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親兄弟明算賬
空軍方面顯然是真的被外匯問題給愁壞了，在從夏平嶽那裡得到了確定的消息、得知財大氣粗的華騰工業集團真的有意幫空軍解決這個困難，建立一條D-30KP-2發動機的生產線之後，相關不對領導們激動的甚至壓根都等不到第二天，當天晚上，就生拉硬拽的帶着夏平嶽找到了張起航的家裡。
對於這種情況，張起航有些愕然，但更多的還是佩服，在這位領導向張起航一個勁的道歉的時候，張起航連連擺手說道：“領導，瞧您這話說的，如果不是因爲您深愛着部隊、深愛着咱們空軍，您會做出這種事？照章辦事嘛，至於讓您親自拉下臉來找我這麼一個小年輕陪好臉、說好話？咱們的人民軍隊，就是因爲有了您這樣的好領導，纔會越來越強大。”
領導顯然沒想到張起航非但沒有揶揄、冷落自己，更沒有因爲自己的突如其來打擾了他們的生活而表示不滿，反而對自己的這個行爲給出了這麼高的評價，眼圈瞬間就紅了，他頓了一下，隨即緩緩的向張起航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
面對這個充滿了感激的軍禮，張起航有些手足無措：“領導您這是幹什麼？”
領導抿了抿嘴，鄭重的道：“張起航同志，我代表戰士們感謝您對我們工作的理解。”
“您這……”
“好了好了，咱們還是別在門口客氣了，”這個時候，還是夏平嶽笑着開口道：“有什麼事情咱們進來說嘛……慕青，我記得你家應該是有點好茶葉的，趕緊拿出來。”
夏慕青笑着點頭，轉身進去了。
………………
大家進了院子，在會客室裡分別坐定之後，在夏二叔的一番介紹下，張起航這才知道這位身穿常服、身上軍人氣質濃郁的郭建國同志竟然就是空X師的主要領導之一，心裡又是一陣驚訝：看來空軍方面對於伊爾-76乃至D-30KP-2發動機的大修工作真的不是一般的關注啊。
雙方一番寒暄之後，不等張起航說話，郭建國同志就直接說道：“張總，我是個軍人，性子比較直，有啥說啥，之前老夏已經把定遠試車場跟你們的事給我說明白了，我在這裡就跟你表個態：這種事情我是絕對看不慣的，也絕對不允許發生在我們部隊，咱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這位郭建國同志看着是個痛快人，可實際上也不是很老實啊……
張起航心裡默默的做了個判斷，然後笑着擺手道：“領導您客氣了，我也相信這種情況終究是少數，不過這些年做生意教會了我一個道理，那就是不管和誰打交道，也不管大家之間的私交怎麼樣，在具體的合作上，大家最好還是落實到紙面上，公是公、私是私，個人的交情可以推動兩家單位的合作，但在具體的合作類型、付款方式、雙方的全責劃分之類的東西，大家最好還是一開始就商量好、以合同的方式寫下來，所謂‘親兄弟明算賬’，您覺得呢？”
“親兄弟明算賬？是這個理沒錯，”郭建國同志微微一愣，隨即連連點頭：“張總伱這話說的再正確不過了，就是不知道張總你……”
“簡單，我們的條件其實不多，”張起航笑吟吟的說道：“第一個，當我們這條發動機大修線建起來之後，空軍部隊不限機種類型，所有使用D-30K系列發動機的飛機都要在我們這裡進行維修、大修，這個條件不過分吧？”
郭建國同志愣了一下，驚訝的道：“張總，這個也要寫在合同裡？咱們國家總共就14架伊爾-76，只要你們這條生髮動機大修線建起來了，不在你這裡修還能去哪兒修？”
張起航笑着搖頭：“領導，我說的可不是伊爾-76，而是使用D-30K系列發動機的飛機，咱們國家使用D-30K系列發動機的飛機可不只是伊爾-76……只靠着咱們空軍的這14架伊爾-76，我們這條大修線餓死算了……民航系統、包括咱們空軍下屬的聯航不是裝備了不少圖-154M客機麼，這些飛機上裝備的D-30KU發動機也同屬於D-30K系列。”
