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蔣項墨一掌抽到周閆寧臉上,正是那沒捱揍的另一半,雖然他注意了分寸,可他那是什麼掌力,抽的又猛又急。
噌的,周閆寧的臉便跟發麪饅頭一般鼓了一起,脣角也冒出了血絲,一張臉豬頭似的,加上臉上被淚水攪糊了的妝,花花綠綠一片,那形象真慘不忍睹。
周閆寧臉色死灰煞白,不能置信的對着蔣項墨,半晌才反應過來,“二哥哥……你竟然打我?你竟然爲了那個對姑祖母下毒的惡毒女人打我?你對得起我對你的一片心,對得起姑祖母嗎?啊------”
周閆寧正義憤悲絕的質問蔣項墨,忽然就覺得門牙劇痛,她捂嘴驚呼,只覺得手上粘粘乎乎,口內腥鹹,還有什麼硬邦邦的東西咯嘴……
看着滿手的血,周閆寧徹底變了臉色,她顫抖着再伸手摸摸豁出倆洞的上牙骨,險些昏死過去。
她的牙,她的兩顆門牙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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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牙,我的牙!”周閆寧尖聲大叫起來。
子熙雙手抱胸站在蘇晗身旁輕蔑的看向周閆寧,“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狗牙你都不配,下次再誣賴我姐姐,讓你一輩子變啞巴!”
周閆寧的身子抖動的如風中落葉,她還年紀輕輕,兩顆漂亮的門牙就沒有了,一說話就漏風,黑禿禿的倆門洞,這還讓她如何見人,又怎麼能配的上挑剔的二哥哥?
周閆寧徹底的崩潰了,指着子熙瘋狂尖叫,“賤崽子,狗雜種,二哥哥。你幫我殺了他,殺了他!”
“啊------”周閆寧只覺得什麼東西又落在了她口中,還沒來得及吐出來,就化開被她嚥了下去,她拼命的往外吐,高聲尖叫,她的聲音卻是慢慢變的嘶啞。片刻無聲。任她張大了嘴,喊破了喉嚨,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她的臉色慘厲如鬼。拼命的彎腰用手深入口腔深處猛摳,試圖把嚥下去的東西摳出來……
“臭丫頭,這次就給你點小教訓,再有下次。老頭子讓你一輩子當啞巴。”老爺子倚着門框打了個哈欠,說完將腦袋垂在胸前。閉着眼睛跌跌撞撞的又進屋大睡去了。
蔣項墨正要呵斥子熙出手毒辣,不想老爺子又橫插進來,看着狼狽的已經無法形容的周閆寧,蔣項墨陰沉着臉看向蘇晗。眼中滿是厭惡,原以爲這女人轉了性子,多少變的不一樣了。竟還是這般惡毒。
他以爲是蘇晗搬來了子熙和老爺子給她撐腰,不由得怒從中來。
蘇晗也被周閆寧的這番模樣嚇了一跳。正腹誹子熙和老爺子出手夠狠,猛地迎上蔣項墨不善的嫌惡眼神,不由的一怔。
“花草,送客!”蘇晗也不解釋,直接扯了子熙的耳朵轉身回去,這小子嫉惡如仇雖好,但出手太狠,若不好好管教,遲早惹事生非,釀出大禍。
蔣項墨卻幾步上前擋住蘇晗,“我們談談,季小三,你們兩個送周表妹回去。”
她不回去,吃了大虧,她還沒有讓二哥哥找回來,她怎甘心回去?周閆寧劇烈的掙扎反抗,她張大嘴巴,卻依然發不出聲音,只赤目森森的瞪着蘇晗,眼中幾乎留出血淚。
被季小三和甘果一左一右的阻擋着,周閆寧將恨意都發泄在了季小三身上,她埋頭在季小三的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季小三一聲慘叫,甘果劈掌爲刀,直接劈上了周閆寧的後勁,將她劈暈了過去,才解救了季小三的胳膊,血跡卻很快從衣袖上滲了出來。
季小三看着昏倒在地的周閆寧,眼皮微微一耷,遮住了那抹鄙夷和輕蔑,毫不憐香惜玉的和甘果一起將周閆寧一左一右架着胳膊拖了回去。
子熙見他爹怒目兇兇,對孃親的眼神很是不善,不由將小身板橫在蔣項墨面前,擋住蘇晗,“那個女的不是好人,你維護她欺負我姐姐,你也不是好人,我討厭你,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蔣項墨蹙眉看向子熙,不理解子熙眼中的委屈和受傷。
見蔣項墨臉色堅定非談不可,蘇晗放開子熙,“你小子給我回屋反省去。”
子熙斜睨着蔣項墨梗脖子,指了他道:“我沒錯,要反省的是他!”
蘇晗生怕子熙說漏了嘴,一腳踹到兒子的小屁股上,“臭小子,越大越沒規矩,滾屋裡反省去,晚飯不許吃!”
菜團這會兒終於睡醒了,看院子裡一團混亂,少爺正被娘子當球踢,不由的嚇白了臉色,急忙將子熙擋在身後,給蘇晗磕頭道:“是小的錯,小的沒看顧好少爺,求娘子不要打罵少爺了,都是菜團的錯……”
蘇晗很嚴厲的瞪向子熙,“看在菜團的份上饒了你,關禁閉三天!”
