟然就趕了過來。
兩兄弟也好些年沒見了,但身上畢竟留着相同的血,這麼多年沒見面,也絲毫不見生疏,不減親近之感。
“怎麼這麼突然就回來了,完全不給弟弟一點心理準備,這是直面給了弟弟一個大大的驚喜啊。”從小就和二哥關係更好,縱使當年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們兄弟常年國內國外不見面,可心底的兄弟情,也少沒有減少過。
聽着弟弟的話,凌心遠因爲搞藝術皮膚特別白皙,整個人渾身透露着文藝氣息,原本將近五十歲的人,穿着加上白皙的膚色,文藝的氣質,直接能夠讓人忽視掉他真正的年紀猜測他恐怕頂多就三十多歲封頂。
“母親生病,連你這沒良心的臭小子都趕了過來,你說二哥怎麼還能待得住。”多年不見,曾經的事情似乎已經是過眼雲煙,如今的弟弟完全從曾經的陰影裡走了出來。
視線一轉,落在侄女凌霜身上,先天性的眼盲,小時候他曾經還和這個侄女兒生活過一段時間,後來也偶爾見過一面,但是那雙眸子灰濛濛如同蒙上了一層紗,但是如今,清透黑亮,大大的眼睛水潤潤的,如同被海水洗滌過似的,看着,竟然連心靈都似乎變得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