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丁零當啷！”
“咳咳——”
接連一片動靜，掉碗的，落筷子的，噴茶的，還有捂臉的。
捂臉的毫無疑問是姜澄。
她有預判的放下手絹，淡定的擦擦桌子。
“托兒？？”
“克魯尼是托兒？？”
四位廠長接連出聲，一個個漢子愣是被姜澄一句托兒嚇出了公鴨嗓的聲音。
只是想想這個事情，四個人都毛骨悚然，心臟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
他們好像堅定拒絕了四國給出高百分之七十的價格？
他們好像抱着一種你們愛買不買的態度？
他們天真的以爲克魯尼是真的茶商！
可現在，你告訴我們克魯尼是托兒！
四位廠長水汪汪的眼神中夾雜着點要吃人的目光，姜澄見狀連忙多吃了幾口。
搞不好一會不讓她吃了。
姜澄的小動作讓四位年紀不小的廠長真的是哭笑不得。
“不是….你……我不行，老章你來說！”
其中一位被姜澄的小動作氣的不知所措，另一位被點名的老章更是一根手指點了半天，最後道：“老孟，你說！”
被點名的老孟倒是不負所托，深吸一口氣看着姜澄道：“慢點吃。”
一句慢點吃，讓另外三位刷的將眼神轉移了。
孟廠長後知後覺的道：“看我幹什麼，我說的不對嗎啊？別給孩子嗆住了。”
咬牙切齒不足以形容三位廠長的內心，三位廠長指着姜澄的方向道：“你，坐那邊去！”
孟廠長無所謂的起身，拿着小板凳坐到了對面，姜澄的旁邊。
他還殷勤的拿走一盤菜道：“這個給老章吃，他噴口水了。”
姜澄暗笑，配合的點點頭道：“聽您的。”
孟廠長被一句聽您的，哄的眉開眼笑，甚至開始聊起了家常。
“老家哪兒的？”
“東北——”
姜澄剛說兩個字，就被對面章廠長敲桌子聲打斷了。
“二位，咱們是不是應該說說克魯尼的事情？”
“沒錯，爲什麼我們都不知道他是……托兒？”
托兒兩個字被說的很偷感，這是怕被人知道。
姜澄乾脆放下碗筷，問：“幾位，合同籤沒簽？”
“簽了。”
“價格滿不滿意？”
“滿意？”
“那克魯尼是不是托兒，有影響嗎？”
三位廠長被問到了，有影響嗎？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三位反應了好一會，章廠長突然反應過來道：“你可以告訴我們一下，這樣好配和。”
姜澄笑着搖頭，看向一旁的孟廠長問：“孟廠長，您知道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嗎？”
孟廠長點頭道：“大概知道，你想要我們最真實的反應，我們最真實的反應也是你計劃中的一環。”
“只有我們的真實反應，纔會讓四國相信，才能達到今天的結果。”
姜澄聽後，啪啪鼓掌。
“您厲害！”
“不不，還是你技高一籌。”
“您過譽了。”
“不不不，是你謙虛了。”
兩個人一來一往的互相誇上了。
對面三人無語的看來看去，最後只能化爲一笑。
他們懂了。
正是因爲懂了，才明白這個計劃的絕佳之處。
“姜同志，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四國不上當怎麼辦？”
“能怎麼辦，大不了原價賣給他們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姜澄的輕鬆回答，讓四個人都是爲之一愣。
在他們看來，若談崩了，肯定是不能繼續談下去了。
可姜澄卻不這樣認爲。
四個人突然領悟了一件事，他們着相了。
事情說明白，五個人便就着這個計劃細細詢問開來。
隨着姜澄的敘述，四人對她的欣賞和佩服真是如滾滾江水，滔滔不絕。
“姜，這個老外你是怎麼找來的？”
“就是，他們外賓大多都是互相認識的，就算不認識也都見過，他們都住在一個賓館裡。”
姜澄但笑不語，神秘的說了兩個字：“保密。”
四位廠長哈哈一笑，沒有追問。
遲來的午飯吃的差不多後，已經快四點，今天的交易會結束了。
姜澄和四位廠長說了再見的同時，又被四人送了一大堆茶葉。
不誇張的說，今後要是想做茶葉蛋的買賣都不用買茶葉了。
姜澄拎着兩大包茶葉從交易會大樓出來。
高中華遠遠看見後，連忙上前來接。
“嫂子，我拿。”
“好，我是拿不動了。”
姜澄把茶葉遞給高中華後道：“這裡面有幾盒好茶葉，明天白天沒事的時候，你拿着茶葉，再買點其他的東西，去看看你的戰友。”
高中華的步子突然停下，憨憨的看着姜澄，最後擠出來一句：“謝謝嫂子。”
姜澄淺淺一笑道：“都是應該的。”
兩個人沒有在多說什麼，一起朝着李春香和喬治走了過去。
姜澄看着昨天還是齊腰長髮，但今天卻是兩根只到肩膀小麻花辮的李春香，真誠的道了一聲謝謝。
“謝謝你，春香。”
李春香大大咧咧的擺擺手。
“這算啥，就幾根頭髮！不許在謝我了，你給我免費補那麼多課呢！”
姜澄嗯了一聲道：“好，不說謝謝，就說我們春香現在真好看！”
李春香被突如其來的誇讚，弄了一個紅臉。
姜澄不再逗她，側身看向還帶有假鬍子的喬治。
“喬治，謝謝你，沒有你，我今天不會這麼順利。”
喬治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道：“我不喜歡他們。”
“正好！我也不喜歡。”
姜澄看着喬治問：“你的假髮呢？”
喬治指着李春香道：“她拿走了，她的頭髮。”
原來如此。
毫無疑問，茶商克魯尼先生就是戴着假髮，假鬍子，配上眼鏡和稍有化妝的喬治。
頭髮是李春香的貢獻。
四個人不在多說什麼，一起踩着落日餘暉朝着公交站走去。
一路順利的回到住處，李春香開始做飯，高中華在屋子裡沒活找活幹。
姜澄在一旁寫寫畫畫，喬治發呆。
晚飯即將上桌的時候，院門被敲響。
高中華直接去開門。
“你好同志，姜澄是住在這裡嗎？”
高中華點頭，詢問了來人的姓名。
“嫂子….鍾翻找你。”
聽見聲音的姜澄走出來。
門口的鐘翻腦子裡迴響着：嫂子？
姜澄結婚了？