子熙不敢再說什麼,被菜團硬拽着走了,蔣項墨看着子熙屁股上的腳印,深深皺眉,心中冷哼道:竟然學會惺惺作態了。
總不能站在院裡說話,蘇晗將蔣項墨帶進了客廳,花草讓小容清理了地上週閆寧吐的血,自己去給蘇晗二人上茶水。
蔣項墨面前真的是茶水,滾燙還冒着蒸蒸熱氣,那茶的溫度讓人看着就流汗,更別說想端起來喝幾口了。
蘇晗面前的就比較清涼,透明的琉璃盞,裡面的液體蔥翠碧綠,清波盪漾,液體中半沉半浮着一些碎冰,一隻雕花小玉勺放在杯子裡,看起來就冰爽誘人讓人垂涎。
當着蔣項墨的面,蘇晗也不避諱,一屁股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先愜意的呷了一口,才翹着蔥白修長的蘭花指用小玉勺舀了一塊冰放在口中嚼的嘎嘣脆。
花草還沒有下去,握着托盤站在蘇晗一旁,瞥着蔣項墨青黑的臉問蘇晗道:“娘子,婢子今兒的刨冰飲料做的怎麼樣?”
蘇晗又嘎嘣嘎嘣嚼了一口才滿足道:“又酸又甜,冰爽清脆,可以出師了……對了,今兒太熱,多做一些,給七味和菜團也分一些,老爺子不要讓他貪嘴,你親自盯着,子熙那臭小子先讓他吃了再關禁閉,注意也不能讓他多食……”
這女人囉囉嗦嗦的交代了一大通,連嚕嚕都沒拉下,唯獨對冒着熱氣茶盞旁邊的蔣項墨視而不見,好似眼前沒有多一個人。
花草笑道:“娘子放心,婢子做了很多,都用井水冰鎮着呢,只是這天太熱,眼見着再不吃冰就化了,浪費了很是可惜!”
蘇晗擡頭,“還有很多?”
花草點了點頭。
蘇晗很認真的想了想,“讓小容僱個車子給春兒她們幾個送去,以後都多做點,別漏了養生堂那邊幾人。”
“是。”花草脣角含笑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這邊蔣項墨瞪着那冒着熱氣的茶盞握緊手心忍的血管都要爆裂了,他很想一掀桌案拂袖而去,又生生忍了。
不氣,不氣,他什麼奇珍異味沒吃過,纔不稀罕那什麼刨冰飲料,關鍵這女人太目中無人,着實氣人。
可是,貌似他好像真的沒吃過吧?蔣項墨眯眼掃了蘇晗一眼,不着痕跡的看向蘇晗手裡的東西,蘇晗正挖了一大勺冰塊往嘴裡塞,還發出滿足的沁涼聲音,“唔,好吃,花草,再送一盞來!
蔣項墨心中一動。
花草很快又送來了一模一樣的一盞,蔣項墨微微坐正了身子,肅正了臉色。
卻見蘇晗伸手從托盤上接了過去,嘎嘣舀了一口冰兀自吃下去,“好吃,呃……我好像有些撐了,其它的快分了,可別浪費,化冰就不好吃了……”
聽着那嘎嘣嘎嘣的聲音,跟老鼠磨牙似的,蔣項墨只覺得胸中燃着熊熊烈火,燒的他面紅耳赤青筋暴跳,腦門都冒了青煙,後背的衣服更溼漉漉的貼在身上,有種讓人難以忍受的粘黏。
他深吸一口氣,壓住砰砰直跳的鬢角,勉強控制火氣沉聲道:“閆寧不過說了幾句過份的話,你怎麼能讓子熙對她下那般毒手?還有,子熙是個聰穎的好苗子,不能受你的不良影響害了他……你要是真爲子熙着想,就讓子熙跟我回京,祖父已經說動了韓胥老先生收子熙爲弟子,只等親自考校了子熙的資質便可正式拜師……”
蔣項墨說了一通,蘇晗很配合的在聽,絲毫沒有動氣,更沒有反駁,只是她的嘴一直沒有閒着,嘎嘣嘎嘣,跟配音似的,那冰塊在她口中幾乎沒窮沒盡永遠嚼不完似的。
蔣項墨黑着臉深吸一口氣,很懷疑這女人有沒有在聽他說話?
他陡的噤了聲沉面看向蘇晗,雙目深邃幽暗,滿是寒怒。
他這番這黑金剛般威煞,不怒自威的模樣,蘇晗心中還是有些小畏懼的,她小聲的吞嚥了口內的東西,試探的問道:“說完啦?”
蔣項墨只覺得被這女人氣的胸口悶疼,讓他有種忍不住要怒喝的衝動,這個死女人,果然沒有在聽他說話!
他霍的站起身,劈手奪下蘇晗手中的琉璃盞。
我擦,這貨要幹什麼,搶食還是揍她?
蘇晗給他嚇的猛地向後一仰,她這一仰,連人帶椅子一起往後倒去。
(謝謝hang20030714、書友141017184640944贈送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