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回 難做決定

觀其動作,加上馬騰雲剛纔說話的口氣,司馬玉便是已經大概看出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要看下,丹青什麼時候能夠下牀趕路,他是朝廷官員,還肩負着重任呢。

不過,既然馬騰雲還沒有明說,司馬玉也就沒有點明,轉口說道:“丹青的身體還很虛弱,服了藥剛剛睡下,您如果想要看望的話,千萬不要弄出太大的聲響,以免把他驚醒了。”

雖然是聽到司馬玉說出了這樣的言語,馬騰雲卻仍然是依言輕聲進了內室,然後來到牀前,看了兀自躺臥在牀上昏睡的丹青一眼。

當馬騰雲在看到丹青臉色還算紅潤的情況之後,心中那稍顯恐慌不安的情緒隨之消失不見。

探明情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馬騰雲並未多做停留,直接輕聲轉身返回到外室。

司馬玉就好像是提前就知道會是這樣,在剛纔馬騰雲進去的時候,她並沒有隨之進去,而是停留在了外室等待。

果然,過去也就只是片刻的時間,馬騰雲就重新退回到外室。

出來之後,馬騰雲停身劍眉微蹙的思索起來,他在考慮,究竟要怎麼樣開口,開口對司馬玉說想要即刻回返的事情。

馬騰雲雖然是朝廷的二品大員,且不管那個楚先生怎麼樣,他卻是知道司馬玉的能力,根本就不是說身居高位就可以惹得起的,所以纔會如此爲難。

馬騰雲之所以急着回返,就是因爲時間急迫,單是趕不上回家過年還好說,違背了聖上的旨意,他可是有些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所以,在除夕之前,馬騰雲必須趕到皇宮向皇上彙報消息。

如今公主的婚禮已經結束,距離過年也就只剩下十天的時間,必須現在就啓程回返,還要在路上順利的情況下,才能夠保證按時返回到建康城交差。

想到回返,馬騰雲想起了丹青、司馬玉二人,他們是和自己同路前來,如今丹青有傷在身,還能和自己一起同路回返嗎?

讓自己在這等到丹青的傷勢痊癒,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按照他自己原來的計劃,今天早上就要啓程回返的。就只是因爲丹青,他纔沒有下令出發。

這些,正是馬騰雲所爲難的事情和原因。

不虞片刻,馬騰雲還是開口說話了,“那個什麼,玉仙人,老夫能冒昧的詢問一個問題嗎?”

這些早就在司馬玉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並沒有回答問題,而是直接出聲說道:“我知道馬老爺要問什麼,如果實在不方便,你們就先行回去,後面我們單獨回返也是可以的。”

聽到司馬玉這麼說,馬騰雲感覺有些尷尬,訕訕的開口說道:“老夫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聽聞楚先生已經無恙,就只是有些虛弱,老夫的意思是,在車上,楚先生一樣可以將養,老夫讓他們準備一輛最好的馬車,保證不會讓先生受到顛簸。”

司馬玉也不是不明白這些道理,只是她之所以不敢自作主張,答應下來和馬騰雲一起,即刻啓程同路回返,還有一方面的原因。

而這個原因,才真正是讓司馬玉難以決斷的所在。

先前丹青說過,及時趕回冀州有兩個原因,其一、就是參加石錦的婚禮,其二、便是和語蟬見個面。

然而,丹青的第一個意願算得上是已經達成,在回來之後,石錦就趕到了丹青的房間,然後兩人交談了一番。

可是,還沒等到和語蟬見面,丹青就出事了,直到現在,也不能說是和語蟬見過了,雖然語蟬不止一次前來看過丹青,那些都算不得丹青說過的‘見面’。

如今,丹青雖然是已經沒有了危險,卻仍然是處在極度虛弱的狀態,陷入了昏迷當中,並沒有完全清醒,自然也就不能和語蟬見面了。

在沒有和語蟬見上一面的情況下,丹青尚在昏迷之中。

如果自己就這樣擅自做主拉上丹青和馬老爺一同返回建康的話,等到丹青醒來,自己應該如何向他交待呢?

