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的錯……我錯了，我錯了……”雲卿芷口中忽的唸唸有詞。她的額上都是汗。神色痛苦。
洛?天被驚動，他趕緊握住雲卿芷的手。“我在。卿芷別怕。”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該死、我該死……”
洛?天有些心疼。她是夢見桃紅的鞭笞了嗎？不對，上次在曼珠沙華的山洞中她也是這樣。醒來後見什麼都犯怵。驚慟了好久。他好一陣安慰。她才緩過勁兒來。
他知道雲卿芷被夢魘住了，也不好叫醒她。他只好用錦帕給她擦拭了下額頭。雲卿芷的夢魘極爲深重，就算洛?天碰她她也毫無反應。
“我以後不會讓你受苦的。”洛?天看着雲卿芷，恨不得把她融入骨血。這樣一來，至少不會有人欺負她了。
“若兒。對不起……對不起……”雲卿芷嚷了一句陌生的人名。洛?天絕美的眸中發出精明的光澤。他握住她的手。想要側耳傾聽。
若兒是誰？雲卿芷認識的人中還有他不認識的？
“卿芷，你說什麼？”洛?天想要再聽雲卿芷說一句。
雲卿芷的聲音變低，她一聲聲喃喃着什麼。但聲音微弱的根本聽不清明。
洛?天臉變得陰沉。他的眸化爲千年寒冰。“南華。”
南華聽到吩咐。恭恭敬敬進屋。“王爺。”
“你去查一下雲卿芷身邊的……若兒。”
南華有些懵。雲側妃身邊有叫若兒的丫頭嗎？
“王爺說的可是洛敏公主？”洛敏公主從小遺失。幸得被仙翎國的端木太傅收養。取名爲端木若。
洛?天瞟了南華一眼。南華立即感到背脊發汗。“屬下知道了。”這麼蠢的問題是不該問的。若王爺要查的真是洛敏公主。哪會用上他？
夜幕低垂。月彎半勾着陰雲。
雲府宴請園中燈火通明。碧樹上放置的夜明珠映在湖中，散發出微弱的白光。在湖心亭中擺着皇宮佳餚。好不繁華！
雲忠國跟洛天祁相對坐着。二人的眼中滿是算計。
雲卿水穿着鑲珠白紗裙婷婷站在一旁侍候。她眼眸生媚，目光緊緊貼在洛天祁身上。
“府中簡陋。來不及準備。還請王爺不要責怪。”雲忠國有禮的說着謙卑之詞，眼中含着冰涼陰冷笑意。
洛天祁潤澤的勾脣。他看了眼雲卿水緩緩搖頭。“雲丞相見外了。都是一家人。”
雲卿水的臉猛地變紅。她實在沒有想到洛天祁的變化！明明洛天祁很厭惡她的，如今居然說他們是一家人！
雲忠國對此也稍感詫異。他白眉一皺。給雲卿水使了個眼色。雲卿水立即領會到，擺弄了衣襬。
“卿水琴藝駑鈍。但好歹也讓人聽得下去。還請王爺不要見怪。”
洛天祁含笑頷首。他僵硬的目光落在雲卿水身上。雲卿水羞赧的低下頭，聘婷的坐在古箏前。胸有成竹的撥弄琴絃。
琴聲頓頓搓搓。猶如雎鳩婉啼猶如冰雪初化。曲子如行雲流水揚出。很是流暢動人。
雲忠國對此很是滿意。他府上的女子不論是琴棋書畫還是女工都是全帝都最好的。
洛天祁卻面無表情。“其實今日本王前來。是向卿水提親的。”
悠揚的琴聲頓了頓，然後又急急響了起來。只是韻動變快。
雲忠國雖然有些驚訝。但面上很是平靜。“哦？三王爺，卿水跟我這個老頭子感情深。她年歲還小。現在嫁出去了，我可捨不得。”雲忠國擺出一副不願意答應的樣子。
雲卿水要急死了！雲忠國是要回絕三王爺嗎？不可以！她在帝都的名聲早就毀於一旦了。若是遭到洛天祁的摒棄，還有哪個男人肯要她？
琴聲變得愈來愈急切。
“哦？看來是本王魯莽了。但本王還是想問一下卿水。也好叫本王死心。”
在說到死心之時，雲忠國眼眸變得暗淡。洛天祁的‘死心’恐怕不是對雲卿水。而是對雲卿芷！
“王爺請便。”雲忠國對洛天祁攤手。洛天祁轉向雲卿水。雲卿水停了下來。一臉渴望的看着洛天祁。
“卿水，你願意嫁給本王嗎？”洛天祁神情平淡。但口氣很溫和。
雲卿水當然是百個千個願意。但多年的教養束縛她，只能臉，然後嬌羞的點頭。
這種毫無懸念的事情根本不值得洛天祁高興。他不屑的冷笑一聲。目光又落到雲忠國身上。
“相爺可看到了？”
雲忠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唉……看來是我老了。卿水想嫁人了。”
“爺爺……”雲卿水嬌媚的撒嬌。
雲忠國斜看了眼雲卿水，雲卿水便福福身退下了。
待雲卿水一走，雲忠國跟洛天祁二人臉上的笑便漸漸消失。“明人不說暗話……王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相爺說笑了。本王能有什麼目的？”
“是嗎？看來卿芷對你來說……不如草芥。”雲忠國?着臉，眼中含着陰霾。
“不！卿芷對於我來說比珍寶還要珍貴。可，洛?天府上的那個是雲卿芷嗎？”洛天祁?着臉強勢反問。
雲忠國老眸一瞪。“你什麼意思！”
“相爺是個聰明人。別裝了。”洛天祁也不想相信這個事實。可事實擺在眼前。他早就已經派人查過雲卿芷。直到今日才查到些蛛絲馬跡。
雲忠國冷冷一笑。“王爺的話莫名其妙。若你是因爲嫉妒洛?天羞辱卿芷的話。那麼我無話可說。請回吧！”
洛天祁笑的燦爛。他是誰？他可是帝都的‘西鬼’。他想要的情報還會有錯？
“呵……卿水的彩禮，明日本王會派人送來。”洛天祁幽幽一笑。雲忠國氣的牙根癢癢。
……
在子夜時分雲卿芷才醒來。她感到周身很是溫暖。她一轉身，鼻子便撞到什麼硬邦邦的東西。她疼得差點哭出來。她咬牙緩了一會兒才發現，她居然又在洛?天的懷裡。
此時，洛?天正酣睡着，呼吸均勻。雲卿芷氣的想罵人。但難得看到洛?天安詳的睡靨，她實是不忍心擾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