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工,是這樣的,我們趕工是肯定要趕的,但在日頭最烈的時候,安排大家去最近的防/空/洞休息休息可以嗎?”
陳清對建築相關事宜肯定一竅不通,但她能做什麼事,她還是心底有譜的。
周工揹着手不吭聲。
陳清好聲好氣的說:“因爲這天實在太熱了,別的不說,休息休息,他們效率也能更高,你怎麼看呢?”
施工現場灰塵撲撲的,周工要不是清楚陳清戰績,都會懷疑她來鬧事兒。
但她在外匯上面是有着跨越式進展的人,更是廣交會的代表人物。
因爲自衆所周知,賺外匯基本上都是虧本的。
但陳清她是大賺特賺的!
並且她還能輸出本國文化,周工本人對她佩服,但不希望她在不相關的領域指指點點。
他悶聲悶氣說:“我已經安排好了,建工是有建委的領導來建工的,你不需要來。”
她長得太過於漂亮了,施工隊伍全是男同志,聽說陳清來了,都踮起腳尖亂看,這更耽誤工期。
陳清不可能不看。
她作爲領導方。
監督,是她的職責。
“周工,我們需要合作三個月,如果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儘管說,能改的,我一定儘量去改。”
周工隨意的拍了拍大腿上面的灰,對上陳清執拗的眼神,指了指一羣光膀子的男同志,再回看陳清:“你覺得合適嗎?”
“看來你也意識到問題了,周工,我勸你一句,以後爲了女性領導的滿意,你可以多招聘一些女職工,那樣大家都相處愉快,你覺得呢?”
陳清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拜託!
她一個搞服裝的。
之前跟着同事們去秀場後臺時,很多正經男模都是直接光/溜/溜的,人家一米八一米九的黃金比例身材,她爲了搞事業,壓根懶得瞟去一個眼神,現在怎麼可能面對一羣……樸素的男同志感到不自在。
陳清找到施工隊的喇叭,便上前拿起來,冷聲朝着一羣光膀子的男同志道:“在做什麼?!不需要幹活嗎?如果想看,直接來我面前看!”
衆位男同志們:“……”
不是。
她這也太彪了吧!
陳清:“工期耽誤不得,誰在偷懶耍滑,被我逮住之後,沒有當天的高溫補助,補助裡面每天都有半斤肉票和二兩糖票,連續三次,直接去建委那裡領辭退信!”
衆人心中一凜,忙低頭幹活。
肉票、糧票、有肉有菜的伙食,那可是實打實的好處。
陳清又看向周工:“你看,沒有什麼不合適的,我要的是效率,不是男人!”
周工面紅耳赤。
他都一把年紀了。
從未如此臉紅過!
他結結巴巴半晌,轉過身不和陳清說話了。
陳清:“……”
“周工,人就是要多多見識一點,你看看你,哎,思想還是要進步,回頭我去革/委/會給你申請一下,你去上上課吧,思想進步,是重中之重啊。”
周工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就在附近處理地面的工人們憋着笑。
但心底不得不承認,這陳清真是一朵霸王花。
馬愛英眼眸微亮。
看領導給她的通知上寫着:脾氣暴躁,爲人難馴,小心照顧。
她當初是想着反正自己有雙重武力值保護,不怕陳清。
現在看來……
陳清的確難馴。
但她會馴別人!
馬愛英覺得陳清對她胃口,她本就是在一羣男同志裡面選拔出來的,對於一羣光膀子的男人也沒想法,只是上前提醒陳清:“陳同志,你去陰涼處歇着吧,免得中暑了,我不怕曬,我來替你看着,誰要是懶得幹,我直接逮着他來到你面前。”
陳清搖頭:“暫時不用,這幾天我先好好監工,後面都交給你了,對了,附近居民怨氣大,咱們雖然是對的那一方,但以後還得在這裡待很久,所以要處理好鄰居關係。
你去幫我找找,哪個婦女同志說話好使,呃……就是潑婦,你幫我找六個左右,幫着咱們一起監工。”
馬愛英:“……好。”
潑婦好找的很。
六個女同志。
三個寡婦,三個家庭掌權人。
一個個都是都是能唱唸做打都響噹噹的人物。
最簡單的戰績,也是把得罪她們的人祖宗十八代罵個遍。
這幾天被強制要求拔出菜地裡的地,她們也罵陳清,但馬愛英來找她們,說一天一塊錢的臨時工幹不幹。
她們立即說幹!
陳清那就是頂頂大好人!
誰敢說陳清不好的!削死他!
六人都規規矩矩站在陳清面前。
陳清道:“規則我直接跟你們講清楚,你們臨時工,一天一塊錢,三十天結一次,工期大概是三個月,你們需要三班倒,正好每個人輪着來,好好監工,你們的任務是,不要讓他們偷懶耍滑,但同時也要注意他們的身體情況,發現中暑了,立即拉到一邊去休息,能聽懂嗎?”
六人:“能!”
陳清滿意點點頭:“這服裝廠建好,也是造福咱們鄰里鄰居的,以後有了工作,有了人,還怕什麼,你們現在爲服裝廠努力,就是爲你們自己的未來努力,雖然我們第一次見面,但我從你們的膽量就能看出來,你們非同尋常,所以我希望你們好好幹,不要讓我失望。”
六個婦女同志被陳清那麼一說,還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們都總是被罵的人,哪有遇到過那麼大領導誇她們啊。
“陳同志,你放心吧,我們肯定好好幹,別的不說,我們一定能鎮壓這一羣大老爺們。”
陳清鼓掌:“要的就是你們這樣的人,你們要分工合作,正好從左到右,兩兩一組,從早中晚輪着來,還有,以後要聽馬同志的安排,明白嗎?”
六人:“明白。”
周工錯愕的看着這一切。
陳清看到他了,笑道:“你看,多簡單的事兒。”
周工默默合上自己驚訝的嘴巴,繼續安排着他的工作。
陳清戰績。
市內的許多人都略有耳聞。
但第一次接觸,還是感覺頗爲震撼。
反正他五十多歲了,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