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吵架

想着,我慢慢的站起身“哎呀,有點困了,我去趴一會兒啊。”我假模假式的伸了一個懶腰,一擡腿,一下子碰灑了早上剛吃剩的泡麪,泡麪湯在茶几光潔的玻璃鏡面上迅速的滑動着,我連忙抓了兩張面巾紙按住,還好,還好,有驚無險,許如薇看着我,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她拿着遙控器走到我旁邊,蹲下身子開始擦拭茶几,我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問題不大,走爲上策。

咔噠!遙控器居然讓她放到了我的腳邊,我一動,一下子踩滅了正在嬉笑怒罵的綜藝節目,屋子裡立刻安靜下來。

我看向她,今天,果然,是黑色星期六。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下來,手還在不停的擦拭着,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我嘆口氣“許如薇,不至於吧。”

這句話開始引爆戰爭,她把手裡的面巾紙一扔,看向我“幹嘛不至於,你是我妹妹,今天早上我就很難受,可是你就知道玩遊戲,再就是跟那個陳小木打電話,剛剛還故意的弄灑泡麪,然後又踩滅電視機,你到底是有多討厭我啊!”

看着她這個樣子,我真得受不了,我站直了身子,“對啊,我就是討厭你,一個大姨媽來了而已,你到底是有多脆弱,每次到今天大家都得忍着你,憑什麼!你憑什麼是我姐姐!”我喊的很大聲,好像全世界都會聽到一樣。

許如薇臉色蒼白的捂住小腹,我看見她額頭上的汗大滴大滴的涌出來“對!你就是不願意,可我們就是一個媽媽生的,你不願意也沒有辦法,你討厭我也沒有辦法!”她扶着沙發,面無血色。

我看着她,嘴角嗪起一絲冷笑“我無視你就好了,我連討厭你,都懶得討厭。”我冷冷的說完,心不自覺的竟然抽痛了一下,怎麼了,我不是一直就這麼想的嗎,爲什麼,我得心,在這一刻,好疼,好像疼的喘不上來氣呢。

門,忽然開了,爸爸媽媽提着大堆的特產跟紀念品站在門口,一臉驚訝的看着我們倆。

許如薇好像很用力的牽扯着嘴角,她好像很想笑,但是她的這個動作做的很費力,整張臉異常僵硬“如芥,你就那麼想我?是不是除非我死了……”她輕輕的,卻又好像很費力的吐出這句話,然後,慢慢的滑倒在了沙發上。

“如薇!”媽媽大叫着跑了過來,擁住倒在沙發上的許如薇“如芥!你對你姐姐做了什麼!!”

我的眼淚也一顆一顆的流出來,好像珠子一樣怎麼也控制不住,爸爸掏出,連忙撥打了120了,然後衝過去,抱起許如薇就衝下了樓,媽媽跟在爸爸的身後也跑了出去。

我得身體,好像忽然被抽空了,爲什麼,就沒有人來問問我,身體沒了支點,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淚仍舊大顆大顆的掉,我望了望四周,這是我最熟悉的家,可爲什麼,我感覺如此寒冷。

我想起那次打碎的花瓶,小時候,我和許如薇都很淘氣,爸爸媽媽不在家,我們兩個就玩藏貓貓,她當鬼抓我,我剛剛藏好,就聽見啪嚓的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

等我跑出來,才知道,她把媽媽最喜歡的花瓶砸破了,我們都嚇壞了,許如薇說,如芥,姐姐會保護你的,讓媽媽打我,媽媽回來的時候,許如薇就嚇哭了,她說,媽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淘氣了,我砸碎了你的花瓶,可媽媽拿起雞毛撣子就打在了我身上,她問我,是不是逼許如薇那麼說的,因爲許如薇是那麼文靜的一個女孩子,這種事情,只有我做的出來。

那天,我除了哭,什麼都沒說,就是哭,好想哭死的感覺,許如薇也哭,可我看着她,不知道爲什麼,就那麼討厭,那麼的討厭。

那天也像現在一樣,感覺好寒冷,我想出門,我不能待在這裡,我受不了,想着,我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我要遠離這裡,永遠的。

門口是爸爸媽媽還沒有拿進來的一些禮品,我慢慢的把它們拖進屋子,機械一樣的做着這些事情,低頭,居然發現了一個信封,不禁冷笑起來。

又是那個不知道的他嗎,我拿起信,“許如薇,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討厭。”多麼可笑,想着,我把信狠狠的揉成一團,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這麼做,用力的扔到角落,關上門,砰!地一聲,裡面的世界,跟我無關了。

按下電梯,我垂着頭,視線不自覺的落到了那個被我揉皺的紙團上,我咬了咬嘴脣,不就是一封情書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訴說着對許如薇綿綿的情話嗎,我不稀罕!

想着,卻還是走過去,彎腰,撿了起來,就算看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打開被揉皺的信,許如薇,我就要看你的東西,你拿走我那麼多,我看一封信有什麼大不了,想着,我惡狠狠的撕開,好像是廢了很大的力氣一樣,打開後,不禁驚呆了…….

‘如芥,我在英三高中的籃球館打球,你在幹嘛呢?’

如芥?如芥?這封信居然是如芥的?我的嘴不自覺的抽動着,這個不是給許如薇,這封是給我的?我想着,發了瘋似的按着電梯,可電梯就是不上來!我推開樓梯的門,十六樓而已啊,我發了瘋似的開始跑了下去。

我跑過馬路,跑過三條街道,我不想停下來,我想知道那個人是誰,是誰還在關心我在幹嘛?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好像是一個神經病在不顧一切的奔跑,對,我好象就是有神經病,今天,就要爆發了!

英三高中還在放假,校園裡空空如也,我喘着粗氣對着門衛撒了一個謊,他誤以爲我是假期貪玩的學生把書落在了教室。

我瘋一般的跑向籃球館,砰!!!!!!門被我重重的推開。

咚!咚!咚!一個高大的背影在不停的運球,聽到聲音,驚訝的回過頭“許如芥?”

落日的餘暉灑在籃球館的地面上,暖暖的透着生氣,他的籃球慢慢的滾到我的腳邊,咚咚咚的細碎密集的聲音好像手指輕輕的觸動着鋼琴,我看不清他的臉,眼淚已經迷濛了我的眼睛,我只是看到一個高大的身軀屹立在那裡,堅挺的,好像可以承載着我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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