咱們華夏曾經先後從前蘇聯/俄羅斯採購了總計大約30架圖-154M客機，這些年有陸續退役的，也有轉賣的，到這會兒，圖-154M這款飛機在國內保有量大約在15到22架之間，如果在除了伊爾-76的發動機大修之外順帶着將圖-154M的發動機大修的活兒也攬過來，那就基本上能夠保證這條大修線的最低運行效率了。
嗯……嗯？
郭建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張起航的小算盤，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傢伙不但盯上了空軍的伊爾-76，連民航的圖-154M的主意都敢打？
不過驚訝歸驚訝，可話說回來，圖-154M客機上面裝備的那個D-30KU發的動機與伊爾-76運輸機上面裝備的D-30KP-2發動機，還真的是同屬於D-30K系列，兩者的基本結構都差不多，有超過85%的零部件也可以通用，兩者最大的區別在於發動機推力的大小有所不同，而這種不同，則代表着不同的取捨：圖-154M裝備的D-30KU發動機的最大推力雖然只有104KN，低於D-30KP-2的125KN，但D-30KP-2在整體壽命、大修週期等方面則是低於D-30KU，可以說D-30KP-2是以“折壽”爲代價換來了比D-30KU更大的推力。
沒有立刻答應張起航，郭建國沉吟了一下，隨即笑着道：“這有一就有二吧，不知道張總您的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張起航點頭道：“考慮到咱們空軍以後以後可能還會裝備其他搭載D-30K系列發動機的飛機，我們的這第二個條件是：如果咱們空軍以後裝備了其他採用D-30K系列發動機的飛機，這些飛機的發動機的大修工作也要交給我們來進行。
當然，我們不要求獨家維修權，只要優先維修權。”
郭建國一開始還有點不高興，覺得華騰工業集團的手伸的未免太長了，連空軍未來裝備的飛機的主意都敢打，但聽到後面，他又有點不解了：“什麼叫優先維修權？”
張起航倒是不奇怪郭建國連個“優先維修權”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身爲一名高級軍官，郭建國每天事務繁重，而且軍隊是一個相對封閉的多的集體，他不知道“優先維修權”有什麼好奇怪的？遂解釋道：“所謂優先維修權，重點在‘優先’這倆字是哪個，就是同等條件下空軍優先跟我們的大修廠合作。
我舉個例子：比如同樣是大修D-30KP-2，我們的報價是30萬、用時10天修好，而某單位的報價則是25萬、一個星期修好，另外他們還承諾負責去你們單位將需要大修的發動機接走、在大修完畢後再將修好的發動機送上門。
對方的條件比我們好太多，咱們空軍選擇與他們合作，我們沒有意見，但如果這家單位的報價和其他條件都跟我們一樣，那麼咱們空軍就要將這筆生意交給我們……同等條件下優先嘛。”
“原來是這個意思，我明白了，”郭建國這才恍然，隨即點頭道：“如果只是一個優先權的話，那我個人覺得沒什麼問題，不過具體的情況，得等到我想上面彙報。”
說是這麼說，但郭建國一點都不覺得華騰工業集團的這個要求過分，甚至是再合理不過：在國內就沒有一條D-30K發動機大修線的情況下，人家華騰工業集團原本是沒有必要理會這件事的，畢竟這事兒和人家不挨着，是空軍沒錢、這纔想出了這麼一個“借雞生蛋”的辦法，也是在空軍的再三懇求下，華騰工業集團這才花費巨資建起來這麼一條索洛維耶夫D-30K航空發動機的大修線！
在這種情況下，對方要一點保障，確保自己前期的投入不會打了水漂，過分嗎？
郭建國覺得這一點都不過分！
在一些合作、尤其是在與外國企業的合作當中，他們仗着自己的優勢地位提出的條件，那何止是過分啊，甚至連苛刻都不能形容，與這些相比，華人家華騰工業集團也沒要求壟斷國內的D-30K發動機的大修業務，只要求一個優先權而已，這要求過分嗎？
這可以已經是已經良心的沒法再良心了好不好？