心及於此,司馬玉的心裡產生了許多疑問,“會不會顯得自己太過小氣了?會不會讓丹青在心中留下遺憾?會不會就因爲這個,丹青就不再理會自己,連現在的這一點關係也隨之斷絕。”

這些問題,就只會在司馬玉做了即刻回返的決定之後纔會出現,這些問題的答案就只有丹青能夠給予。

可是現在,司馬玉並沒有作出決定,丹青也是沒有醒來。

見司馬玉遲遲不予開口迴應,馬騰雲就繼續說道:“老夫就覺得,玉仙人應該好好考慮一下,或者是等到楚先生醒來的時候,您和他說一下這個問題。

老夫已經將啓程回返的時間定在了明天早上辰時,到那時若是你們走不了,就只希望玉仙人不要怪罪,老夫也是職責所在,必須按時返回建康,將需要彙報的消息送到宮中。”

說完,馬騰雲對着司馬玉微微屈身探首,以示歉意。

司馬玉看到這種情況,急忙延出靈氣將馬騰雲扶了起來,同時出言說道:“知道您有職責在身,您大可不必如此,怪罪就更是談不上了,明天早上我們會給您答案的,您就先回去吧。”

對於被一股無名之力託扶起來,馬騰雲並沒有感到驚訝,他知道,這股力量肯定是出自司馬玉的手中。

既然司馬玉都已經這麼說了,馬騰雲也就沒再說什麼,依言告辭回去休息去了,這幾天因爲公主的婚事,也是把他忙得不輕。

將馬騰雲送到門外,司馬玉就返身回到了內室,不過就在她剛剛跨步進去的時候,就聽到了任飛揚的聲音。

“怎麼?明天就要走啊?這丹青兄的身體受得了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關於明天走不走的問題,你要問丹青。”回答的同時,司馬玉來到了牀邊坐下。

看着牀上的丹青,司馬玉在心裡暗暗說道:“如果我真的替你做了決定的話,你一定會恨我的,對吧?”

任飛揚不明白司馬玉的話是什麼意思,丹青現在正處在昏迷的狀態,他怎麼會回答問題呢?

兀自想了一會兒,發現想不出來個什麼頭緒,任飛揚便將那問題拋在了腦後,轉口說道:“現在丹青已經沒事了,你也就不必太過擔心,我去叫些飯菜,讓他們送上來咱們一起吃點,我都快要被餓死了。”

說完,任飛揚不待司馬玉迴應,這就要轉身離開,他擔心司馬玉不會同意。

“不用,你自己在下面吃吧,等你回來,我再下去,弄到屋裡來吃,我怕會吵到丹青。”司馬玉回頭看着任飛揚的身影說道。

可能是想到了什麼問題,說完之後,司馬玉突然也是起身追了出來,轉而攔在了任飛揚的面前。

看到司馬玉竟然運用身法攔下自己,有些疑惑的開口說道:“怎麼了?你說的話我都已經聽到了。”

“不是那些,等下你在吃飯的時候,注意一下,看看酒菜是不是被下了毒,總之就是要小心一點。”司馬玉用的是靈氣傳音,所以不擔心會有外人聽到。

“下毒?誰會下毒?爲什麼會給我下毒?”聞言之後,任飛揚有些驚訝。

司馬玉剛纔的靈氣傳音任飛揚自然是能分辨出來,所以,在問話的時候,他使用的是哮聲傳音,不傷人的那種。

司馬玉柳眉微蹙,隨即舒展,啓口回答:“這個說來就話長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反正是一時半會也給你說不清楚,總之你小心一些就是了,等到以後有時間,我再給你細說。”

聽到司馬玉這麼說,任飛揚也就不再繼續追問了,開口應下之後便出門去了,他最怕的就是這種繁瑣麻煩的事情了,

任飛揚這個人很單純,同樣他也喜歡單純的事物和人,不願意去理會那些複雜的人和事。

不過,任飛揚雖然單純,並不就是說他不夠聰明,結果還恰恰相反,他是既單純又聰明。

在司馬玉說了那些之後,任飛揚就明白了,先前,她爲什麼會讓自己下去提水,而不是讓客棧的夥計送來,爲什麼會安排二人交替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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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任飛揚離開,司馬玉返身將門關上,心中若有所思的再次來到牀邊坐下,她在想,丹青什麼時候才能再次醒來。

雖然是有着司馬玉的叮囑,卻是並沒有影響到任飛揚的食慾,他下樓之後,就要了一大桌的飯菜和酒,他確實是已經很餓了。

這幾天因爲丹青的事情,任飛揚都沒有怎麼吃飯,原本他的食慾就很好,吃的也多,不餓纔怪。

一陣風捲殘雲之後,任飛揚就將這滿滿的一大桌食物全部裝進了他自己的肚子,不過酒卻是沒有喝太多。

經過先前的幾次醉酒之後,任飛揚雖然是喜歡上了喝酒,卻也是知道了喝多會誤事,眼下就正是有事的時候,他自然不敢喝多,也不會喝多。

酒足飯飽之後,任飛揚就邁步回到了樓上,替換下司馬玉,讓她下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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