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說的很多人,都是瘋子!”朱寶兒在旁插嘴,“瘋子看到的聽到的事,根本就不能算數!”
“那你有沒有聽到?”顧九看向朱寶兒。
“沒有!”朱寶兒飛快答。
“答得這麼快,那一定是聽到了!”顧九嘆口氣。
“我……”朱寶兒斜覷她一眼,咕噥道:“跟你在一起真討厭!跟沒穿衣服似的!”
“你擔心你家公子再給王惹事,不准他去查,也在情理之中!”顧九對她的謊言表示理解。
“楚夫宴是太后身邊的紅人!”朱寶兒正色道,“又是太醫院的老大,此人極擅鑽營,關係網複雜,他,不好惹!”
“可我卻惹定他了!”顧九淡淡道,“哪怕他是石頭,我是雞蛋,我也要跟他硬碰到底!”
“九寶,好樣的!”雲千澈對她豎起大拇指,“我沒看錯你!”
“復仇這種事,不是嘴上說得霸氣就可以的!”朱寶兒掠了兩人一眼,連聲嘆氣,“你瞧瞧你們兩個,一個嘴上的功夫永遠比手上的好,另一個呢,也是賣嘴皮子爲生的,公子,九姑娘,請問,你們拿什麼去跟楚夫宴對抗?拿話把他噎死嗎?”
“這個可以有!”顧九點頭,“我確實有這個打算!”
“我支持!”雲千澈附和,“我拿我追蹤一年積累的信息,還有二寶的功夫,強力支持!”
“公子,我不做!”朱寶兒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哇嗚一聲。
“你說不做就不做啊?”雲千澈輕哼,“我是主子你是主子啊?你不做,行啊,你不做,到時遇了危險,我就拿我的身體去給九寶擋刀子!”
“你!”朱寶兒咬牙節齒,“太過份了!”
她氣得一跺腳,嗵嗵嗵走出去。
“繼續!”顧九看向雲千澈,“你剛纔說的那個地獄,你覺得趙世勇知情?”
“疑心!”雲千澈道,“畢竟,趙世勇是瘋人監的當家人,因爲瘋人監地處深山,他一直住在那裡,每隔十天半月,纔會回京一次,沒有理由不知道!只是,他這人嘴很緊,好像除了他,連樑雷都對那個秘密地獄所知甚少!我在瘋人監斷斷續續的住了好幾個月,什麼消息都沒打探出來!”
“瘋人監就那麼大點地方,你家二寶功夫又那麼好,怎麼會探不出來呢?”顧九十分困惑。
“應該是暗室!”雲千澈答,“瘋人監依山而建,地形本就複雜,高低走勢不同,想造一個地下暗室出來,再簡單不過!這樣的暗室,如果不是當事人開口,很難找到!”
“所以,你一開始救我,是想讓我幫你這個忙吧?”顧九笑。
雲千澈眯眼笑:“我當時正如沒頭的蒼蠅一般亂撞,看到你,如獲至寶!你就像一道光,擊中了我的心臟!”
“噗!”顧九大笑出聲。
“說的是真心話!”雲千澈一臉認真,“我看到你攝住趙世勇和吳棟樑的魂魄,我瞬間覺得,天都亮了!”
“那麼,一起合作吧!”顧九伸出手與他相握,“爲幹掉楚夫宴,加油!”
“加油!”雲千澈握住她的手,兩人相對會心而笑。
窗外,冥星和冥風各纏在一棵梅花樹上,對着窗內眺望。
“喂,你倆看什麼呢?”朱寶兒在下面叫。
“噓!”冥星豎起一根手指,怪笑道:“我們倆是來吹燈的!”
“哥,原來你說的吹燈,是這個吹燈啊!”冥風看見裡頭兩人雙手相握,四目相對,笑意盈盈,當下低叫:“現在正是吹燈的好時候啊!”
“那就……吹!”
兩人同時出掌,掌風掠過窗格,挾着落花,激涌而入。
桌上的燭火在風中顫了幾顫,熄滅了,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的顧九和雲千澈都下意識的站起來,然後又不出意外的撞在了一起。
“小心!”雲千澈伸出手,將她攬在懷中。
顧九初時真沒什麼感覺的。
她自認識雲千澈起,就知他是性情跳脫不拘小節的人。
而她呢,又是一個現代人,沒有古代女子的那種小羞小怯。
兩人相處期間,肢體接觸時常發生,雲千澈也常說些暖昧的調皮話,兩人互撩慣了,只覺得有趣,反而一絲暖昧也沒生出過。
可這時這刻,也不知是怎麼的,或許是因爲天太黑,夜太靜,又或者,是因爲這屋子太兒。
顧九微笑搖頭:“不用了,你忘了我跟你說過了,你兄長把冥星給我作侍衛呢!”
“我兄長?”雲千澈輕哧一聲,“我纔是兄長!他是小弟弟!”
顧九啞然失笑。
孿生兄弟,不過早一瞬晚一瞬的事,誰是兄長,一點都不重要。
“那你要多加小心!”雲千澈叮囑道,“千萬別讓人發現你的身份!”
“我會的!”顧九點頭,“有你兄……小弟的侍衛在,沒事的!”
“我小弟這人,雖然跟我長得一樣,但脾氣超壞,喜怒無常!”
“嗯!”
“他還特殘忍,嗜殺……”
“嗯!”
“他心黑手辣,心機深沉,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他助人一分,要人還他十分的!”
“嗯?”
“要是他出現,你躲着點兒,他不是什麼好人,也不喜歡女人……”
顧九:“……”
“他……”
“公子!”一旁牽馬等候的冥星終於忍不住開口,“公子你這麼詆譭我們王,不覺得很無恥嗎?”
“我說錯了嗎?”雲千澈輕哼。
“王有千般萬般不好,但有一點好,他強大!”冥星一針見血,“公子有千般萬般好,可是有一點……”
冥星盯着他,嘿嘿的怪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