至於張起航這個條件裡面挖的“坑”，說空軍今後使用D-30K系列發動機的飛機也要交給華騰工業集團的這個大修線來進行，在郭建國看來這個要求就跟沒提一樣：既然全國只有你們這兒能大修D-30K系列發動機，那以後我們如果還有裝備這個發動機的飛機，不在你這兒大修發動機，還能去哪兒？
這個時候，誰能想到，看上去似乎最多服役個十多年就要退休的六爺，忽然就老當益壯，發展出了K、J等諸多型號，甚至發展出了帶奶嘴的N型呢？而在K型出來之後，生產數量更是一路攀升，據說在K型出來之後，陸續新生產出來的各種型號的六爺的數量高達上百架——這就是200多臺發動機，算上備用發動機，那就是小300臺了。
另外還有小胖妞，一個小胖妞那就需要4臺發動機啊，以華夏現代化國防建設的需要，沒有個100架以上的小胖妞，你好意思出去跟人打招呼？而100架小胖妞所需的發動機再加上備用發動機，那就是差不多500臺。
到這兒，這就是差不多800臺了，如果再算上伊爾-76的保有量，嗯嗯……雖然其實一臺D-30KP-2發動機的出廠價才127萬美元，哪怕是1000臺也才12.7億美元，而且時間跨度可能長達20年以上，如果只算大修，這其中的利潤更低，但關鍵在於有了這麼一個“人無我有”的項目之後，潛在的好處簡直多的數不過來。
“這是應該的，”張起航自然理解郭建國的做法，接着說道：“第三點，領導，您應該知道，我們華騰集團已經具備一定的航空發動機的研發和製造能力的，手上也有一個以前蘇聯航空發動機專家爲骨幹的航空發動機研發團隊……”
說到這，張起航刻意停頓了一下。
聽張起航說到這兒，郭建國已經情不自禁的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張起航他到底想要說什麼？
不過心中疑惑歸疑惑，他還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確實是知道華騰工業集團在航空飛行器製造以及航空發動機製造方面具備具備相當的技術水準和能力這件事，示意張起航接着往下說……
怎麼可能不知道、不瞭解呢？
空軍雖然沒有自己的D-30K航空發動機大修線，但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可以成爲空軍在這個型號的航空發動機大修方面的合作伙伴，是必然要對華騰工業集團的情況做一番詳細的調查和了解的，而郭建國最終之所以會出現在張起航的面前，除了華騰工業集團這些年來在擁軍擁屬方面的努力給他們爭取到了足夠的印象分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華騰工業集團在航空飛行器以及航空發動機研發、製造方面的能力。
如果不是這次調查，不少空軍的領導甚至不知道國內竟然不聲不響的冒出來一家可以製造超輕型和輕型直升機、製造活塞式航空發動機以及2000公斤級推力的渦扇發動機的企業，而他們的民用無人機業務甚至已經在民用植保無人直升機領域做到了全球NO.1！
這就太嚇人了！
因爲這份調查文件太過驚人，以至於領導甚至懷疑材料有問題，經過再三覈實之後才確定是真的，而也正是因爲確定了華騰工業集團的實力，空軍才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與華騰工業集團合作，畢竟，這個時候的空軍還是太窮了……
見郭建國點頭，張起航這才接着說道：“所以，在您面前我也不藏着掖着，我們之所以答應建這條D-30K航空發動機的大修線，除了有我們集團一直以來對擁軍擁屬工作的支持的因素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們準備仿製、改進D-30KP-2發動機……我相信這一點您應該也是知道的。”
郭建國當然知道，真因爲知道，他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們不止準備仿製，還準備改進這個發動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