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在圓凳上坐下,對如錦細說道:“他們昨兒個都是飲酒的如錦狀似驚訝,不解道:“三弟怎麼會和表妹一起飲酒?”
唐夫人搖頭,睨了眼牀上的人,嘆息道:“她什麼都不說,你三弟醒來後說不記得是怎麼回事了,如今也被你二嬸罰着跪祠堂去了。”
如錦想了想,還沒開口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大聲的呵斥聲傳來。不待反應,唐夫人就站了起來,“你舅母來了。”
如錦點頭,扶着她準備往外。
唐夫人握住瞭如錦的手,小聲交代般道:“這事,咱們唐家輸不得理。你心裡有數,待會母親不方便出面。”
如錦點頭,“母親放心。”
無論如何,餘家都第三百二十二章?不留情面是唐夫人的孃家。往日雖關係不好,卻不能當真就吵鬮爭執到決裂。再者,她畢竟不是唐子賢的生母,很多事得二太太張氏出面。
但唐家沒有分家,這權便一直掌在大房手中。
如錦還記得早前唐夫人的叮囑,很多時候溫和不得,該刻薄凌厲的時候必須得有氣勢。
唐夫人握着自己手的力道緊了緊,是不放心自己麼?
辛媽媽上前開了門,就見着餘太太怒氣衝衝地對着被唐秀扶住的張氏罵道:“瞧你都生了什麼兒子,我好好的閨女都被糟蹋了。這個事,你們要是沒個交代,咱娘倆就死在你們唐家!”
如錦聽得一寒,這餘太太,怎麼連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大嫂。”
唐夫人已經下臺階迎她,如錦跟在身側,喚了聲“舅母。”
不想那邊的人,只給了個白眼,跟着帕子一抹,衝進屋中就喊道:“瑩瑩那,我的閨女……”
“母親、母親。”裡面很快就傳來餘瑩的泣聲“女兒對不住您,女兒、女兒已不是清白之軀,女兒沒法活了!”
衆人皆跟了進去。
餘太太一第三百二十二章?不留情面邊摟着餘瑩一邊罵道:“她們唐家的兒郎,真真可惡。爲孃的明知那個殺千刀地對你有非分之想居然還將你留在這兒。我的好女兒,你怎麼被那樣的畜生給……”
“母親,女兒沒臉見你,沒臉回家了。”說着雙手捂住面孔,嚶嚶地哭了出來。
唐家內外都聽得咬牙切齒,這對母女說的難聽話?!
什麼叫殺千刀、畜生?
竟是這樣形容唐子賢嗎?
站在張氏身旁的唐秀首先不滿,往前一步就待開口卻被張氏強強按住。
而餘太太似是察覺到了這番動作,轉身怒瞪着張氏,連帶着唐夫人和如錦都遭了白眼。尋望了四周,餘太太冷聲道:“那個欺了我女兒的人呢,莫不是躲起來了?”
張氏強忍耐着上前,“我兒已經認罰,如今在祠堂。”
兒女發生這種事,本就是男方佔了便宜張氏很和顏悅色。
“跪祠堂?他還有臉見祖宗?毀了旁的女兒清白,就這樣了事了?”說着起身,又怒斥道:“我家瑩瑩本來是要進宮當皇妃的,現在可怎麼辦?啊!”
張氏抿了抿嘴,唐秀畢竟年少,沒壓住衝動,上前便反駁道:“餘太太,這事還沒查清呢,說不準我哥纔是無辜的。”
餘太太一聽,當下一拍雙膝就哭道:“真是沒天理了,欺負了人還不認賬,這要咱們母女可怎麼活?”
“我哥向來品行端正誰受了冤枉還不一定呢~”唐秀一陣最快。
換來餘太太更大聲的哭聲喊聲,而牀上的餘瑩倒是平靜了。
如錦拉了拉唐秀,“四妹,舅母是長輩,你休得無禮。”說完也不顧她努嘴,轉身便對餘太太說道:“舅母咱們國公府和餘府都是有身份址'位的人家,出了這事,咱好好說。您身爲一家主母,亦不是小門小戶裡的婦人,別說這等有失身份的話。”
餘太太拿帕子抹了抹眼睛。她腦子轉得也快,女兒只能這樣了,再怎樣都無法挽回她的清白,便想讓唐家不得安寧。
可這一個十幾歲的少婦,今兒居然對自己說這樣的話。拿着藏帕子就指向如錦,斥道:“你這是晚輩對長輩說的話?你強調你們是國公府,欺負咱們這種小門小戶,是不是?!”
