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室裡出來後，林冉冉的後背全都溼了，黏答答地粘在了身上。
還好當時辦公室裡只有孫荇在，如果那天她甩狠話時在場的高管們都在，她真的不知道把臉往哪裡擱了。
那個時候她真沒想着自己還會回來，所以就破罐子破摔，放話特別狠。
如今她又灰溜溜地回來了，真心很尷尬。
好在那些人都是高層，所謂高層就是聞其名不見其面，除了大型會議平常看不見的存在，要不然她都要丟人死了。
就在林冉冉迴天水堂的當天，宋子恆向總部提交了請辭書。
沈一珩掃了掃手中的紙張，目光波瀾不驚：“你想好了？”
宋子恆平靜而從容地道：“是，家母的病情比較嚴重，她離不開我，需要我一直親自照顧。所以，以後可能沒有太多精力放在工作上，不想素餐尸位就主動辭職了。而且，之前林助理的事情也是我一時太過莽撞，給公司帶來了麻煩，抹黑了公司的形象，我沒臉再繼續留在公司了。”
沈一珩的目光微閃，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孫荇開口了。
沈總這個人的性格他很瞭解，如果真的想宋子恆走，一定會毫不拖泥帶水地答應的。
可沈總什麼話都沒說，他身爲沈總的助理，這個時候也跟着不說話那就太蠢了。
“宋總，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誰能保證人一輩子家裡不出點什麼事呢？令堂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表示很遺憾，不過宋總你完全沒有必要這個時候辭職，可以先保留一段時間的位置，等令堂好轉了再回來。”
孫荇刻意迴避了林冉冉的事情，因爲他覺得這個女人是一個棘手的麻煩，牽扯到的不僅僅是楊曦和宋子恆兩個人，就連沈總那邊恐怕也有些不方便說的，他還是機靈點兒的好，不要踩雷區。
宋子恆苦笑了一下，表情很堅決：“謝謝孫助的好意，只是家母這病……恐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這段期間內我的精力極其有限，還是不佔坑了。”
孫荇正爲難着，沈一珩開口了：“你先回原來的公司吧，等處理好家裡的事情後再來總部。”
宋子恆一愣，隨即給沈一珩深深鞠了一躬，極其受感動的樣子：“謝謝沈總的寬容和體諒，等我家裡的事情安定了，一定會鞠躬盡瘁爲天水堂盡心竭力。”
宋子恆離開後，孫荇心情十分複雜地問沈一珩：“沈總，你說宋總是不是他母親的事情受了打擊，居然意志消沉道想主動退出，連楊曦那邊也不管了？”
沈一珩冷冷一笑，只是他的笑容極其淡，淡道一晃即逝，孫荇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還以爲自己看錯了。
“大概吧。”他簡短地回答道。
孫荇被沈一珩的反應搞得心裡有些沒底，從辦公室裡出來後，他第一件事就是把此事告訴了楊曦。
孫荇如今和楊曦的關係可謂1;148471591054062是突飛猛進，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可對彼此都非常信任，欣賞。
在孫荇看來，和宋子恆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哪天被他從背後捅刀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可楊曦這個人就非常可靠，他的直覺不會騙他。
至少楊曦這個人，只要他願意和你交好，在侵犯他底線之前都是可以高枕無憂的，絕對不用擔心被盟友坑一道。
“楊總，出大事了。”孫荇一進楊曦的辦公室就迫不及待道，表情十分八卦兮兮。
“怎麼這麼急，出什麼事了？”楊曦問道。
“宋子恆剛剛辭職了，看起來是真的不想在天水堂做了。”
“那沈總的態度呢？”楊曦只是稍微愣了愣，表情很平靜。
他並沒有孫荇想的那麼如釋重負，反而眉頭還微微蹙起，似乎有些擔憂。
“沈總不願意放他走，沒有批准他的辭呈，只是暫時把他下放到了原來的公司。”孫荇聳聳肩，十分遺憾。
楊曦笑了笑：“他正是算準了這一點，才做出這個姿態的。”
“什麼意思？”孫荇的表情也開始凝重起來了。
“外面都在傳，他母親那件事是我下手做的。”楊曦喝了一口手邊的茶，表情很淡定。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看，就連你都這麼想，何況他。”楊曦無奈。
孫荇這回是真的被鎮住了，下意識擡起手來阻止楊曦繼續說：“等等，你讓我理一理……也就是說，王萍那件事的幕後推手另有其人？”
“是，而且這個人比我在雲城的勢力更大，下手也更狠辣，絕對不是泛泛之輩。”楊曦表情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
“可是，還會有誰會突然去收拾那個女人呢？她在雲城一直像個小丑一樣，雖然招人厭但並沒有觸碰到其他人真正的利益點，所以也沒人真的辦她，忽然出這麼大的事情……要不是我相信你的爲人，絕對不會信你剛剛說的。”
孫荇太瞭解楊曦了，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他一定會痛痛快快承認，尤其是在自己人面前。
“現在想這個也是無濟於事，對方既然能出手不留痕跡，又能順理成章推在我的頭上，想必也不是個簡單人物，我們得罪不起。比起糾結這件事，倒不如多加提防宋子恆。”
“你的意思是，他把這件事的賬算在了你的頭上，打算報復你？”孫荇也不是笨人，立即懂了。
楊曦點點頭：“要是我沒想錯的話，他這是在以退爲進，表面上退步認輸，實際上怎樣……到時候就知道了。”
孫荇的臉色頓時也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