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面前的女人這般模樣,男人眯起眼,視線也落到向知草的腿上。
下一秒,沒有多想,男人直接伸出手去,輕輕地摁了摁向知草直直伸出的雙腿。
小腿上傳來姜磊輕重有度的力道,不由地,向知草整個人驀地擡起眼皮,
看向面前的男人。
一臉淡漠的男人低垂着眼皮,纖長睫毛的陰影覆蓋在男人的下眼瞼上,
不時地,男人臉上的睫毛輕輕撲閃,剛毅的五官如同鬼斧神工一般的雕刻。
向知草目不轉睛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明顯的心裡一緊,
噗通噗通的心跳開始加速,仿若一個平靜無波瀾的湖面一般被丟入一顆石子後迅速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不由自主地,向知草一連輕輕吸了好幾口氣,眼角又開始熱熱的。
盯着那雙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向知草訝異於,
這麼個男人怎麼會懂得用這麼輕柔地力度替她捏腿,
雖然剛纔那一陣的痠麻早已褪去,但粉脣上揚的向知草卻不忍心打斷這一刻的平靜美好,
哪怕這一刻的情景和感覺只是她的一番錯覺。
“沒事了?”
男人的聲音依舊冰冷得不帶一絲情緒,
話音落下的同時,男人那雙纖長睫毛下的冰冷眸子驀地擡起,
直視上那雙盯着他面前眼波流轉泛着一絲溫柔的清澈眸子。
倏然,男人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光亮,一時間有些移不開眼神。
整個房間再度陷入一片安靜,
盯着男人那雙冷眸,向知草看着看着心裡一陣感慨,
若是他是深愛她的,那該多好!
這樣她就不必這般費盡心思,雖然在這個過程中,她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也會像如今這般,對一個男人死纏爛打。
想到這,向知草落寞的臉上不由浮上一絲淡淡的傷感笑容。
儘管她已經做好了受挫的準備,
然而當面前的男人真的不理她,冷淡她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玻璃心了一下。
她才發現,原來有些情緒並不是會消失,
而是一點一點的積攢着,在某一個時刻如數蹦現。
一如剛剛她那完全不受控制的情緒。
不由地,澄澈的眸子泛起一點點水意折射的光亮,向知草脣角輕抿,
胸口輕輕起伏的速率加快。
下一秒,向知草不由輕呼了一口氣,
上下掃了一下面前男人熟悉俊毅的五官,此時此刻,她很想伸出手去,
指腹覆上那細緻的臉頰皮膚,只是她還是忍住了。
因爲她清楚知道,此刻面前的男人不同往日,
若是這時她伸手上前,還沒碰觸到男人的臉頰,她的手一定會被男人一把甩開。
想到這,向知草心裡一顫,眼角的熱意更加朦朧了一分。
深深吸一口氣,好吧,她承認,現在她又玻璃心了。
可是不管怎樣,她心底的一個聲音就是告訴她,她沒有辦法放棄面前的男人,
所以今晚她只想放任自己玻璃心一會,明日再好好粘合。
“沒事?”
見面前的女人笑了一下,眼睛泛着流感,隨後又低垂眼眸欲言又止。
不由地,姜磊開口詢問。
話音一落,有時候向知草覺得她真的搞不清楚面前的男人,
明明幾分鐘前,他對她冷淡得要死,而這一刻,他卻接連問了她兩遍有沒有事。
她的心也跟着被虐了一遍又微微好了些。
有時候她會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故意的?
若即若離這種情場高招這個男人反覆使用,可是想法一出,
她心底的一個聲音立刻跳出來反駁她腦袋裡突然冒出來的想法。
也是,潛意識裡,依她對他的瞭解,
他是個男人,但絕對不是個花心濫情的男人,更不是以取得女人芳心爲樂趣的男人。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男人性格使然,
本來就是這麼一個飄忽不已陰晴不定的男人。
想到這,由始至終盯着面前俊臉的向知草心裡嘀咕,
她怎麼喜歡這麼樣一個性格的男人?
見向知草對他上下打量,帶着一絲質疑還挑眉,
姜磊不由脣角輕輕揚起一個不易覺察的弧度。
這樣子,看起來這個女人沒有事了。
想到這,男人立刻停住幫向知草揉搓雙腿的手,驀地從地上起身,
一瞬眼神立刻又恢復了一貫的冰冷淡漠。
瞥了一眼牆上的壁鐘,傲然站着的男人低頭冷冷掃了一眼地上的向知草,淡淡道,
“十二點鐘,你該回去了。”
聽見男人的話,地板上坐着的向知草眨了幾下眼,微微緩過神,
脣邊不由揚起淡淡的一絲傷感笑意。
擡起眼皮瞟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向知草想,
這纔是她現在所認識的男人。
低頭呼了一口氣,向知草一手撐着地板,整個人使勁從地板上起身。
見掙扎着起身的向知草半起身之後整個人又是一個不小心要往後翻的模樣,
男人眉頭一蹙,瞬間上前一把伸手拉起。
一個不留神差點往後摔的向知草還沒反應過來,她的手便被人猛然一拽,
力道之大讓她感覺身體毫不費力地被拉扯起,
隨着手上的溫熱和瞬間撲面的薄荷味,腳步踉蹌着站穩的向知草腦袋差點又撞上男人的下巴。
不過,最後向知草還是站定了腳步,避免了再一次的“悲劇”。
只是,此刻她離男人的俊臉不到十公分,明顯的心跳加速讓她的呼吸有些紊亂。
男人的氣息均勻地噴灑在她的額頭上,瞬間,向知草腦瓜一熱,什麼都思考不了。
直到額頭上方的男人突然鬆開她的手腕,冷然道,“該回房了。”
向知草這才低下頭,什麼都來不及想,
只是一個勁地轉身往外走。
盯着女人一個勁完全走的背影,男人眉頭輕蹙。
在向知草腳步踏出去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再次在身後清冷響起,撞入向知草的耳膜,
“等等。”
聽到姜磊突然響起的聲音,
向知草停住了往外邁的腳步,只是她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又不知哪裡不對。
但是,不管那麼多了,難道他是想挽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