睨了眼唐夫人,見她完全皺緊了眉,如錦皮笑肉不笑,上前道:“怎麼會?我不過是給舅母一聲提醒罷了,瞧這屋裡屋外,都站滿了人呢·
“去、把你們家三少爺請來~”餘太太突然彆嘴出聲。
如錦聽後,對張氏言道:“二嬸,讓三弟過來一下吧,這事咱還是理清了好。”
張氏便讓唐秀親自去喚唐子賢過來。
如錦心知張氏這是有話讓唐秀交代給唐子賢,也不阻止。
走到桌邊,如錦親自給餘太太遞了杯茶。
熟料,那人瞟了一眼,伸手就毫不客氣地拂了開。
如錦迅速地側身,險險避開,面色亦僵了僵。
這時,唐夫人開了口,“嫂子,這是我唐家,你亦不是無知婦人。”
這話充滿了濃濃的不悅。
餘太太不聽她開口還好,聽後更怒,指着她的婢子就指責道:“你這是怎麼做姑姑的,當初是如何答應我的?現在鬧成這樣,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唐夫人面色從容,“這事究竟怎樣,等子賢來了再說。”
如錦見狀,也開口道:“舅母,你也別這樣大的火氣,真相如何,想來你還不清楚。這樣,咱們先退出去,讓表妹與你說上一番。”跟着走到牀邊,對着那埋在膝蓋處的餘瑩警告般道:“表妹,你也別固執。舅母既然來了,就將實情告知她,也別再說不識得我三弟之類的話,否則他聽了可要傷心。”
說完頓了頓,復又續道:“等會三弟就來了,你們昨晚上還能敞開飲酒,酒後糊塗,怎能完全怪罪他?”
說完便轉身,也不顧漲成紅紫的餘太太,扶着唐夫人就招呼了衆人離開。
門方關上,就聽到裡面餘太太的言語,“瑩瑩那,母親不該把你送來啊。你說我,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你跟娘說,到底怎麼回事,我絕不會讓你受委屈!這事,那人若是虧了你,咱就是告官也得去。”
外面的人都蹙起了眉頭,如錦對唐夫人言道:“母親,您就是太顧及親戚了。”
含沙射影地就是說給裡面的餘太太聽。
緊跟着又對前方的張氏,如錦提高了音說道:“二嬸,您也別讓着,咱總不能讓三弟受了委屈。就是鬮到了官府,咱們也不一定就澳理,今後再給三弟尋個其他媳婦,照樣還能過日子。您那,就別爲這事心中犯堵了。”
不得不說,張氏當下就心中軟了,感激地望向如錦。她似是頭一回瞧這侄媳婦,她說的話字字在理。以她對兒子的瞭解,就是他再喜歡餘家姑娘,也不可能無媒無聘地就做出這種事,事有蹊蹺!
她只是作爲男方的長輩,不好再這時候語與她們母女強爭罷了。
再者,此事出了,兒子今後花點心思,再娶個好媳婦也不是難事。而裡面的人,眼下若不嫁給自己兒子,今後還有誰會要她?
只是,兒子若是冤枉的,這樣有心機的兒媳、這般潑辣的親家,她還真有心頭疼。
衆人退到了廳堂,等唐秀與唐子賢過來。張氏雖時不時地望向外面,卻顯然比方纔安定多了。她們母女權衡利弊,最後一定會妥協。就是這果真有些麻煩,可最終目的,無非就是想多得到些罷了。
屋裡的餘瑩見了親孃,還是沒有坦誠,只低泣道:“母親,現在可怎麼辦、怎麼辦?”手抓着她的衣袖,很是慌亂。
餘太太心疼女兒是一回事,但還在爲她不能再進宮而惆悵,嘆了口氣道:“怎麼好好的,竟然會出這樣的事?你不知曉,你祖母聽了有多憤怒,你啊,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來!”
“母親,女兒不是自願的。”餘瑩咬着嘴脣輕道。
餘太太詫然,跟着抓了她的胳膊緊張都愛:“真的是那唐三少爺逼的你?”
餘瑩抽泣兩聲,“女兒不知、女兒不記得了。”
餘太太面露失望,跟着悠悠道:“現在都這樣了,你宮是進不了的了。”
餘瑩含淚地看着面前的人,心中似是有些難受,是真的難受。低首便說道:“女兒不孝,辜負了您的希望。”
“現在還說這話有何意思?怎麼想想你接下來的事纔好。你如今已非完璧,唐家的人要是不負責,你這輩子可怎麼辦喲。”
餘瑩卻肯定道:“母親,唐三少爺歡喜我。”
餘太太擡眸。
餘瑩便再道:“他早前讓二夫人託姑姑向您求親,您給拒絕了。但是我進唐府這數日來,他總徘徊在我的院外。他、好似真的對我有真情呢~”
“真情?傻閨女,這有什麼用?早前是那樣,現在得到了你,還會那樣嗎?”餘太太一臉不信,緊跟着就道:“你現在就是想跟他,也不知他會許你些什麼。再說那唐二奶奶,我瞧着她對你一臉敵意,你是怎麼惹着她了?”
餘瑩沒有注意後半句,只驚訝道:“母親,難道他不會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